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月一直紧跟着司徒帆,在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簇拥下,终于是来到了司徒家老太君的院子,院子很大,位置很正,许是为了迎合老人的喜好,整个小院修饰得如宫殿般华美大气,金碧辉煌,较之李天月小院的精致灵动,老太君的住处更添了几分安静肃穆。
早在她们出现在小院视线范围内时,门外负责迎接的丫鬟就已经进屋通报,待到她们行至门口,早晨刚刚见过的马姑姑和春姑姑便已经迎了出来。
对着两人蹲身行礼,大大方方的恭贺新禧后,便笑着说道:“老太君知道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到了,很是高兴,特意打发奴才们前来迎接,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快请进屋吧”
司徒帆自是不会客气,连起码的寒掺都没有一句,抬脚便施施然的走了进去。
马氏和春氏没料到热脸贴了冷屁股,不但没得了赏,大少爷连个笑脸都欠奉,心中既气愤又尴尬,回头瞥见李天月并没有跟上去,一时又都有些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留,只无措的站在那里。
李天月也没想到司徒帆会如此没脑子,老太君身边的人都不知道拉拢,态度还如此傲慢,可见平时有多么的嚣张跋扈,不得人心了,她心中叹息一声,便对着马氏和春氏笑着:“真是多谢两位姑姑了,大少爷如此着急只是孝顺,怕奶奶她老人家久等呢,两位姑姑多担待些个。”
李天月这般说,两人也不免高看一眼,一旁的王氏也很有眼力的适时将两个大大的荷包塞进两人手中,口中还说道:“两位姐姐都是老太君身边伺候的老人,大少奶奶刚进门,难免处事不周,又不懂司徒家的规矩忌讳,以后还要姐姐们多多提点呢。”
马氏、春氏收了荷包,不着痕迹的捏了捏,知晓是和早上得到的东珠一样的赏赐,心中感叹李天月会做人的同时,笑得也更加亲切了,连声说道:“大少奶奶兰心蕙质,大方得体,知礼懂事,老太君见了只会喜欢,司徒家的主子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规矩和忌讳,大少奶奶尽管放心。”
听着这和稀泥的场面话,李天月心中暗暗鄙夷:一个个都修炼成精了,贪财好利,见风使舵,拍马逢迎,两面讨好的本事倒是够专业。
王氏见李天月只笑了笑,并不开口,心知自家小姐不喜这两人的做派,不得不开口转移话题道:“老姐姐说的是,妹子在上官家的时候,就听人说起司徒家老太君是个温和可亲的,今日听您二位如此说,心中就更踏实了。”
“眼看时间不早了,大少爷也已经进去了,还要劳烦两位姐姐领路,咱们也得进去给老太君磕个头,道个喜才是。”
马氏和春氏见王氏说得这般得体,也就高兴的应下了,领着李天月一行快速的往老天君处行去,李天月虽是在外面和两人寒掺了几句,其实也只不过眨眼的功夫,再加上行的快,最后终于赶在司徒帆迈进正屋的最后一刻,与之汇和。
司徒帆见李天月跟了上来,也不以为意,他心中还在为着刚才讨要丫鬟不成而恼羞成怒,更对李天月抬出上官傲方威胁他暗自不满,虽明白李天月说得很对,潜意识里却把他当众失了脸面之事迁怒到李天月身上,对这个新进门的妻子也失了几分耐心。
李天月心思剔透,还能不明白司徒帆这是恼她打了他的脸,可是当时那样的情况,又何尝不是司徒帆当众打了她的脸面?
同意了固然能讨得司徒帆一时的欢心,过上一段舒心的日子,不同意却对她更有利,利益至上的她自然知道该如何抉择。
进得屋中,李天月立即收拾心情,全力开始应付周旋,司徒帆抱拳向坐在上首,两鬓花白,头顶金钗,身着华服,一脸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行礼问安了,李天月心知此人定是司徒家终极大BOSS。
正要大礼参拜,只还没跪下就见一只保养得宜,右手食指、拇指指上还各戴着华丽戒指和扳指的手将她扶了起来,和蔼的说道:“这是天月吧?果真如马氏她们说的,端方大气,聪敏灵秀,不错,不错。”
李天月直觉这个老太太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应对起来也就更加小心翼翼了,先是恭恭敬敬的蹲身行礼,接着才羞涩的回话道:“天月哪里当得奶奶如此夸奖,奶奶真真是折煞天月了,天月刚进门,好些东西都不懂,规矩礼仪也很是莽撞,以后还要麻烦奶奶时时提点呢。”
司徒老太君看着面前较弱却不失大气,美丽却不失端庄的李天月,眼中几缕复杂的情绪划过,似怜惜、似同情、似算计不一而足,但很快就恢复成那副惯有的慈眉善目,笑着赞叹道:“你这丫头,倒也是个好的。你也不必拘束,等一家子人都到齐了,好好行个礼,敬个茶也就是了。”
“至于你和帆儿,日子是你们自己的,如何过奶奶不会干涉,你只心中有数,你是上官家的大小姐,我司徒家定是不会亏了你的。”
李天月娇羞的应了声是,乖乖的退到一旁,心中却在不断的咀嚼着司徒老太君刚刚的那番说辞,明着说不管她和司徒帆怎么过活,以司徒帆好色成性的性子,没了长辈约束,她们岂能恩爱?
话中还提起她上官家大小姐的身份,不是明摆着暗示她不要妄想司徒帆的心,有上官家大小姐的身份,全府的人都会敬着她。
至于这话暗地里的意思,分明是不希望她李天月和司徒帆有任何交集,只要做好棋子,借着上官家大小姐的身份,使司徒家得到上官家的支持,她李天月在司徒家就会超然的活着。
可是,似乎还是有些不对,李天月心中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之际,却瞥见坐在她旁边的司徒帆左手五指有规律的敲击着面前的小机,右手上正端着一个云纹青花瓷茶杯,悠闲的喝着茶。
灵光一闪,她脑中顿时得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老太君要的是上官家支持司徒家,而不是支持司徒帆。
李天月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她下意识的看了看坐在上首时不时和司徒帆寒掺几句的老太君,不知怎的,那张慈祥和蔼的面孔在李天月看来格外刺眼。
她心中惊讶,疑惑,甚至恐惧,终于明白为什么‘馨月阁’在南,‘帆春殿’却在东。无奈自己还没摆脱上官傲方棋子的命运,又再次成为了司徒老太君手中的提线木偶。
李天月心中哀叹,无语问苍天。紧接着她又开始猜测司徒来太君这样做的目的,难道是为了那个司徒家二少爷司徒风不成?
李天月越想越深入,静静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老太君看她如此,心中又满意了几分。只道这样的性子好拿捏,易掌控罢了。
司徒家众多主子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一一到来。夫人、二夫人、姨娘冯氏、朱氏、刘氏、张氏、大小姐、二小姐、三少爷等进屋之后都乖乖向老太君行礼问安,接着或正襟危坐、或低眉顺眼、或小心翼翼。
李天月很不自在,因着上官家二少爷司徒风还没到来,一屋子人都等着他一人,所以大家都或直接或隐晦的把目光转移到她身上,似是要在她身上看出个花儿来,这还只是其次。
最主要的是司徒夫人,也就是李天月的婆婆,一双眼睛犹如探照灯似得,盯着李天月已经瞧了半刻钟了,李天月偷偷打量她的神情,端着一张脸,既没有不喜,也没有高兴,完全看不出对她的态度。
而坐在旁边的司徒帆不知是因为什么事情,左手五指已经烦躁的重重敲着面前小机,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就在李天月都有些不知所措之际,门外丫鬟匆匆来禀,说是二少爷前来给老太君请安,李天月也和众人一样,正要放松精力,却听到坐在旁边的司徒帆重重的冷哼一声,于是屋中刚刚才开始回转的气氛霎时再次沉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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