杜兴文思考了半刻,看到秦轩,心中都有些冲动,想上去质问,不过,最终还是理智的没有去。
是夜,晚饭桌上。杜兴文心中有事,说话颠三倒四,引得众人甚为不解。秦轩见此,出言嘲笑道:“杜大哥,心不在焉,莫不是有心事?”
杜兴文勉强地回了秦轩一个微笑。“不过是在思索汾清之事罢了!”杜兴文言有所指,注视着秦轩一举一动。
秦轩不明就里,莞尔一笑,打趣道:“哎呀,我还道是杜大哥看上谁家小姐呢!”
秦轩坦然自若的表情,令杜兴文一阵腹诽:秦老弟如此从容不迫,只怕当与内奸无关!干笑两声,脱口而出:“秦老弟说笑,虽说我年岁见长,可是甚为鲁钝,谁家小姐会看上呢!”
秦轩随意之言,让一旁的杜成明心生愁意,暗叹:兴文年岁已经不小,早该为他寻门亲事,这都是家中琐事,和我久病所致啊!杜慧珍等人也附和着秦轩,更有甚者,如杜鹃还道出几位姐妹,欲牵线搭媒,让一桌人哭笑不得!
饭毕,众人各回各屋。唯独杜成明叫住杜兴文,絮絮叨叨:“兴文啊,不是说,几日之后准备入京么,到了长安,为父定然为你寻一门亲事!”
杜兴文在饭桌上就已经被调侃半天,此刻又闻父亲这般说,不厌其烦道:“成亲之事,随后再议,倒是入京之事,此刻须谨慎而视!”
杜成明眉头紧蹙,厉声道:“娶妻生子,传递香火,此乃大事,当郑重其事,怎可如此!再说,入京之事,不是已经商量妥定,还有何处需要谨慎?”
杜兴文终于忍耐不住,起身,叹声道:“据尚实兄所言,家中应有乔志卓之人!”顿了一下,还是有些迟疑,接着道:“若是消息走漏,岂不是鸡飞蛋打,既丢了祖宅,又无法入京!”
杜成明惊愕万分,急道:“什么,家中有乔志卓之人!不可能,这些人跟着为父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必然不会有这般事发生!”
杜兴文舒了一口气,摇头道:“所以孩儿也在为此事烦闷!”杜兴文说完,见杜成明因此事变得愁眉苦脸,随即安慰道:“兴许是孩儿多虑了,父亲,你不必担忧,此番入京之事,知道情况的人少之又少,想来不会泄露!”
回到自己房内,杜兴文苦笑一声,喃喃自语:“就怕是秦老弟啊,若是他的话,那杜家可真是坠入谷底,一败涂地啊!”躺倒炕上,辗转反侧,心中暗下决定:不行,说什么,我也得对秦老弟观察一番!
次日,晨光悄悄为大地带来一丝温暖,秦轩便被睿儿叫起。“叔叔,我什么时候可以学文识字啊!”
秦轩看着睿儿一脸切盼,当即摸着睿儿的脑袋,笑道:“过几日吧,让玉儿姨娘开始教你学字!现在呢,叔叔就去给你买些学习之物,再去书斋去给你买书!”
秦轩出门直奔书斋,杜兴文悄悄尾随。派人监视秦轩的下人,也将秦轩出门之事,禀告了乔志卓。
秦轩走进书斋,各式各样的文房四宝,陈列在木架上。秦轩仔细挑选,生怕古代迂腐的书籍,将睿儿的天性淹没。急匆匆赶来的乔志卓,走到门口捋了捋长袍,平静下呼吸,徐徐而入。“咦!这不是秦公子么?”
秦轩闻声回头,看见乔志卓,心道:不会这么巧吧,难道是被这家伙监督上了?莞尔一笑:“是乔公子啊,真是缘分啊,没想到又碰到你了!”
远在对面的杜兴文悄悄来到书斋门口。
乔志卓拿起一本论语。随意地翻着,开口道:“秦公子真是好学,不知欲寻何类书籍,寒舍倒是有几本古籍,若是秦公子想看的话,不如到寒舍,誊抄一份!”
秦轩对此嗤之以鼻,心道:哥是要给睿儿那孩子买书,你家的古籍,别说睿儿了,怕是连我这个有逆天神器的人都看不懂!摆手道:“小侄心智初开,在下欲给他买些书本,也好叫他懂些做人的道理!”
秦轩言有所指,乔志卓也听得明白。心中虽然不悦,面上却一片随和。“为令侄所买啊,那在下就不多言了。不过,咱们那日所说之事,不知秦公子意下如何?”
乔志卓言毕,门外的杜兴文心道:秦轩啊,秦轩!你果然和乔志卓这厮有瓜葛,哼,入京?怕是你帮着乔志卓置杜家于死地的计量吧!转身气愤难耐的离去!
秦轩心道:那日之事?难道是和你喝酒?还是算了吧,跟你喝酒没兴趣。“抱歉,乔公子,在下书籍选定,还欲回家教授小侄,改日吧!”
秦轩离去,乔志卓恶狠狠地握着拳头,心道:你别得意,我迟早要让你和杜家在平阳无法立足!
却说,秦轩离开书斋,回到杜家,便被杜兴文叫进房内。
“秦老弟,我杜兴文待你不薄吧!”杜兴文言辞激动,盯着秦轩沉声问道。
“那是自然,我等前来,多亏了杜家照顾!”秦轩不知内情,随意笑道。
杜兴文激动万分,直接上前,伸手指着秦轩。“那你为何,要做出卖杜家之事?”
秦轩闻言,疑惑地看着杜兴文。“杜大哥,你说什么?我出卖杜家?”
杜兴文胳膊向下一摆。“哼,你以为你与乔志卓私相谈论,没人知道么?”
秦轩当即就火大了,心中暗道:气死我了,我好心好意帮着杜家改良出汾清,还为杜家以后着想,你竟然怀疑我!当即冷笑道:“杜大哥,且不说,我伯父与乔家之间的恩恩怨怨,就单说眼下,汾清和入京之事,我若是真想帮乔家陷害杜家,你以为我会这么做么?”
秦轩的话狠狠扎在杜兴文心口,杜兴文闭目思量:乔张两家之间确实有瓜葛,秦老弟难道真的没有做对不起杜家之事?缓缓侧面看着秦轩,又问道:“那你三番五次的与乔志卓私会,又如何说?”
秦轩一听,心中有些明白了,厉声道:“三番五次,杜兴文,你也好意思说,我满打满算总共就和乔志卓见过两会面,真不知你为何竟然会这般说我!”
杜兴文方欲开口,秦轩又接着沉声道:“哼,此事你愿如何想,便如何想,明日我便带着伯父一众,离开杜家,你杜家这烂摊子,你愿意如何,与我秦轩无关!”秦轩说完,拂袖而出。
杜兴文望着秦轩离开的背影,听到秦轩言辞恳切的话,闭目沉思:难道我真的冤枉秦老弟了?可是那内奸之事,又如何说?
约过半刻,杜兴文终于想通:秦老弟一定是被乔志卓故意勾搭,以求汾清之术。一拍脑门。“我怎么这般糊涂!”想及于此,连忙去秦轩房内。
秦轩此刻正在房内生闷气,心中自然不停地咒骂杜兴文。
杜兴文推门而入,憨笑道:“秦老弟,方才是我糊涂了,你对杜家真的没话说,我给你陪个不是!”说着还深深作了一下揖。
秦轩也不是那么小气之人,摆手随意道:“杜大哥,莫言了,杜家之事,我也不会插手了,至于入京之事,你且自己看吧!”
杜兴文一听秦轩之言,知道秦轩应该还有些生气,径直坐到胡椅。“秦老弟,这事,其实也怪我,那日尚实父子前来,对我说,家中有内奸,我这才对你产生怀疑,毕竟除了你一行人,杜家上上下下都随家父数年!”
秦轩闻言,猛然转头看着杜兴文,询问道:“内奸?那尚家父子呢?”
杜兴文脱口而道:“尚家父子为了杜家,在平阳已经无法立足,我教会他们如何酿造汾清,他们便会老家卖酒糊口去了!”
秦轩点头,随意问道:“也好,汾阳卖酒比平阳如何?”
杜兴文肯定道:“那是自然要好,何况尚实老家杏花村,在太原道也算是有名的产酒之地!”
秦轩听到此话,猛然惊道:“什么,杏花村?!”
“是啊,那杏花村酿造的酒水,比之杜家也不差!”
听到这话,秦轩当即苦笑几声,心道:汾清,汾酒,原来还是回到了杏花村!
杜兴文看着秦轩苦笑,莫名其妙。“秦老弟,你为何发笑?”
秦轩回神,连忙转移话题。“无事,其实杜大哥,即便家中有乔志卓的人,也不影响迁去长安!”抬起双手,枕到方桌上,接着道:“迁去长安,一则可以离开平阳,在长安发展,二则自然也可以将内奸抛弃,除了家中重要之人,其余人皆可以遣散回家!”
杜兴文闻言,拍手称赞。“对啊,这么一来,不但内奸之事可以解决,还可以去市场更大的长安发展!”
次日,杜兴文与乔志卓前去县衙。
更改了房契,拿到卖宅之银,杜兴文依照与秦轩商量,愁眉苦脸地对包县令道:“大人,此番祖宅已卖,小人回家便遣散家奴,回城南乡下研究酿造汾清之事,待酿成之后,还望大人一定要支持一番!”
包县令与乔志卓对视一眼,心道:祖宅变卖,落得去乡下酿酒,真是命苦啊!心中如实想,嘴上却一本正经道:“杜公子且去,若是汾清酿成,你即可前来寻老夫。老夫与乔公子必然相助!”
乔志卓闻言,心中也是十分高兴:杜家被逼得去乡下,这般出气之事,真是令人兴奋啊!抬手施礼道:“汾清若成,在下必然相助!”
杜兴文回道杜家,便驾着早已备好的马车,拉着一些贵重物品,出了南门直奔长安。
而在县衙的包县令与乔志卓,喜上眉梢。“贤侄啊,此番杜家已然被逼得去乡下,想来汾清之事,更易办成啊!”
“那是自然,此番不但汾清会得到,连杜家都被迫离开,想来杜家没落之期,已经近在眼前了!”
二人相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