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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不平静的葬礼(1 / 1)

岑子千想了一下,说:“罢了,你们还是留在这里,反正有佣人照顾,明天的丧礼,你和冬冬也要参加的,我送你回房,就别再出来了。”

乔夕楚看着他,目光酸涩,最后什么都没说。

岑子妤睡着了。

邵和光低头看着她眼底浓重的青色,心底泛起撕扯般的疼惜,坐在对面的岑子琛说:“让她回房睡吧。”

邵和光说:“那这里就交给大哥了。”

岑子琛微微闭着眼,说:“你也睡一觉。”

邵和光明白他的意思,打横抱起岑子妤,经过客厅时,碰到钟家姐弟,钟弈帆一脸怒容,要不是被钟弈桐拉着,他似乎就要冲上来打男人一拳。

邵和光恍若未闻的走上楼。

青英纵来寻妻子,见她望着外面轻声叹气,问:“弈帆呢?”

钟弈桐回头看着丈夫,语气淡淡:“他说去外面透口气。”

青英纵牵起她的手,说:“我跟岑叔商量过了,明天过了十二点出殡,爸跟妈先回去了,我们就留在这里,你还撑得住吗?”

钟弈桐点点头,说:“我没问题。”她收回自己的手,整了整胸前的白花鲫。

青英纵愣了一下,说:“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你这段时间总住在娘家,我没机会跟你提起。”

钟弈桐不由得气闷,面上却不好表达出来,她人在钟家,又不表示就不会见他,又何必说这种话来推托呢,枉她一直当他是个有担待的男人。

“你什么时候有空?”青英纵问。

钟弈桐冷淡的说:“我也不知道,只能等有空的时候再通知你。”

他到现在才着急,那她就偏偏急死他。

青英纵轻叹了口气。

邵和光直接将岑子妤放到床上,她眉心紧紧蹙着,睡得并不安稳,黑色的长袍不仅硬邦邦,稍有动作就沙沙作响,邵和光僵硬的坐在床边,一双深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睡颜。

这一次去日本,他差点就回不来,他不敢想象,发生这样的事,要是他没有及时出现在她身边,任由她一个人默默的承受一切,只要一想到那种场面,胸口像生生被插了把刀子,钝钝的疼,他也绝不会原谅自己。

所以,他庆幸,自己完整无缺的回来了,尽管过程危险重重,但他还是从芸香手里拿回了那个威胁,从今往后,没有人再能拆散他们。

岑子妤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睁开眼睛,对上邵和光布满血丝的瞳仁,她怔了一会,哑声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挣扎着要起来。

邵和光心疼的按住她,说:“你太累了,别担心外面,子牧他们已经回来了。”

岑子妤精神恍惚。

邵和光喂水给她喝,她喝了两口,就呛住,他赶紧帮她拍背,说:“厨房有粥,我让人送上来,你吃点好不好?”

岑子妤不舒服的靠在枕头上:“我不想吃。”

邵和光眉心凝重,说:“那你继续睡一会。”

岑子妤突然捂住眼睛,用手抠着。

邵和光一惊,扯下她的双手,她眼睛瞪得极大,表情慌乱无措。

“怎么了?”邵和光惊问。

岑子妤茫然了许久,挣脱他的手按在胸口:“我这里好痛,痛得快要死掉了。”

邵和光一把抱住她,眼瞳湿润,声音黯哑得近乎呢喃:“我都知道,我都知道。”除了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竟然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岑子妤无助的仰着头:“我的眼睛……为什么哭不出来?”

邵和光愣住。

岑子妤不肯见岑天华的医生,她心里执拗的认为,父亲的病情就是因为他们的隐瞒和不尽责,导致已经到了晚期才被检查出来,因为无处宣泄的痛苦,她变得极其敏感而脆弱。

邵和光将蔡医生找来,做过详细的检查后,蔡医生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在他经验中,还没有碰到像岑子妤这种案例,于是说:“或许只是一时的,精神上的压力和过度疲劳,身体某些器官会出现异常,类似休克和短暂的休眠。”

“严重吗?”邵和光眉心紧蹙。

蔡医生想了想,说:“我觉得问题不大,但要是出现其他方面的问题,比如视线模糊,突发的刺激性疼痛,就必须引起注意。”

岑子妤闭着眼,脸色苍白。

邵和光看了她一眼,送蔡医生出去,等他回来,本以为她睡着了,轻轻坐在床边,手不自觉抚上略显憔悴的脸,她蓦地撇开,他的手尴尬的停在那里。

“小五。”他的心嗖地沉了下去。

“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岑子妤漠声问。

邵和光盯着她,吃惊过后,喃声说:“爸刚走,你心里难受,我不想让那些事来烦你。”

岑子妤语气中带了一股子烦躁和凌厉的狠劲:“他已经不在了,我再难受,他也不

会活过来,我倒是想知道,张帆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岑家的女儿,爸爸死的时候,她怎么会随你去了日本?”

邵和光眸光微闪。

岑子妤并不看他,拧起眉心:“别骗我。”

邵和光沉声说:“她把韩静当成你,让当地的恶棍……凌辱泄恨,韩静死了,她找人从周仕崇手里绑走我,其实是周仕崇故意那么做的,我不知道是谁拍下视频,尽管是周仕崇主导着一切,韩静的死却不能指证他,就算把视频交给警方,主犯也是张帆茹。”

岑子妤双手攥紧被子,恨不得生生扯破:“警察抓了她?”

邵和光按住她:“对不起。”

岑子妤狠狠打了他一耳光,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拼命喘着气,但这远远不能消除她心中的愤怒和恨意,她抬起手,他用身体压着她,任她如何挣扎,都没有办法移动分毫。

直到连挣扎都做不到了,岑子妤瘫软的松了肩膀,绝望的闭上眼睛,声音冷得没有任何温度:“邵和光,我不会原谅你,如果当时被凌辱的人是我,你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跟你结婚,才是最大的错误。”

邵和光直起身体,眼中流露出复杂痛苦的神色。

没错,看到韩静好生生站在他面前的那刻,他真的误以为是她,看到那张一模一样的脸被人按在肮脏的木板上,恐惧、挣扎和尖叫,直到被折磨致死,他冲动得想杀掉所有的人,也包括自己。

那一刻,他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口口声声说不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事实上,他害怕了,他退缩了,他没有办法接受了,如果有一天她真受到那样的伤害,他只会因为自己的无能而痛苦得疯掉。

周仕崇是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不能再沉浸在自己的自以为是中,如果护她周全唯一的法子是离开她,他甚至都可以容忍。

只求她往后的生活,简单而快乐,就算由另一只胳膊来照顾她,爱护她,他也会在远处默默的注视着。

她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爱她超过一切。

“出去!”岑子妤捂住眼睛,狼狈的颤抖着,却还是流不出一滴眼泪。

邵和光站起身,声音干涩而低沉:“我就在外面。”

他关了灯,房间黑得什么都看不见,岑子妤蜷缩成一团,身心俱疲,她想起父亲去世前做的那个梦,他不再是记忆中的那个二哥,而她也不是当初没心没肺的岑子妤,一纸婚约,套牢他们的,只会是余生中无止无休的怨与恨。

岑天华的墓地在岑家墓地,岑家老太爷的墓地也在里面,天空飘着无数的细雨,墓地前的空地上,站满了人,蒋温茂尽管脸色苍白,却站得笔直端庄,以一贯雍容的姿态,送走丈夫最后一程。

等所有的仪式完成,岑子妤扶着母亲站到一边,宾客将手中的鲜花放在墓碑前,全场沉浸在庄重的悲伤中,除了偶尔的嘘叹,只有雨水打落在鲜花上的声音。

那刺眼的白,勾动着岑子妤心底巨大的酸楚,可是,依旧没有眼泪。

蒋温茂按住她的手。

岑子妤咬了咬唇,吸了一口气,却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远处传来***动,小铁脸色惊惶,匆匆走到岑子琛旁边低语,但不等他们有所行动,身穿黑色旗袍的张绮雪带着一双儿女走来,她手里拿着一大捧马蹄莲,内场的警卫员拦下他们。

张绮雪不知道说了什么,小铁见瞒不住,只得走到蒋温茂面前,低声说:“夫人,张女士要拜祭岑先生。”

岑子妤一僵,近乎失态的冲上前,被蒋温茂拉住,轻呵:“和光,看着她。”

邵和光抱住震惊的岑子妤,沉声对蒋温茂说:“爸今天是入土为安,不应该受到任何打搅,打发他们走就是了。”

女人盯着远处,说:“该来的总是会来,又何必闹得不得安宁。”

小铁愕然的低下头问:“夫人,真的让他们进来吗?”

蒋温茂淡声说:“来着是客,让其它人都散了。”

小铁忙去了。

张绮雪缓步走到墓碑前,将马蹄莲放下后,凝望着墓碑,久久一动不动。

张帆茹的目光扫过蒋温茂和岑子妤,最后落在邵和光脸上,岑子妤愤恨的盯着她,她不甚在意的避开,不其然对上宋景文的眼神,岑子妤僵了僵。

邵和光情绪莫辨。

邵家人也在场,单芷安看到宋景文,惊愕之余,见丈夫眉眼间的凛冽和女儿深深的不安,她抚着头,感觉十分不好。

岑子琛兄弟几个在送客,等到在场的多是世交之家的人,张绮雪突然哈哈冷笑起来,声音尖锐而恐怖:“岑天华,你就这么死了,我们之间的账要怎么算,你对不起我,连死都不让我知道,你做得这么绝情,就不怕天打雷劈……”

她神态癫狂。

宋景文抱着她,手背上被抓了好几道伤口,仍不肯放手。

张绮雪猛地盯向蒋温茂,

厉声说:“你以为你什么都得到了,但那些不过是假象,他骗了你一辈子,应该到死都没跟你说一句真话吧!”

岑子妤抓起邵和光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吃痛之下,他松了手,岑子妤冲到母亲面前,张开胳膊护着,冷冷地说:“你们算我家哪门子的亲友,也配拜祭我爸爸,还不快滚!”

张帆茹面容扭曲,尖声说:“我们有没有资格,你心里还不清楚。”

岑子妤抬手甩去,一个响亮的耳光,蒋温茂也怔了一怔。

张帆茹捂着脸,不可置信的说:“你还敢打我?”

她冲上来,却被宋景文拦住,呵斥:“不要惹事。”

张帆茹恼羞成怒:“哥,你到底帮谁?”

宋景文黑眸深溺似海,声音漠然:“我谁都不帮。”

他的虚伪,岑子妤气得全身发抖,他的真实面孔,直到今日,她才真正的看清楚,她只恨自己有眼无珠,竟曾……

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出来,一人恭敬的弯下腰问:“夫人,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目光精明,似有怀疑。

蒋温茂淡淡的说:“闵先生,张女士是我的朋友,有劳关心。”

姓闵的男人扫了张绮雪一眼,说:“岑先生虽然过逝,但岑家往后有任何麻烦,夫人都可以联系我,另外,那件事夫人也知晓,要是有线索,还希望夫人能给予帮助。”

蒋温茂点点头,对一边的岑子琛说:“子琛,这几位是你伯父生前的同僚,你帮我送送他们。”

岑子琛应下。

张绮雪一怔,在宋景文怀里平静下来。

蒋温茂提高声音说:“先夫的身后事,辛苦各位了。”

岑子牧上前一步扶着她,说:“伯母,您也累了,我送您回家休息。”

蒋温茂点点头,看了岑子妤一眼,摸着她的脸说:“你跟和光先回去。”

“妈?”岑子妤极其不安。

蒋温茂不欲多言。

邵和光强行带走岑子妤,其他客人也都散了,蒋温茂回头看了眼孤寂的墓碑,脸上流露出凄惶的悲伤。

张绮雪扯住宋景文的手,细长的指甲陷进他的手背,他眼中却没有任何涟漪,张绮雪发出令人胆颤的诡异笑声:“蒋温茂,景文是天华的亲生儿子,你说,这件事要是被人知道了,会作何想?”

岑子牧皱起眉头。

蒋温茂目光淡淡扫过,最后落在张帆茹脸上,说:“她与小五同年,还大几个月,仔细算算,那个时候我与天华感情正好,也从未分开过一天半天,要说她也是天华的女儿,就太牵强了,不过天华照顾她多年,待同小五,就算说出去,也是天华顾念往日故友之情,多加护佑无父无母的孤女,张女士何不心存感激呢。”

“你这个女人到底在胡说什么?我是爸爸的女儿,我才是岑家的女儿!”张帆茹气怔,待要上前,却又忌畏脸色冷峻的岑子牧。

蒋温茂说:“你不是,要是不信,就问问你母亲,你从何而来,她处心积虑的抚养你这么多年,又是为了什么。”

张帆茹的目光呆了呆,扭头问:“妈,这个女人在说什么?”

宋景文狠狠吃了一惊,黑眸沉入深渊。

不过是因为一个谎言,就可以毁掉两个人的人生,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怨恨,蒋温茂按捺下片刻的心软,仁慈,只会后患无穷。

“你……”张绮雪双眸圆睁,说不出话来。

蒋温茂脸色疲倦,说:“有些话,不必非得在今天说,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去会找你,天华不在了,我不允许任何诋毁他清誉的事发生。”

“你怎么会知道……不,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难道是天华……”张绮雪原本苍白的皮肤,顿时如同土色。

宋景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紧扣着她的肩膀。

“子牧,走吧。”蒋温茂淡声说。

岑子牧扶着她,才走出墓园,她身体晃了晃,岑子牧一惊,只见极少在人前失态的伯母,竟然泪流满面。

车到了明阳山别墅门口,佣人听到声音就迎出来,岑子妤挂掉电话后按住车门,声音漠然:“我回家去住。”

邵和光看了她一眼,说:“我陪你一起去。”

他走下车,绕过车头亲自打开车门,将她拉出来。

岑子妤用力挣扎了几下,根本敌不过他的力气,他脸色深沉,眼睛里有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她冷冷的对视过去,气氛僵硬,罗宋和佣人紧张的站在一旁,显得不知所措。

“放手,我要回家。”岑子妤平静的说。

邵和光低眸看着她,一样平静的说:“你一天没吃东西,先吃了饭再说。”

岑子妤说:“我不饿。”

邵和光眸心微动:“不饿也要吃,你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撑不住,你要是也病倒了,谁来照顾妈。”

岑子妤神色微恍。

佣人不安的上前一步,怯怯的说:“夫人,先生一早就吩咐我做了您喜欢吃的菜,您就吃点吧。”

岑子妤黑白分明的眸子染了一层愠意。

邵和光松了钳制,耐心的说:“乖乖的吃饭,吃完了我们一起回去。”

岑子妤黯然的走进屋子,径直上了楼,邵和光在客厅站了几秒,对佣人说:“把汤热一热。”

佣人忙不迭的应了。

邵和光也上了楼,房门半开着,他迟疑了片刻,才推开门进去,岑子妤背对着站在衣橱前,已经换下了黑袍,头发也重新梳过,乌沉沉的发丝间插着一支别致的玉兰发簪,指甲片那么大的花瓣簇着,纯净而洁白,邵和光眸光一沉,胸口仿佛被什么堵着,喘不过气来。

岑子妤将旅行袋放在床上,在衣橱里翻了一遍,发生没什么好拿的,里面大部分的衣服她还一次都没穿过,看着都陌生,不像是自己的,她走到梳妆台前,打开常用的那几个锦盒,用丝袋装了一些小首饰和发带,都是她用过的,还有就是护肤品之类的瓶瓶罐罐,又去浴室拿了洗漱用品,邵和光瞧着不对劲,按住她的手说:“回家住,也不需要带这些东西。”

岑子妤抬起头,目光直直的看着他。

邵和光却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丝隐忍的决裂,心慌得厉害。

岑子妤眸光一顿,说:“我收拾好了。”

邵和光拉着她的手不放,说:“那我也收拾一下。”

岑子妤面容沉静的坐在床边。

邵和光拿了两套西装,胡乱塞进旅行袋,岑子妤不易察觉的皱了眉头,拉上拉链时,他的手抖了几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不是会在乎这些小细节的人,为什么会把留在房间的东西全部带走,而他为她准备的,她根本看都不看一眼,就好像永远都不会回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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