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时分,夕阳正好时。宛若随着慕容伊川缓步走出了那片如火的枫叶林,要离开了宛若内心深处隐约有些不舍,她捡拾亦或者采摘了许多片枫叶装在自己的衣兜里,装不下了她又把片片枫叶塞进了慕容伊川的袍服口袋内,对于此慕容伊川表现的是既无风雨也无晴,默默的看着宛若在做这一切,只要她喜欢就好。
柔美鲜红的夕阳静静的流转在枫叶林的上空,夕阳红与这成片的红叶遥相呼应,彼此映衬,如诗如画,好不动人。
宛若坐在马上留恋的望着眼前的这一片美好,心田内溢满了难舍难离,这样的美景在王府是难以遇见的,然在繁华热闹的京城很难有这般安宁雅静。
脱离了京城的繁华热络,置身于这狂野的干净清新里这是宛若最深的陶醉,故深深留恋之,然而自己的留恋终究亦是惘然,不知不觉之间马儿已行走了好远好远,夕阳越来越小,而距离那一片枫叶林也越来越远。
纤纤新月挂梧稍,王府各处已是灯火阑珊时,宛若随着福王回到了王府,回家的感觉亦是暖的,然而宛若的心却依然停留在枫林之中,感受着温柔的风,听着宛如秋歌的叶落声声,望着片片红色飘落眼前,可那终究不是自己的生活,那份闲淡只能是自己偶尔的奢望罢了。
回到福宁殿宛如就把枫叶全部都从衣兜里掏了出来,然后把它们一片一片的理顺了,放入一精致的木匣之内。
慕容伊川回到银安殿,平儿赶忙迎上来说王爷,刚刚送来了两份信。
“好了,本王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福王坐在书房里把面前那两封刚刚来的密信拿了起来,由于是密信的缘故,因而信的封皮上没有写明白写信人或者出处,福王先打开了最上面那一封,展开来一看,大悦,上面的字迹飘洒俊逸,一看就让人倾心,慕容伊川对于这字迹甚熟悉,这封信非是旁人所写,而自己的心腹亦是情敌也是知己驸马钟离文俊。
福王让钟离文俊去两湖地区赈灾,不单单是因为文俊为官清廉,与百姓为伍,还有一个缘故,那就是两湖总督刘睿是钟离文俊父亲三朝老臣钟离柏恒的门生,与文俊则是忘年交,故福王想让文俊做说客,讲其收为自己麾下,这样的话自己就少了一个敌人,多了一份力量。
钟离文俊的这封信就是向其汇回报境况的,在信上文俊简要的把游说两湖总督刘睿的过程言说了一番,除此之外还有赈灾的相关情况及有几位官员不奉公职守,文俊用手中的上方宝剑办了几名不称职的地方官,信的末了是说还有十天左右他和紫嫣就启程回京了,自然这信中还有对宛若母女的问候,怕引起福王不悦,文俊特意以紫嫣的身份问之。
福王看罢了文俊的信,面露悦色,两湖总督刘睿已不是自己的威胁了,自然是一件值得欢喜之事,接着撕开了第二封信,这封信乃心腹周大伟写来的,信的内容就是福王命火龙帮送去的十万两白银已经成功送到,信中充满了对福王的感激及再三表对其忠诚之心,福王看罢了这封信,满心怅然,既然西北那边已经收到了银两,估计东南萧素原那儿压差不了几日了,两封信看罢福王有种风雨之后见彩虹之感,冷峻的脸上微微有了几分笑容,他缓缓起身在房间里躲着步子,灯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下意识的讲手插入口袋却触到了柔滑,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衣兜里被宛若装满了枫叶,脸上泛起了寸寸柔情,他一直在想到底是何人进入了那片枫林,窥视他和宛若,福王在思量着,敏感的感觉到那人绝非一闪而过,很可能在那儿停留了许久,按理说自己是有武功的,来人的脚步声自然能听的清晰,可是自己却不知那人何时而入,然当察觉的时候那人已走远,兴许是自己太忘情了,故没有把精力分散开来,想想就觉得后怕,还好那人没有做什么,倘若在自己最动情时投放冷箭,兴许自己死都不知何故,想想自己与宛若说了那么多话,还好没有把最紧要的说出,若被怀歹心之人听了去,让自己的敌对方知晓了,那可真就得不偿失了,一边思量着福王的额头微微带了几丝冷汗,今枫叶林的一幕看似美好,可仔细想来却危机重重,他发誓今后再也不那么粗心大意了,不会轻易不带随从到非自己所能掌控之处了。
福王希望一切都是自己杞人忧天,希望出现在枫林的那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