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看一个历经沧桑的八百岁的血族得和一群十几岁的孩子混在一起,读那些亲眼见过的历史,读那些亲眼见证的理论,还是真是一件感觉奇怪的事!她也是装得够辛苦!
“一直在这里会不会很闷?”凌辉问。
“还好。”
“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能和你一起出去走走。”他诚恳的说。
“哦。”她低低的应了一声。她也算答应了和他交往,他这样说也是情理之中。
“你有什么什么想去的地方?”他问。
夏洛想了想。说:“海边。”
“这里离海边不远,我也好久没去了,改天一起去吧。”他说:“你喜欢海浪的声音吗?”
“怎么?”
“问问而已。我很喜欢那种声音,很柔很恬静,像是某种有节奏的跳动,恒古不变,大概只有在那里人才会相信完美与永恒。”
夏洛轻笑:“凌辉,你的比喻有时候很可爱。”
“真的吗?”他腼腆的笑了笑,像个孩子。
不一会儿,夜宵送上来了,一碗粥和一些点心,粥很清淡,点心很精致。凌辉特意盛了一小碗给夏洛,说:“尝一点试试?”
夏洛点点头,也吃了一些。
凌辉看她吃东西的样子,显得有些高兴,他问:“好吃么?”
“还不错。”
“谢谢你陪我吃东西。”他斯斯文文的说。
夏洛其实并不饿,她最感兴趣的无非是血,最好是新鲜的血液,她一次又一次的忍住想要吸血的冲动,可是刚才有一瞬,她又变得渴望起来。
只要一点点,不会使人产生晕眩或太大的不适……凌辉,一个活生生的上好猎物,他曾经兴誓旦旦的说要把自己献给她的……那么,贡献几十毫升血液也不算太大牺牲吧?
“夏洛,你怎么了?”望着她失神,他有些无错:“是不是不对胃口?”
她连忙摇摇头——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啊!现在怎么是让他看穿的时候?
“那就好。”凌辉继续吃东西。
突然,胃疼了一下。最近也不知怎么了,三天两头老是胃疼,而且一次比一次更厉害,那些胃药好像也越来越不起作用。
凌辉停了停,看了看夏洛,没有说什么。
吃完夜宵,仍然是不舒服。
他只是略微有些皱眉,不想被夏洛看出来。
可是这又怎么逃得过夏洛的眼睛,她密切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就连最轻微的疼痛,她也能敏锐的感觉出来——尽管她之所以这样注意他,是因为别的目的。
“不舒服?”
“恩,以为是饿了,吃了东西还是难受。”
夏洛摇摇头,说:“去看医生了么?”
凌辉看了看她,浅笑道:“没那么严重,吃点药就好。”
“药在哪里?我帮你拿。”
“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里。”
夏洛倒了一杯水,和药一起递给凌辉,他看了看她,目光柔情而感像个听话的孩子一般。
夏洛的心由此变得柔软起来,这时候的凌辉是单纯的,他的笑容,他的目光,仿佛她一直怀疑和揣测不定的是另一个人。
凌辉吃完药,发现夏洛竟有些失神的看着她,心中一震,他低低的叫道:“夏洛……”不由自主的向她伸出手,很想,轻轻的触碰那白皙光洁的脸……而夏洛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任何反应……直到他的手指已经碰到她的脸,她才猛然一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调转脸庞,说:“不早了,我回去睡了。”
“哦,好。”他有些淡淡的失望。
“晚安。”她有睫毛微颤,带着不安。
“晚安。”
“夏洛!”她走到门口时,他叫住她。
“怎么?”
“即使离你这么近,我却还是觉得很想你……有点好笑吧?”他停顿了一下,见夏洛没什么反应,方觉得尴尬,于是说:“刚才真的谢谢你陪我,夏洛,希望你做个好梦。”
她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快步回到自己房间。
夜彷佛已经很深了,关上灯黑暗把一切都吞没了。
可是她却更加无法入睡。
她有一点担心凌辉。也有一点惶恐。
凌辉……
他的声音低低柔柔的萦绕在她耳侧,一浪一浪的敲打着她的心门,仿佛不到她打开决不罢休似的。他要是再用这个这样的语调说话,她大概会满盘皆输,彻底投降,不顾一切吧……
所谓的爱情……是他对她这样吗?
可是他们彼此相瞒,各自守护着不想告人的秘密,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血族——就好像他不想说出自己为什么要装作残废……这样的秘密又能瞒得了多久呢?
这种彼此猜疑的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呢?!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