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全场寂静无声。
只有那偶尔一瓣,落梅落地的声音。
落梅声微,人却极美。
林慕仙倚剑而立,随风起伏的衣摆摇曳生辉,她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
却似一位,舞姿最优美的舞女在尽情的跳舞,让人根本挪不开眼球,要被她的舞姿所惊叹。
展翅要比优儿更强,但他却直接倒地不起了,原因是对付更强大的人,林慕仙所用的力也更大。
展翅的族人,已经将他抬下去救治了,展家人的心中虽愤怒不已,却不敢表露出来。
曲艺等人在这里,哪怕是展氏王族的人,也完全没有话语权。
像十大郡的人,都有族人在不远处观看,看他们族中最优秀的嫡系,是如何力压群雄的。
“林姑娘已连胜两场了,下一位。”众天才只是看着林慕仙,久久没有人起身上台,曲艺不得不说出声了。
林慕仙斩断,优儿郡主与展翅世子,一人一条手臂,怎么会没有威慑力?
众人都被林慕仙的手段所惊。
败了。
就是一条手臂为代价。
他们哪里不怕?
可他们哪里又知道展翅二人,与林慕仙之间的恩怨?
果然。
曲艺一发话。
不少人都蠢蠢欲动起来,就在众人尚权衡利弊的时候,有名蓝衣少年,轻喝道:“我来。”
话音未落,已纵上台。
曲艺都发话了,毕竟不能冷场不是,纵知有可能会断臂,这蓝衣少年也顾不得了。
他只希望,可以给曲艺留下一个好印象,断臂纵然痛彻心扉,却比不上一个好前程。
“请。”
林慕仙握着寒灵剑剑柄,剑尖垂直向下,向蓝衣少年抱了抱拳。
蓝衣少年一怔,之前这手段狠辣的林姑娘,不是一语不发就动手了么,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客气?
怔了怔后,蓝衣少年连忙抱拳道:“在下锦承,请林姑娘赐教。”
“赐教不敢当,锦公子请出招。”林慕仙轻声言道。
“得罪了。”锦承一喝,手握一把细长的苗刀,接连劈出数十道十字斩后,欺身杀了过来。
只听当当声不绝于耳。
刀剑已经交击了数十下。
驰骋的刀气,与纵横的剑气,在此地驰骋迂回着,林慕仙游刃有余,与锦承对战了起来。
数十回合后。
锦承手中的苗刀脱手而出。
寒灵剑的剑尖停在他的咽喉处。
紧接着,唰的一声,寒灵剑收回,林慕仙淡然道:“承让了。”
锦承的刀法虽然不俗,却还不足以与林慕仙,缠斗数十回合。
只因林慕仙不想让他败的太惨。
以免难堪。
锦承捡起了他的刀,对着林慕仙弯身抱拳道:“多谢林姑娘手下留情
。”
说着,弯身退了下去,也没有什么窘迫,显的一派坦坦荡荡。
看来折锦承不是一个败不起的人物。
“锦承是么,勇气可嘉,林姑娘请退下暂歇。”曲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叶圣闭目养神显的高高在上,九宠嘻嘻哈哈也不管事,此次百郡天才齐聚的大会,俨然是曲艺一个人在主持。
林慕仙已经翩然落座。
退下去的锦承,听着曲艺的声音,脸上滋生了一抹潮红,激动的向曲艺所在的方向,弯身抱拳道:“谢曲小姐赞赏。”
说罢,忍不住看了一眼,坐在末座那边的林慕仙,若不是因为这个美丽的女子,他就不会被曲艺记住。
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很大的造化,心中对林慕仙感激不已。
而那些,没有当机立断,纵上擂台的人,忍不住的握了握拳,对锦承是又羡慕又嫉妒。
天知道,这手段狠辣的林姑娘,为什么会突然转了性子,对锦承这么“温柔”。
一些人,又气又恼,郁闷不已。
接下来的证道之战。
在人们那迟疑的目光中。
古坏终究是没有上场,自封修为的小丫,自然是不会上场的,白亦文不知为何也没有上场。
三胜之人,已经选拔了出来,一共只有二十九人,受邀来此的人总共有百人,至于为什么只有二十九人胜出,自然是因为有些人没有来。
至于是,为什么没有来,那就不得而知了。
像登金山,易水寒等人,以及那几位格外出众的少爷小姐,都没有出手。
他们这种人物,都是来观战的。
还有古坏,这种战斗,对他根本没有吸引力,他本就不愿参加这个所谓的大会,他来此不过是与曲艺达成了那个约定。
天秀世子胜出了。
那位与优儿郡主是闺中好友,同样出自十大郡…也就是被古坏摘掉珠花的丽人,也胜出了。
最后胜出的一人叫昌空。
来自永昌郡。
伺候在古坏身后的白亦文,看见这位叫昌空的年轻男子,眼睛都红了,身子都在发抖。
古坏自然知道,白亦文是因何缘故,这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据白亦文所说,灭她满门的就是昌氏王族,罪魁祸首是因一个叫昌盛的世子。
这个叫昌空的家伙,想必也是昌氏王族的人了,就算不是永昌郡王的儿子,也是永昌郡王的侄子。
的确。
昌空的确是昌盛的堂兄。
永昌郡王并非只有昌盛一个子嗣。
昌盛虽然已死,但他却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但他们都已突破到了后承境,无法参加这个大会了。
所以,永昌郡王在夺得白亦文的邀请玉后,只有便宜他这个侄子了。
哪怕历经了一切磨难,
哪怕她已经可以很好程度的控制自己,可在看见昌氏王族的人后,白亦文还是无法平静。
“昌空?他就是永昌郡昌氏王族的人?”
昌空是最后一位胜出的人,他这时还站在台上,古坏看着台上含笑而立的昌空,轻轻的说道。
古坏自然是在和他身后的白亦文说话。
古坏的声音似有一种奇特的魔力,听着古坏的声音,白亦文不知为什么就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她轻轻的点了点头,轻轻的说道:“是。”
古坏同样点了点头。
再看台上昌空的目光,已经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白亦文的家族,因为邀请玉风波,落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她历经了艰辛,来到了西皇城边角地域,虽然失去了邀请玉,却始终无法对这场百郡天才齐聚的大会释怀。
这似乎已经成了她的心结甚至心魔。
后来。
她遇见了古坏,拜在古坏手下,甘心为一侍女。
如今。
她如愿以偿的随古坏,一同参加了这百郡天才齐聚的大会,也再次得到一枚邀请玉,有了参赛的资格。
但她为什么没有上场?
之前。
白亦文能得到邀请玉,必然是永昌郡年轻一代第一人,这样的人物自成一番风骨。
再则,她所在的白家,在永昌郡,也是一个不小的家族,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都不为过。
可是,邀请玉,却给她以及她的家族,带来了灭顶之灾。
这个事情,已经成为了她的心结,如果不打开这个心结,她穷极一生都无法释怀。
哪怕是在死里逃生之后,哪怕历经万里迢迢的艰险,哪怕是孤零零的一人,她还是来到了西皇城,想要赴这场盛会。
历经这种种,她终于入会了,可她为什么没有出战?
她岂非是很想入会?
可她为什么没有参与的意思?
她已经是古坏的侍女。
拜在古坏手下的时候,与卖身也差不了多少。
既然已经是一个侍女,那就该做好侍女应该做的本分,参加大会…与人证道……这是她主子做的事情,她一个侍女怎么可以参与?
哪怕是,在之前选拔三胜之人的时候,古坏对她说:“想上台,就去吧。”
她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像她这种女子,一旦认定了什么事情,那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她既成为了古坏的侍女,那么她就要做好这个角色。
正因为,古坏明白这个执拗又坚强的女孩子,心中所想。
所以。
才有了些恻隐之心。
所以。
刚刚才会问她。
他已经决定。
既然,这个又坚强又执拗的女孩子,已死心塌地的跟了自己。
自己总该为她做些什么
。
“好了,连胜三场的朋友,已经全部胜出。下面,就请诸位胜出的朋友,自行挑选证道之人吧。”
曲艺的声音响起,宣布下面该进行的事宜。
这种规则,似乎很简单,却又不似那么简单,透露着一种怪怪的味道,引人遐思。
按说,三胜之人已经选出,就算下面要继续比试,也是胜出的人之间比试。
可她,却只是说,胜出者,自行挑选证道之人。
胜出者,若挑选那些失败者,自然会再次胜利……可这样,是不是可以体现出,这个胜出者畏惧了?或者投机取巧了?
曲艺他们想挑选的人,怎么可能会挑选这种家伙?
另外,一人邀战,另一人到底会不会应战呢?
还有,若都不邀战呢?
所以说,这种看似很简单的规则,却处处引人遐思。
就好像,好像…是一种无招胜有招。
那位,来自永昌郡的昌空,还在擂台上站着,他是最后胜出的一人,还没有下台,曲艺就说出了接下来的事宜。
这个时候,昌空笑了笑,看着古坏这边,含着笑道:“不知在下,可不可以,邀请这位白姑娘,进行证道之战?”说着,指了指白亦文。
他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高深莫测。
他自然明白,古坏他们一行人都十分棘手,但这里却有曲艺等人在主持,他料古坏他们无法翻起什么浪花。
再则。
他已经胜出。
他似乎已经看见自己的大好前程了。
所以。
他不惧。
古坏等人,一直都是众人重点关注的对象,这时见这位胜出的昌空,竟然敢邀战他们中的一人。
不由对昌空生了一种敬佩之意。
敬佩这个出头椽子的勇气。
不知道大家,对这伙人,唯恐避之不及么。
你就算想哗众取宠,也不至于自毁前程嘛,要知道骄傲是魔鬼,别以为赢了就可以飘了。
难怪众人这么想。
古坏这边随便上去一人,便轻轻松松的取得了胜利,那林姑娘更是生猛的一塌糊涂,斩展翅那等人物一臂,就像玩似的。
他们都将古坏一行想的不可匹敌了。
但昌空不同啊。
他是知道白亦文底细的人。
白亦文当时是永昌郡年轻一代第一人。
可他昌空也不弱。
还有,前段时间白亦文被追杀的那么惨不说,失去的家族,哪里还有修炼资源?
他昌空可是一直在修行。
他现在自信可以拿下白亦文。
这时,他只是想将白亦文羞辱一番,出了这皇城,他便要白亦文这条漏网之鱼,彻底从这世间消失。他们已经找这白亦文好久了……
——斩草要除根!
“我…不应战。”
白亦文的心里面很复杂,她恨不得将昌空砍成肉泥,可是……这时不行。
她的性子,虽然执拗,心思却十分玲珑,也十分敏感。
她无时无刻不再告诉自己。
这里不是她的舞台。
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个侍女。
她一定要活下去,留的残身待来日。
所以她就要做好这个角色。
白亦文的话,让众人大跌眼镜,人群中不由响起了微哗声。
没待昌空说什么,曲艺的声音倒响了起来,只听她言:“既然白姑娘不愿应战,那么古兄是否可以出手?”
她知道白亦文是同古坏一起来的。
所以才会这样问古坏。
“好。”出乎曲艺意料的是,古坏竟一口答应了。
“好!古兄肯参与证道之战,证道之战必定会大放异彩。”曲艺忍不住的微喝道。
叶圣在之前,暗中指派金建同等人,守在登阶门那里,拦曲艺与九宠所邀请的人。
她曲艺,何尝不想让自己所邀之人,完全压制住叶圣的人?
这属于是他们三人中的角力。
“并非参加证道之战,而是……”顿了顿,古坏霍然看向了台上的昌空,一字一字的道:
“我要杀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