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强度符合要求……这可是只有前数序列才能勉强操纵的纹章。”卿琴低声感叹道。
“我对他的期待不止于此。”李青鱼面无表情地说。
卿琴转头看了李青鱼两眼，点点头说：“嗯，现在我的期望也不止于此了。一份协议坑来这么一个好苗子，不亏。”
说完，她伸手拍了拍叶南的大腿：“好了，停下吧，已经够大了。”
叶南感受了一下，然后直接松开了手，旋转的星云恢复了原态，结界也消失了。
看着一脸茫然的叶南，李青鱼解释道：
“这个结界可以把常规律与特殊律的世界分割，狩魔人、魔物、纹章……这些存在都会被剥离到结界之中，不管在结界里怎么闹外面都不会有任何感觉，直到结界打开之后混乱的律才会冲击现实世界。”
“那解除结界之前我应该做些什么呢？”叶南问。
“什么也不做，等着神净组和守墓组把混乱的律清理干净。”
“哦，好的。”
卿琴对叶南说：“在上面感受一下就可以下来了，明天我们去郊区实验一下，看看你能维持这个结界多久。”
“今天呢？”
“今天啊，也是去郊外试试，等车飙起来之后漂移几圈，看看你能不能抓牢。”
“等等，漂移？万一我从车上掉下去怎么办！”
“安心，我们给你买了意外伤害险，受益人填的李青鱼。拿到保金，我们就去马尔代夫看碧海、沙滩和椰子树。”卿琴得意地挑了下眉毛。
“那我呢！”
“躺在床上看我们发的朋友圈，分享一下我们的喜悦。”
当晚回到家，叶南脸色惨白就像失了魂，两眼无神地倚在沙发上。
他拿起手机，打算睡前看看新闻抚平一下受伤的身心，却在浏览器推送的本地新闻上看到：
《震惊！青州三女子将一青年围困在车顶并轮番对其进行猥亵，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事出有因？》
“今天中午，有热心市民向记者举报，在未来城购物中心的地下停车场发生了这样惊人的一幕……”
随后这个自媒体平台不知从哪里搞来什么社会学专家实力分析了一波，最后搞出几条“极有可能”的猜测，比如渣男好船、富婆包养、牛郎惹祸，配合上各种不明觉厉的专业名词，分析得头头是道。
叶南有气无力地呵呵了一声，拿起电话说：“喂，阿鱼，青山本地有个自媒体叫‘咸妻日常’知道吗？给我把里面一个叫沐兰的编辑安排一下。”
“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自媒体……找到了，明天就订包机送他去泰国，回头让她在创造101c位出道。”李青鱼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
腊月二十九，晚上十二点，大雪。
洁白的、自天空飘零的雪，满足了人们对于纯洁和自由的向往。他们称雪是天国的羽，是雨的精魄。
深冬的夜雪更是赏雪的好时节，在万籁俱寂之中目睹着将世界染成白色的过程，欣赏着雪，那白色的失眠。
“你们不看天气预报的吗！今天开个鬼的敞篷！还是这辆坏了的！”
“闭嘴，你们弄坏的不要赖在我们头上！”
在大雪之中，叶南四人坐在当初的那辆敞篷劳斯莱斯上，顶着大风咆哮着拌嘴。
一切都源于他们忘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这辆车的篷子是坏了的，关不上。
“理论上只要敞篷开得足够快，雨就落不进来！”
“别瞎扯了，现在是下的雪，雨刷子一扫全飞我脸上……呸！这次飞了我一嘴。”
“哎呀喂！别开座椅加热！雪要是化了我裤子就要湿透了！”
“晚了！一会儿到地方，去旁边商城买身新的换上吧！”
“瞎扯！这里是青山不是魔都，没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商城，店员都回家洗洗睡了，你现在叫人回来营业都来不及了。”
“那就到饭店买一身店员的衣服！”
等整辆车里变成了澡盆子，四人终于到了吃宵夜的地方，一家营业到天亮的烧烤店。在青山县这种小城，也就肯德基和烧烤店还会在这种时候开门了。
下车之后叶南一马当先冲下了车，卿琴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随口问叶南：
“明晚就要开始行动，这顿可以说是最后的晚餐了，感觉如何？”
“糟糕透了。”叶南摸了摸自己湿透了屁股。
“安心，流砂已经去要衣服了。”卿琴指了指，李青鱼正在和店员交涉些什么。
“那就好，我们先点菜吧。”
叶南看了看店里，发现店里到处都装饰着玫瑰之类的东西，他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情人节。
不一会儿，烧烤店的领班抱着一摞衣服走了过来：“几位客人您好，这是我们的工作服……”
领班看到叶南之后犹豫了一下，说：“那个……这位客人，我们这边服务员都是女生，所以只有女装，您看……”
“大小尺码合适就可以。”李青鱼立刻代替叶南做出了回答。
……
叶南拿着一套衣服进了更衣室，还好这是冬装，上面是衬衫马甲，下面是裤子皮鞋，无非就是胸口空荡了一些，脚窄了一点，除此之外和男装基本没有区别。
换衣服之前，李青鱼拿着毛巾帮他擦干后背上的雪水，擦完之后把毛巾递回他的手中。
“谢谢了。”叶南拧干毛巾。
“嗯。”李青鱼应了一声，走到更衣室的另一端和卿琴等人一起换衣服去了。
自己擦干身体穿好衣服之后，叶南走到镜子前照了照，并看不出来什么违和感，感觉还有点小帅。
“也许我本身就挺适合衬衫马甲这种搭配的……”叶南自言自语说着，对着镜子稍微摆了个pose。
“你怎么回事，头发都不吹干。”
叶南刚听到卿琴的声音，就被她拉到一边，一阵热风呜呜呜地吹在他头顶上。
“你现在的体质还只能算是个普通人，吹干一点，万一感冒影响了明天的行动就麻烦了。”
卿琴细长的手指深入叶南的发间，轻轻挠在他的头皮上，有些酥酥痒痒的。
吹完之后，卿琴又拿了一块毛巾盖在叶南头上，顺着头发的方向轻轻揉搓着，擦完又换了干燥的一面捏了捏他脑袋上几处穴位，感觉很舒服。
“琴姐，谢谢了。”叶南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害羞。
是因为穿着女装，还是因为被她擦了头发？他不知道。
“没什么，在家的时候我也经常给我妹妹这么擦头发。”卿琴微笑了起来，眼神是以往没有过的温柔。
“她也是短头发，性子野，从来不肯好好擦，我都要拿着毛巾追着她跑。最后我发现擦头发的时候帮她按摩一下，她就会老实很多。”
“卿琴前辈是个好姐姐呢。”叶南的脸上也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了微笑。
卿琴摇了摇头，笑容稍显苦涩：“她七岁的时候我就加入了埋葬者，当时我太想追随姐姐的脚步了，结果忽视了她的感受。后来我总是会想我应该怎么偿还她，可那时却发现她已经开始恨我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恨你呢？”叶南有些不理解，“你是她的姐姐吧？你是她唯一的亲人吧？”
说完之后叶南发觉自己有些失言，道歉说：“对不起，我……”
“没什么。”卿琴说，“其实我最初也没有意识到我是她那时仅有的支柱，最后却那么决绝地丢下她走了，她经历的一切难过的开心的东西我都没有在意……算了，其实你也是一样吧。”
是啊，我当然一样。
叶南在心里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