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璇在精神病院呆了几天,每天不是面对病房里的四面墙壁,就是厕所镜子里模糊不清的自己。每日的早午晚,准时会有人来病房送上饭菜、水与药。也一直会有护士来回巡房,看她吃药。
芷璇不知道他们给她喂的是什么抗抑郁药,以至于她每天都昏昏沉沉,精神状态非常差。那些护士会看着她把药咽下去后才离开,她反抗过两次,最后都被强行喂到了嘴里。后来芷璇每次吃完那些药都会去厕所,扣着自己的喉咙吐掉,能吐多少是多少,这样一来,她的身子日渐消瘦。她认为如果长期呆在这,一定会患上真正的抑郁症。
经过几天的冷静,芷璇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要从这里“越狱”的可能性非常低。这里的行政人员与护士每天都来回的巡房巡岗,守卫森严。她除了病房,目前哪里都不能去。她唯一能逃出去的方法就是找到她能见到的,相信她不是疯子的,可靠的人。可那些巡房的护士,基本都认定她是新入院,叫于晓北的抑郁症患者了。
芷璇过去在心理学课程上学过,误入精神病院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哭不闹,做着每天必须做的事,直到主治医师觉得病情痊愈。芷璇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主治医师,毕竟于慧和精神病院是串通的。她必须让自己患上除了精神病以外的身体疾病,例如发烧,胃炎等,这样她就能见到医生,多见一点人。可真的会有人相信她不是疯子吗?会有人救她吗?
于慧的阴谋,于朗恒的欺骗,时不时就会盘旋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有时候会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痛苦,可人在极度消极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控制得了自己的内心呢?每日,这种悲伤痛心,自我鄙夷的情绪围绕着她,令她苦不堪言。
终于到了第五天,一个护士看她这两天表现良好,决定让她和别的轻度精神病患者一样,到花园里散步。这对芷璇来说是最好的勘察地形的方式。前两天她只能从窗口往下望,望到的只是精神病院很部分的场景,甚至不能分辨出具体方位,现在能看到更多了。
她走在柔然的草地上,周围的病人大多样貌变形,举止怪异。有一个自言自语的坐在长椅上,哆哆嗦嗦不知道在和谁说话;有一个一直在笑,那种笑容,那种笑声像是地狱中传来,让人头痛与害怕;再有一个,像是很害怕周围的一切,看到芷璇就像是见了鬼一样躲在柱子后面。诸如此类有很多……
芷璇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恐惧。护士告诉她,重度患者不会来这里散步,只有病情较轻,无暴力倾向的病人才会被允许出来放风。
芷璇走到一棵树下,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草坪周围都有水泥围墙封锁,墙顶还有很多电缆,要从这里逃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使翻过墙也会被电死。看着形色各异的病人,芷璇再次陷入了恐慌与困苦。
此时一个穿着病人服,一脸清秀的女子拍了拍芷璇的肩膀,芷璇惊讶的望着她怪异的神色。
女子沙哑的嗓音问着芷璇:“这里晚上有鬼,她会把我带到一个房间,然后……你能带我离开吗?”
芷璇后退了几步,女子上前几步继续道:“鬼会打我……脱光我的衣服打我……”
女子激动得撩起自己的衣袖,芷璇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痕又往后退了退。
突然女子抽搐了起来,眼睛翻白,摔倒在地上,渐渐口吐白沫。
芷璇看着她像是癫痫发作的样子,立马上前查看,叫唤着女子:“你没事吧……你怎么样?”
她四肢僵硬,意识丧失,抽搐得非常厉害,也伴有失禁的情况……芷璇很害怕,但本能得想要救她。她记得过去同吴昊安在复习功课的时候,她看过癫痫的急救措施。
芷璇伸手松开女子的衣领,把她的头转向一侧,防止她口中排出的分泌物逆流后窒息。几个护士见状立马赶了过来,芷璇被推到一边。护士熟练的做着缓解措施……
这时,一个男子却向芷璇走了过来。他带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斯文有礼,三十岁左右的样子。
“你学过急救?”
芷璇出于自我保护意识,并没有回答他。
他脸上带着亲切的微笑,可眼神却带着奇怪的侵略性:“你不用害怕,我是这家医院的行政主管,我叫林涛。”
在不知道他是敌是友之前,芷璇非常谨慎,仍旧没有说话。
他看了看芷璇衣服上的绣着的名字,喃喃道:“于晓北。”
芷璇觉得很讽刺,她是不是应该否认?最终还是没有理睬男子的搭讪,匆匆和看管的护士说想要回房休息了。可芷璇仍然觉得有人在她身后看着她,直到她消失在草坪上。她觉得自己都快变的神经过敏了。
当晚,有两个护士走了进来,手拿针筒。
芷璇躲在角落问:“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要给我打针?”
护士早就见惯了精神病患者不同的抗拒方式:“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乖乖的打好针睡上一觉。放心……不疼的。”
芷璇被一个护士拉到了病床边,护士撩起芷璇的袖子,另一个护士熟练的帮芷璇帮上橡皮带。
芷璇慌张得大叫:“不要!放开我!这是什么……”
可她哪里是这些护士的对手,轻而易举的被注射了一针。
两个护士摇着头,不耐烦的收拾了一下:“这是你的抗抑郁药,今天上头特地为你加的。我现在都怀疑你是躁郁症,而不是抑郁症了!”
护士离开后,芷璇看着手臂上的针眼,望着天花板,于慧真的要把她逼疯,置她于死地,陪葬于晓北吗?
渐渐芷璇在药物的影响下,呼吸越来越沉重,思绪也开始迟钝了起来。
突然,病房的门又被打开,一个身着行政套装,魁梧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她审视了芷璇半天,把一件红色的洋装扔在芷璇面前。
她凶神恶煞道:“把它穿上后,我带你去见林少。”
芷璇有气无力的问:“你是什么人?谁是林少?”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你能有幸被林少看上是你积福了。我也真搞不懂,林少怎么看上了个精神病?!”
芷璇摇了摇头,想让自己听得清楚些。“你说什么……”
“看你这病怏怏的样子,是自己穿不了是吧?那我可要动手了!”
芷璇下意识的往床角缩了缩:“你要干什么?”
那个健硕的妇女三下两下就把芷璇身上的病服扯了下来。芷璇惊恐的在病房里乱叫。
“你叫什么叫!老娘至今还没服侍过精神病呢!”她用力掐住芷璇光溜溜的臂膀,痛得芷璇清醒了不少。
妇女给芷璇换上一套红衣,那紧身连衣短裙穿在芷璇的身上变得光芒万丈起来。芷璇在这一身红色的衬托下,不仅身材曲线尽显,还皮肤雪白。
妇女拉着芷璇一路走到精神病院的北楼。芷璇的东张西望让妇女非常不满。直到妇女把她送进北楼的一个房间。
芷璇看着房间里豪华的装饰,有种穿越到豪华酒店套房的感觉,暖色的灯光明亮又晃悠。芷璇费力的依靠着墙边,转身想要出去,却怎么也打不开方才进来时被妇女反锁的门。
“于晓北,抑郁症患者,入院第五天。”
芷璇看着向他走来的男子,西装笔挺,斯文非凡,不就是他下午遇见的那个自称行政主管的林涛么。
芷璇害怕得往墙角靠了靠:“你想怎么样?”
林涛审视芷璇的眼神越发惊喜与侵略。“你思路清晰,说话有条有理,还会对癫痫患者进行急救。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被我爸当成精神病送进来了?”‘
芷璇拼命的提醒着自己要清醒,可身体就是不受控制,她艰难的问:“你相信我不是疯子?”
林涛挑眉点头:“我下午特地去问过我爸你的情况,我爸却叫我不要管。这事儿就让我越来越好奇了。一直以来,得罪人被送来我院的例子也有过,你是得罪了谁吗?”
芷璇突然觉得好像看到了希望,但林涛看她的眼光让她太害怕,以至于她不敢多说什么。“我真的没有精神病,你能救我离开吗?”
“哈哈……”林涛自信的笑了:“我是院长的儿子,从小就见过无数精神病患者,一看你,就知道你不是。”他走近芷璇,一把抬起她的下巴,脸上的表情非常阴险:“等我玩腻了,再放你出去这事儿也不难。”
芷璇奋力一挥,打落他的手臂,踉跄着逃开了几步:“你……”
林涛变得很兴奋而狰狞:“于晓北,你逃不掉的。我下午第一眼见到你,就被你吸引了。所有漂亮的女人都是□□!那个癫痫发作的女人本是我们医院的护士,因为勾引我,最后落得这个下场,你猜猜你会不会和她一样,变成真正的疯子?不过如果你能让我开心,我也不会亏待你……”
芷璇已经疲惫的无法自控,看着林涛的步步逼近,芷璇随手拿起桌上的几本书向林涛砸去:“你才是疯子……变态……你不要过来!你敢……你敢过来……”
林涛并没有再靠近她,转身做到客厅的沙发上,一脸笑嘻嘻:“知道前面为什么要打针吗?我安排的……知道你为什么要穿着这身衣服来见我吗?因为我觉得女人穿红色看上去都是水性杨花的……不用多久,你便不会反抗。”
“你,下药……”芷璇已经没有站的力气,倚在桌子上。
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渐渐意识涣散,林涛的样子变得越来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