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妈——
么？
慕夏僵在了那里，她说不上来此刻是什么样的感觉？
想哭？想笑？想放声大喊？想要怒吼？想要质问——
却又都不是。
她觉得自己病了，心底烂了一个大大的口子，无数的风从那里穿过，什么也留不下，空荡荡的一片。
她有些无力的把“小包子”放回桌上，小孩大大的眼睛诧异的看着她，看着她不知所措的表情。
北堂轩察觉到不对劲，手拍上慕夏的肩膀，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慕夏转身，眼已经红了一圈，泪水盛在眼眶中摇摇欲坠，她却始终强忍着不肯落下。
北堂轩被吓着了，他没听见宝宝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一转眼慕夏就成了这幅模样。
“我……我没事。”
慕夏强忍着哭泣的冲动，说出的话却哽咽的连自己都不忍再听一遍。
北堂轩心里一直很矛盾，他和慕夏其实这算第一次见面，之前……那一次谁也不知晓谁，如果不是宝宝，这个女孩仿佛就只是那年少时难以言说的“梦境”。
他清楚的明白，他对她，除了愧疚与责任，实在是没有任何其他的感情。
但此刻，女孩明明狼狈不堪的表情映在他的眼中，他只觉刺骨的痛。
那悲伤，伴着无尽的哀意，以最不可阻挡的姿势扑面而来，他无处可逃，也无法逃出去。
太过盛大，太过无望。
“对……对……不起。”
慕夏语音颤抖，突然拿手捂住半张脸，转身快速的跑了出去。
北堂轩想追上去，但想到了什么，扭头看着宝宝。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北堂珞胖乎乎的脸颊上滑落，小孩子眼中盛满了委屈，他啜泣的问道：“爸爸，为什么妈妈要放下宝宝？是不是妈妈不喜欢……宝宝？”
“不是的……”北堂轩走过去，把孩子搂在怀里。
“妈妈只是——”
宝宝睁着还再往外大滴大滴冒泪珠的眼睛，不明白爸爸怎么不吭声了。
北堂轩搂着孩子，他说了一半，然后发现不知如何再说。
妈妈不是不喜欢你，只是——
因为爸爸犯了错。
北堂轩想，该说“对不起”的那个人始终应该是他，可是谁又该对他说一声抱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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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夏捂着脸一口气跑到了图书馆的天台上，临近正午，日光耀眼的倾城，满满的打在女孩的身上。
眼泪如同决堤般顺着女孩的面庞滑落，刚开始只是这样，无声的哭泣着。最后，瘦小的身躯像是再也承受不住般的弯下去，慕夏抱着胃部，放声大哭。
时光静静流淌，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此生的眼泪在今天都已落尽。
仿佛此生最绝望、最难堪、最哀恸的心情在今日如数倾泻而出。
再也不会，有比今天更难过的明天了。
泪已流光，慕夏抹了把脸，下楼回自修室拿书
北堂轩还在那里，怀里是睡着的“小包子”。
慕夏知道眼睛肯定肿的不成样子，就一直垂着头，好让刘海遮住点眼睛。
慕夏快速的将书抱在怀里，匆匆准备离去。北堂轩伸出手，挡住了去路。
“我……”慕夏开口刚说了一个字，就闭嘴了。那声音沙哑的简直不能入耳。
北堂轩沉默了一瞬：“你……哭了？为什么？”
慕夏将头垂的更深，简直就是快要挨着胸口了。
为什么，哭？
慕夏轻轻的在心中问道。
悲愤与不甘霎那间涌上心头，慕夏低声笑道：“北堂同学，我只是在想——”
慕夏抬起头，嘴角勾起，她声音沙哑难听却字字清晰：“我只是在想，要是我的孩子还活着，大概——”
慕夏的声音变得很轻，仿佛没有什么起伏的叙述着一件平平常常的事：“大概，也像你弟弟这么大了吧？”
慕夏说完，撞开北堂轩的手，背脊挺得笔直，一步一步坚定的离去。
北堂轩看着慕夏的背影，又低下头看了看睡着的北堂珞，他把头埋进孩子软软的身体上，嗓中隐忍的发出低低的吼声。
就像一只，绝望的困兽。
－－－－－－题外话－－－－－－
我也想哭……第一次写文，知道不足之处很多，自己读前几章都很想……撞墙！但是坚持看到这一章的读者，都……吱个声吧？真的，吱——一下也行~万年潜水党的我是遭报应了~果然……以后不潜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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