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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的公堂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堂外黑压压的人群,嘈杂声一片,宛城闲着的,不闲的人都跑来驻足观看,尤其是那时因为投毒案死了亲人的更是瞪大了眼睛瞧着里面的钟芙,嘶喊着求知县还个真相,一旁衙役拦着才不至于让那些人冲进来,还未开堂,气氛已经严肃起来。

知府坐在高高的公案桌上,额头抹汗,其实这案子又重新再审根本就是在打自己的脸,当初已经判了钟宁的死罪,抓住了凶手,眼下瞧着堂下被衙役押上来的钟芙,知县是一个头两个大,这都什么事?

钟芙一身囚服跪在地上,仔仔细细的抚了发鬓,高傲的挺直脊背。许氏请的大状师随即趾高气昂的走进来,摸着八字胡须站在钟芙的旁边,像是一道无孔不穿的铜墙铁壁,面带犀利的笑意,似是胸有成竹。

这厢秦越也在衙役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进来,胳膊,肩膀,腿上都缠了白色绷带,脸上也挂了彩,上前给知府行礼,喘着一口气,稍显笨拙地跪在了地上。低垂着头斜眼瞥向钟芙咬着牙齿,恨痒痒的,他自问这事儿做的稳妥,却还遭到钟芙‘手下’追杀,分明是她留不得自己,想着这几日城里流传的关于他的事情,名声臭了大半,钟芙是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若今儿她无罪释放,死的……就是自己了。

一思及此,秦越垂了眸子,绽出一抹豁出去的光芒。

知府拍了惊堂木,示意周围安静下来。陈状师抬脚向前走了一步,能做状师的大都是未有官职的举人身份,见了知县,知府不用下跪。

一个站着,一个跪着,秦越直看到一双黑靴行至眼前,抬头俯视着面前的人,瞧着那精明的目光扫射下来,竟然不由的生出一丝胆怯来,而钟芙依旧冷冷笑着,看好戏的瞧向秦越,秦越缩了缩脖子,手指绞在一起,手心冒汗。

“大胆的刁民,你也敢冤枉钟二小姐。”陈大状师突然一声呵斥,把秦越吓的陡然哆嗦,因着前儿个被追杀还心有余悸,现在都感觉未缓过神来。

“我没有冤枉钟二小姐,人证物证的全部都在呀。”

陈大状师再次抚上胡须,问道,“案宗上和你交代的事实,你说你是良心过意不去才想要揭发钟二小姐的?是,还是不是

秦越挤着泪花点头,心中苦涩,他本来想着说是重宁指使的,摘除自己,后来才知不仅钟芙身边有个厉害的人物,连重宁身边也有,救下他时就给他喂下了毒药,仿若就知道他会扯出重宁似的,威胁他若是敢做一点损毁三小姐名誉的事,就等着毒发而亡。秦越想反正已经跟钟芙撕破脸了,拼一拼除去钟芙,还能活命,若是做了对不起三小姐的事,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也是在那一刻,秦越才清醒的认识到,钟家的三位小姐都是不好惹的,想当初他轻薄钟宁时,她抵死反抗的样子,将他震慑住了,生怕弄出人命,后面两个妹妹一个赛一个的心思深沉。

“众所周知,钟二小姐待你不薄,你半年前就失去味觉,一个酒楼的主厨失去味觉,这样的事情如果换成别的酒楼早就将厨子赶走了,可钟二小姐却没有,依旧让你在主厨的位置,反倒还添了薪水,退一步说即使是钟二小姐真的下毒,你手握证据,却迟迟不肯报官,又存的什么心思,若说是良心过意不去,早些你干么了,我看你是另有图谋罢。”

“我……”秦越被说的哑口无言,因为除了前面,陈大状师后面的句句是真话,他的确另有所图。

下面一片哗然,知府拍了惊堂木,示意大状继续,对这案子起了几分兴致。

“再退一万步,即使二小姐因为种种原因真的下毒,她如此厚待你,你出卖恩人,也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他像是对知府和在在场众人说一般,“如此反复的小人,他的话怎可作为证词。”

“小人开始是害怕钟芙害我。果然,你们看,我身上的伤就是钟芙派人弄的。”秦越连忙辩解,可怜的抬了抬绑着绷带的胳膊。

陈大状师嗤嗤笑了起来,抓住漏洞反驳,“满口胡言,钟二小姐被抓官府牢房,知府老爷就命令禁止任何人探视,连生母许氏都未能如愿探监,她何以安排人来对你痛下毒手。你简直就是颠倒是非,前后矛盾,你的话到底哪一句是真的?”

坐上的知府大人无意识的点头,下面议论声更甚了,钟芙看着大家同情的目光转过来,隐隐勾着嘴角好不得意的笑着瞥向重宁,想给她添个赌,却见萧长珩站在重宁的身边,原本得意的脸一时惊讶住了,他看向重宁的眼神是那样柔情含蓄,任谁都能会意出来那是一个男子对女子深深的爱慕,莫非萧长珩和重宁……钟芙面容一僵,越想越是咬牙切齿,心中像是无数小蛇啃咬,妒忌染了双眸,手指抠着地面,指甲都差点磨破,这堵倒是添在自己心里了。

陈状师越说越是咄咄逼人,秦越无力招架,身子都快软下去,一句句一针见血,只把他思维语言的漏洞挑出来,秦越成了一个奸诈反复无常的小人。

“高,知道证据不好糊弄,便想在秦越的声誉上作文章,恐怕是想引出什么?”萧长珩淡淡道了一句,似乎并不担心。

重宁黑白分明的眸子认真看着堂上情景,暗暗叹气,下意识的拉住身边人的衣袖。

高堂上气氛白热化,陈状师做最后推论,“钟二小姐几日前欲意解聘秦越,想来秦越怀恨在心才提供了那些假证据,也又不是原稿,知府大人,高堂明镜悬挂,您是一代青天老爷,一定能还二小姐的一个清白。”

坐上的知府被捧的心情愉悦。

秦越大吃一惊,见状势头不妙,一咬牙狠心道,“知府大人,钟芙才是一个伪善的小人,当初钟大小姐还在世时,并不是钟大小姐勾引我,而是钟芙指使我轻薄的。”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让衙递给知府,并斜睨钟芙,暗暗说道:“是你逼我这样背叛你的,那还是你写给我钟宁地点的纸条。”

“大人只要和钟芙的字迹对比就能知道我所说真假。”

一语毕,堂外就炸开了锅似得,陈状师被这突如其来的又一事件捣懵了一下,好在临场反应不错,强作镇定,看向钟芙以眼神询问。钟芙一下子怒了,指着秦越“秦越,你个不知道好歹的东西,我何时给过你那种字条。”她因着刚才萧长珩与重宁的关系已经心情低落,这会儿看秦越使了全劲儿的反扑,一时控制不住情绪。

二人离得近,钟芙一伸手将往他臂上的伤处抓去,实际是想趁这机会抓字条,但秦越岂会不知她打算,见她这会儿不顾形象扑过来,新仇旧恨,更是不想让这娘们儿好过,用这仅好的一只手与钟芙扭打了起来,钟芙指甲长在他脸上刮出了血痕,秦越吃痛怒极,手里下了死劲儿,恨不能卸下她的胳膊,场面一时陷入混乱。

好不容易,衙役将打红眼的二人分了开来,两人都挂了彩,秦越本身就有伤在身看不出好歹,可钟芙就惨多了,发髻散了,囚衣堪堪挂在身上,哪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模样,倒像极了街角逮谁咬谁的疯婆子,就方才这一出的,也把看客们的同情心给闹没了,这般泼辣的女子,不可小觑。

秦越缓了口气儿,微微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小侯爷,眼神里分明是胆怯的询问,得后者微微点头示意后看向知府大人开了口,“我……我还有其他人证呢!”

不多时,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来,风尘仆仆,右脸颊处有块骇人耳朵伤疤,跪在秦越身边,知府问是何人?

那灰袍子的中年人道:“小人鲁文岭,是以前陵南药堂的掌柜的。”

钟芙的在见到中年男子走进来的时候脸色都煞白了,怎么可能那人不是已经被她放火烧死了,众人皆是一惊,认真看下那人,确是鲁掌柜的本人,年根的时候他的铺子失火,说是烧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原来没死。

鲁文岭斜睨钟芙,眼神痛恨,“她当初派人在我铺子买落雁沙,根据官府的公文律法,落雁沙超过一定数量便要报官,如此大的量我自然不敢卖给她,谁知夜里钟芙却亲自来买,还找人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威胁,我迫于性命只好将所有落雁沙拿给钟芙,没成想她指使身边手下将我打晕,放火烧了我的铺子,幸而我醒来及时,逃过一命,也就不敢在宛城呆了,匆匆逃走了,直到现在才回来。”

“钟芙走前,在我的铺子落下了香帕,我逃命时带了出来,只盼有这么一天能讨个公道。”衙役再次递呈上去,那帕子果然绣着栩栩如生的芙蓉花,中间赫然绣着一个“钟”。

知府明了的点点头,面上摆放着所有证据,已然有了论断。

钟芙心慌的无言以对,陈状师没想到有这种直接性的人证,不由瞧着许氏摇头,怕是无力回天了,这回是人证物证全部俱全。

钟芙一下子无力的摊在地上,难道她就这样完了么?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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