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竹筒一开。胡海棠一口咬开中指,血撒出来一道。那些畜生将那血食一吸,似有了灵觉,铺天盖地向莨夏而来。
而莨夏手中般若虽霸道能解百毒,现在却突然没了反应。只得挥着追云扣将那些虫子挡下。
“哼,你不是有般若令吗?我到看看是你的般若令厉害,还是我这百毒虫霸道。”胡海棠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嘴角挂着些许污血。
无奈虫子太多,莨夏几招抵挡又要顾及地上那几个人,不多时便被一只虫子钻了空子。
随着莨夏倒吸一口凉气,胡海棠面目狰狞的脸上勾起一个阴侧侧的笑,“今儿便是你的死期。你不是很厉害吗?放心,我会让你看着卿家每一个人在你面前死去。然后……”
莨夏微微有些不适,还好,追云扣还能抵挡一阵。她低喝一声,“锦灏,你快起来。”
谁知那人被下了多猛的药?怎么会轻易醒转过来。
莨夏一边后退至成墨云旁边,那人伸手搭在她肩上,“你快走!”
“我怎么走?”莨夏赌气,“你若今天死了,我卿家都要陪葬的。”
成墨云苦笑,“可惜我现在不能护你。”
“你护着自己吧。”莨夏没好气地甩了一句,心中早已没了打算。大不了鱼死网破。反正最多与胡海棠同归于尽。这点把握她还是有的。
这般想着,莨夏身上气势悚然提升到顶点。将那一众毒虫喝退,整个人拽着追云扣平地而起。
这样的进攻只能一击即中,并且,那些毒虫不过是被她暂时吓懵了。不过几秒便会回过神来。
所以,她的时间只有几秒而已。
谁知,莨夏才腾空而起,那胡海棠从腰间扯下一把竹笛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不好。
莨夏本能地跳到地面上,眼前毒虫已恢复,超自己蜂拥而至。
还真是不好打压。
莨夏后退一步,再不肯退去。将追云扣甩出一个扇面隔开那些毒虫。
“乖乖跪下给我磕几个响头,我兴许会便宜你,给你留个全尸。”胡海棠笑着,拖了个凳子坐下,看节目一般看着这一切。
莨夏冷笑,“死了的事谁知道。我只知道,今日我不会死,而你,却必死。”
“哦?”胡海棠发自内心的得意,笑的花枝乱颤。
“般若听令。”莨夏沉气入丹田,将气息引导至手臂,那般若令便闪起来。在听到吩咐之后,那躁动的般若瞬间喷射而出,交织成一张铺天大网将莨夏等人包裹其中。
这还不算完。那般若令一出,四下里形成的网一瞬间便将扑面而来的毒虫黏住,紧接着,那毒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到网上。
而胡海棠的毒虫哪里有高智商。只是一个劲的冲锋。
在看到第一批毒虫溶解之时,胡海棠已发觉不对,精心培养的毒虫赴死,她痛苦难言。扣动手指想要召回毒虫。却发现毒虫不受控地飞向般若织出的网上。
而此时,莨夏被那毒虫咬到的伤口发出一股腥臭,局部皮肤已黑了一片。
胡海棠也就是看见这个才迟迟不愿离去。
她不再狂笑,紧紧盯着莨夏脖子上那毒扩展的成程度。
莨夏却发现一个并不好的消息。那便是,般若令编织的网本来就如透明的蛛丝网,在吸食了毒虫之后,虽然没有断裂,却开始逐渐缩小。此时看去只有一米见方的样子了。
再看看毒虫的数量,等到最后一批毒虫飞来的时候,般若毒网怕是只剩下巴掌大了。那时候,胡海棠就算要抢般若令那也是手到擒来。
莨夏正想着,那般若在吸收完这一波毒虫之后,便停止了吸收,凭空蠕动起来。
胡海棠看到这个局面,果断向莨夏飞扑而来。
般若令怕是指望不上,莨夏心气一沉,索性将般若令收回来,舞起追云扣,挡在成墨云身前。
“九儿。”半天没开口的成墨云突然唤了她一声。
莨夏抿唇嗯了一句,身子便飞弹出去。
此时她只能先保全众人,手一拉,将追云扣扑向毒虫。
说时迟那时快,一玄色身影自身后蹿出,那速度非同一般,莨夏惊骇。却瞬间发现那便是,成墨云。
未及多想,伸手去抓他的长袍。
那人速度比自己快了岂止一星半点。莨夏的手只握住一团空气,眼见着那所剩不多的毒虫被他这一惊人的速度弹飞,而他一瞬间已呃住胡海棠的喉咙,不等胡海棠开口,只听安静的空气中一声脆响,胡海棠就此殒命。
几乎在胡海棠死去的同一时间,成墨云身子一软,一口鲜红的血随口而出。
“主子!”身后传来锦灏的悲鸣。莨夏的神智随着这一声叫涣散开来。
再睁开眼。莨夏下意识从床上弹了起来。只因她的思绪还停留在成墨云跌倒的一瞬间。
此时屋里漆黑一片。她知道,这是自己的卧室,耳听着更楼上三更的钟声敲响。冬日的夜有些微凉。
摸索着下了地,点了蜡烛。莨夏到铜镜前看过自己的脖子,毒素没有蔓延,甚至有缩小的迹象,心放下了大半。
衣柜里翻出衣裳随便穿好,举着蜡烛出了门。
奇怪的是,棠黎轩院子里空无一人。往常守夜的丫鬟现在都不在。
莨夏觉得不寻常,却还是进了西厢房。
西厢房里没人,这下,莨夏便慌了神。看样子,成墨云伤的比自己要重。莫非遭人绑架了?
冬夜的风肆虐而来,莨夏手中的烛火随之艰难的跳动了几下,终究还是熄灭了。
卿世勋。
莨夏此时只能想到父亲,提起裙摆往卿世勋院里走去。
这一走不要紧,一出大门,大门口靠着柱子闭目养神的那位便被惊了。
“谁。”
暗夜里,常林的声音多少给了她慰藉。
莨夏回了句,“晋王去了哪里?”
“欸?”常林的声音明显有些诧异。若此时灯火通明,莨夏定会看到常林瞪大牛眼看着她,“中毒了恢复都这么快?”
莨夏本想与他贫一句,转而就听到他自言自语,“也难怪,那臭小子亲自吸出毒素,能不好吗?”
“常公子,可否带我去找王爷。”莨夏自然明白常林自言自语的主角儿是谁,也正是这样,她的心才会没来由地揪成一团。
常林有些为难。本以为这一觉莨夏就睡到五更天了,谁知她睡到此时便醒来。前院现在怕是一片哀嚎,莨夏再怎么样也是这卿家人,看见终归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