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的尽头,入目是一片贫瘠。但随处可见的各种刑具,譬如铁处女、审讯椅、二人锯、棺材吊笼、犹太吊笼、断轮、破膝机不管是古代的、现代的,拷问异教徒、背叛者、通奸者,对付男人的或者女人的,应有尽有。
卡洛斯碧眼瞪大,愕然震撼不已。心里毛毛的,这些散发着戾气和凶狠之意的刑具,尤其是有历史的,仿佛静伏着凶兽,随时随地会狠狠咬着你的脖颈。
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清新剂的味道,闻起来很是舒服,也因此突兀无比。卡洛斯忍不住摩挲了几下鸡皮疙瘩泛起的手臂,道:“哥哥,你不会将他关在这里的吧”
“嗯。”蓝斯在一分钟后,简略的回答。此时,他正停在一间铁质牢房门前。牢房中央,一个身材魁梧、头发凌乱、衣衫褴褛的男人被绑着双手吊在空中。他的身上有着明显的血迹,却没有血的味道全被清新剂给遮掩了。
卡洛斯从那满是血污的脸看出了自己熟悉的模样,为之触目惊心的同时,也爽快无比,非常的解气。不过,他还是在担心。“老爷子知道这件事情吗”
“知道如何,不知又如何”
蓝斯无所谓、怎样都好的口气,彻底将卡洛斯打败。他抓了抓头发,用着平日略显吊儿郎当的口吻道:“他可是你仅剩下的兄弟之一了。”自从蓝斯上位后将家里上上下下清洗了一遍,等老头子回过神来后,发现他的子孙没剩几个了。
然后,他警告过蓝斯,不论什么理由,都不允许再残害卡缪尔家族的血脉了。他不想自己还没死,子孙就开始凋零。尤其是,他看得入眼的蓝斯和卡洛斯,都没有结婚生孩子的打算。弗劳德这些败类,生出来的他也不会多稀罕。
“比起子孙,他更爱惜的是自己的命和家族名声。”
卡洛斯一震,眼神闪了闪,不再开口。
克劳德卡缪尔自从知道他得了癌症,还是被人投放致癌物质才引起的,顿时火如雷霆,却将之收敛。犹如一把藏在剑鞘依然散发着让人胆寒气息的宝剑。
克劳德卡缪尔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相信蓝斯的一面之词,尤其是关于自己性命和子孙的情况下。但在调查一番后,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几岁。原本还精神矍铄,瞬时如暮鼓晚钟。
说来,弗劳德也是冤枉,只不过他太蠢太自大,为了得到更多的利益,做了太多本不许他自己动手的事情。最后,被他敬爱的二叔当成枪使,自己还不知道。
弗劳德的恶性,多多少少有人知道。警方一直碍于卡缪尔家族,不敢动他。而他本就缺少的智商,在处理这方面事情上,得到了充分发挥。联合其他那群狐朋狗友,快十年的恶行,依然没有人找到确凿证据。
克劳德卡缪尔不会允许蓝斯将这一宗足以让卡缪尔家族声败名裂的罪行暴露出去。哪怕,弗劳德这颗会坏了一整锅汤的老鼠屎做了再多天怒人怨的事情,都只能暗中处理。
蓝斯也不会为了这个败类,而牺牲掉整个卡缪尔家族的声名。于是,采取了他最喜欢对人的方法,以致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吊了多久了”
“十三个小时。”蓝斯看了看表,道出一个准确的数字。
“你打算怎么办”卡洛斯斜睨着一脸平静的蓝斯,道:“难道想从他身上得到点什么消息”
蓝斯颔首,卡洛斯一惊,很是无奈的耸耸肩,道:“不得不说,哥哥你在挑战一个很艰巨的任务。这头猪,能知道什么二叔将他卖了,他还在帮他赚钱。”
“试试就知道了。”
蓝斯按了下门口处的红色门铃,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的、身材矮小、面目平凡可一双眼却闪烁着嗜血光芒的男人小跑着而来。他一脸谄媚的冲蓝斯和卡洛斯打了招呼后,在蓝斯的吩咐中,将牢门打开,然后迅速的从外面搬来两张干净的椅子。
“将他弄醒。”
矮小男人立刻从角落提起一桶水,往弗劳德身上一泼,冰寒的水,很快让半睡半昏迷中的弗劳德醒来。他一看到矮小男人,身体剧烈抖了抖,然后猛烈挣扎起来。脏污的脸上,满是恐惧。
想来,这几天,弗劳德在这个男人手里吃了不少的苦头。在弗劳德看到蓝斯二人时,恐惧立刻转化为憎恨和怨毒,他朝蓝斯与卡洛斯极尽恶毒和恶心的咒骂着。然而,却没得来丝毫的回应。一股滔天般的怒气盘踞在胸口,出不来下不去,难受之极。
“好久不见了,弗劳德。”卡洛斯绅士一般的朝弗劳德行了礼,动作优雅仿佛置身殿堂宴会。
“卡洛斯,你这条狗,从小到大都跟在蓝斯身边。他给了你什么女人权利钱财哼,外面说起卡洛斯卡缪尔公子,就是个笑话这就是你跟着蓝斯的结果。”
“挑拨离间的台词,你还是先去学学再来说。”卡洛斯淡淡笑道。
他很清楚,他被许多人称为蓝斯的走狗。但不论外面怎么说,他清楚自己的身份就足够了。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当蓝斯的狗,也比他这个自称的人,好了无数个等级。
“蓝斯卡缪尔,放了我你这样是违法的爷爷和二叔不会坐视不理,不会放过你的。”
“违法弗劳德,你说这话,不怕连最后一点脸都丢了么噢,我错了,你根本不知道脸是什么东西。”卡洛斯讽刺道。别的人他是不知道,但弗劳德是绝对没有资格谈论法律的。
“卡洛斯,别废话。”蓝斯淡淡的说,一双蔚蓝眼眸,如同酝酿着狂风暴雨般,宁静得让人怵目。他轻轻的靠在椅背上,淡淡的瞥了眼弗劳德,道:“同一个问题,我不会问第二次。能否把握,全看你自己。”
“呸别想我告诉你任何消息。”
“第一,你们投放的致癌物质,是从哪里来的其二,你们目的是什么最后,当初你对莫笑笑动手,是为什么”
随着蓝斯的话,弗劳德强装的镇定再也不见。惶恐、惊惧、震惊、害怕和了然等等情绪蜂拥而来,挤在脸上,复杂无比,也使得那张本就被折腾得难看的脸,更加惨不忍睹。
“你们”
“现在明白为什么我们敢动你了么”卡洛斯此言说得倒是含蓄。若非蓝斯心里仍然存着点孝道,在自己能够忍让的时候,都会顺从着克劳德卡缪尔的意愿,否则弗劳德早就被他整得连活下去的念头都没有了。
当然,也是知道莫笑笑的事情后彻底调查了弗劳德一番,才发现他这些年来安然无恙,一直顺顺利利的四处祸害,真得亏苏凛的好心。
苏凛为了让莫笑笑能够有朝一日亲手报仇,让人对弗劳德多家照看。斩神的实力名声摆在那里,只要一句话的功夫,就能够让弗劳德平平安安。哪怕,因为这个决定,许多无辜的女人,被弗劳德残害了。
蓝斯和卡洛斯非常理解苏凛的做法。他们不是圣人,也不是救世主,跟无心去做铲奸除恶的侠义之人。他们只想要保护自己在意的人,别人的生死,与他们何干而且,处在他们这个位置上,心善绝非是一件好事。这个世界,不识好歹、知恩图报、一心渴求别人救助,一旦救助不能就指责你的人,多了去。
“看在血缘关系上,给你最后一个忠告。老老实实的说出来,你的日子会好过一点。否则”卡洛斯冷哼一声,“你最信赖最依靠的二叔,在你失踪的第一天,就开始暗中转移资金,准备随时走人。”
“不不可能”这个消息对弗劳德的打击,可想而知。他呀呲欲裂,那凶狠狰狞的模样,仿佛要将二人吞入腹中,连骨头都不留下。
“和禽兽说人话,果然费尽。”卡洛斯掏了掏耳朵,淡淡的说。
他朝矮小男人使了个眼神,后者立刻乐呵呵的从角落里的箱子里掏出一条鞭子,再拿出一个红色的瓶子,往鞭子上淋了看着就刺目的红色液体。粘稠的液体,将整条鞭子都浸染成铁锈斑的红色。
矮小男人挥了挥鞭子,在弗劳德惊恐的目光下,狠狠甩了过去。
卡洛斯抽抽嘴角,低眸看了眼蓝斯,他家哥哥到底从哪里找来这样一个极品一看就是就知道,这男人是那种酷爱施虐的变态。尤其是,施虐对象是一个平日里自己可望不可及的对象,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时,就更加亢奋。
弗劳德的惨叫、咒骂和着矮小男人的兴奋声音,交相传入他们耳内。卡洛斯好几次后悔自己为何没带耳麦进来,让耳朵饱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倒是蓝斯一派淡然,他垂着眸看着搁置在大腿上的十指,面色平静,风轻云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