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解释:“也没什么,就是专门针对重刑犯的手镣和脚镣!”
“乖乖!”他发出一声惊叹,“你们这是想像曹操在白门楼捉住吕布时说的那样,缚虎不得不急,打算牢牢将他锁死啊!”
小冀发出感叹:“这火鸡的能耐,我们确实领教过。放眼咱们这个小地方,可不就是相当于三国时的吕布么?”
“呵呵!”他微微一笑,也没有立即否定,“好吧!既然是付局的考虑,那就尊重他的决定。我也不是太懂,这个不违反纪律吧?”
小张应道:“对于一般的嫌犯,当然一般是上手铐,但是这家伙不一样,是极度危险分子。所以,适用于极度危害安全这一条,这么做也是出不了大圈的。”
“好吧!”他摇了摇头,“现在让我来看看,你们把这个大火鸡给捆成了大肉粽子,都是怎么捆的?”
小冀上前一步,在屏幕上指给他看:“您看,这是手镣,这是脚镣,两副加在一起有好几十斤。”
“真是要命!”他笑笑,指了指屏幕上火鸡所躲木床的下方,“这是什么?”
小张脸色微微一变:“唐总,还真是什么也瞒不过您,这是四个铆钉!”
“四个铆钉?”他一愣,“这又是什么?还想对我有所保留还是怎么的?”
“不敢!”小张应道,把这四个铆钉的位置一个一个地指给他看,“唐总,您看,这四个铆钉是牢牢扣在地板里面的,看上去不规则,实际上如果把案犯的手镣和脚镣扣上的话,它们每个点到他的心脏都是等距离,也就是说让他基本上发不出力来!”
“嘿嘿!”他不禁笑出了声,“你们这都是从哪儿学来的啊,怎么看上去像满清十大酷刑啊!这么做,能行么?”
小张犹豫了:“除了针对已经量刑的重刑犯,嫌犯确实没有先例。不过,主要考虑这个家伙逃脱能力太强,所以……”
“别所以了!有些过了,过犹不及知道么?”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准备往门外走去。
“唐总!”还没等他走出门,老付和老姜就带着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您怎么自己来检查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了笑,一屁股坐回了椅子里,反问道:“怎么,我自己来看看,不行么?”
“行!当然行!”老付的脸色通红,一方面是因为喝酒上脸,另一方面大概是听到了他说的那一句“过犹不及”,于是主要解释,“唐总,照理说应该慰问开始前,就请您和三位领导先来看看的。我和老姜商量了关押和值守方案,也不知道妥不妥当?”
“是啊!”老姜是属于那种越喝脸越白的主儿,可这会儿脸色也有些潮红,“因为时间紧张,这两个留置与值守方案事先没经过您的同意,我们哥俩就先议定了,属于先斩后奏……”
“好啦!没有特别大的问题!”他摆了摆手,“先说值守,针对他们两个人的值守,有区别。万年青的派一个骨干加两个人,火鸡的派一个骨干加四个人。很好!说明你们动脑子了,这两个人实力不一样,所以值守布置也要区别对待。对于这一个,我非常赞同,提出表扬!只有一个小点需要加强,那就是让这些值守的人也换换班,今天大胜,全赖大伙儿尽心用命。现在我们搞一个小小的慰问会,大伙儿都得参加嘛。倒倒班,值守的人不就能换出来了,是吧?”
“是是是!您说得是!”老付和老姜异口同声,“我们两个这方面欠考虑,按照您的指示,我们已经把替班的队伍组织好了。这都是刚才没喝或者少喝的,一听说给值守的兄弟们替换轮班,他们也乐意。这不,他们都跟着来了!”
“嗯!很好!”他挥了挥手,“这会儿还早呢,先让他们接着回去热闹!我刚才不是说了么?以两小时为限,两小时再来换,再值一个班,就差不多天亮了!”
“是!”老付和老姜急忙答应,冲身后那些跟着前来的兄弟们低吼一句,“听唐总命令,接着回去庆功,累了的可以先休息。两小时再来替班,别误了事儿!”
“是!”队员们答应一声,转身走了。
“好!”他拍了拍手,“老付,老姜,你们二位留下,来来来,坐坐坐!”
老付和老姜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红的,但又不敢违抗命令,所以各自找了一个位置,斜着屁股坐下了。
他放缓了语气:“二位老兄,不是我有意搅黄二位的庆功欢乐。只是,咱们用这么重的铁链子锁着火鸡,确实不太妥当啊!”
老付站起了身:“唐总,这事儿不赖老姜,上重器锁住这个飞天蜈蚣,是我的主意,与老姜无关!”
老姜也站了起来:“唐总,这事儿我也有责任。当时老付提出来,我是赞同的。所以,您要是批评和处分的话,就先批评和处分我吧。毕竟,我的级别高,有领导责任。”
他笑了:“好啦!不是在这儿批评和处分谁的时候,你俩这推功揽过的精神值得提倡。但是,咱们现在要做的,是解决问题。我问你们,审问工作,或者叫谈话工作,不论是纪委,还是公安,最重要的核心是什么?”
老付和老姜有些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为何问起了这个,但是又不能不回答问题,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弱弱地答出一句:“是把握对方的心理……”
“好!说得好!”他“啪啪啪”地鼓起了掌,“说得好啊!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二位,素质还是很高的嘛。一位老刑警,一位老纪检,那可都是各自行当里最为顶尖的人物。像我这样的新手,应该像个小学生一样,好好地拜你俩为师,好好地学习,我说得对吧?”
“别别别!”老付和老姜慌了神,“唐总啊,您要是这么说,可是等于打我俩的脸呢?您说吧,是不是我俩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您使劲批评,我俩一定好好听、好好记,绝不含糊!”
“我说的是实话,你俩先坐,咱们慢慢说!”他笑着摇摇头,“我想说的是,既然你们都清楚,这审问突破的核心要义在于心理博弈。那你们两个回答我,这要是天亮之后,咱们开始对火鸡问话。你们认为,就用这样的方式、这样的重器将他捆着,他会开口么?”
“这……”老付和老姜一下子傻了,只知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老付才说出一句:“唐总,我们的想法,是天亮之后,先由我们以刑事重案的角度问问他,知不知道如此携带狙击步枪市内伤人的后果!”
“是啊!”他放缓了语气,活动了一下脖子,盯住老付的眼睛,“老付啊,如果让你和这个火鸡换一个位置,在他问出你这样的问题之后,你会开口么?”
“我……”老付又哑巴了,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垂头丧气地挤出一句,“换了是我,也不会开口!”
“这就是了!”他指了指监视屏幕上的火鸡,说道,“如果已经知道了这种问题他不会开口,那就索性不问。我想说的是,用这样四铁加身的方式将他捆着,无论问他怎么,他也一个字不会说!”
“那怎么办?”老付一下子瞪起了眼睛,站起身来,“那对于这种丧心病狂的歹徒,咱们总不能好吃好喝地把他当神仙供着吧?”
“老付!你干嘛?”老姜这时及时扯了一下老付的衣袖,“快坐下,好好听唐总说!”
“哦!”老付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所以很快坐了下来,向唐卡道歉,“唐总,刚才可能和老姜拼那一坛子女儿红有些拼猛了,所以酒壮怂人胆,没有礼数了,您别介意!”
“嗨!这有什么!”他笑道,“老付,我借用你刚才说的那句话,你想问这个火鸡知不知道携带武器于市内伤人的结果,那么即使他嘴上不回答,但是他心里知道么?”
“他当然知道!”老付想也没想就回答,“他是海军陆战队出身,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他肯定比谁都清楚。自从他打出那个骰盅击伤女儿红公司两个高管的手腕开始,就知道自己已经犯了重罪。至于后来想找机会在闹市中对您进行狙击,那就更是离死罪不远了!”
“好!”他点了点头,“既然他自己也知道是死罪甚至接近死罪,我们再这么锁着他,打死他都不会说,就更别提能从他口里套出什么与万年青勾结的铁证来了!”
老姜这时也非常紧张,问道:“唐总,那您的意见?”
他站起身来,背着手转了一圈,然后捏住下巴,问出一句:“老付,对于量刑的事情,我不是很懂。火鸡这家伙,故意伤人是肯定的,谋杀罪名也成立,虽然说未遂,是吧?”
“是!”老付连连点头,“唐总,您把握得非常准确,更重要的……”
“嗯!”他接过话头,“更重要的是危害公共安全,他两次架起大狙,无论是小区楼顶威胁闹市,还是在大楼顶端威胁市委常委会,都已经构成严重的妨害公共安全罪责,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