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辞同季白小声说了她的计划。
季白听完一脸惊诧:“这样能行么?”
“我觉得不妨试一试。”南辞揉了揉他的小手,十分不安分。
季白陷入沉思,倒也没注意她的不安分。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南辞已经快把他的衣裳袖子给撑开。
“你干什么!”他吓得直接跳开,随即就是一阵脸红。
青天白日的,这人也忒没个正行了。
南辞被他这么一吼也是有些懵。
是啊,她要干什么?
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茫然又有些沉重。
刚刚……她好像是不受控制了,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靠近季白做一些婚后必修内容。
她目光停在了团宠剧本藏着的那个位置,这小东西,莫不是生出来自己的灵智了?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这个剧本儿势必不能再留下了。
团宠剧本约摸也是感觉到了危险,周身的金光逐渐的暗淡下去,尽可能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而它的这种表现,更加让南辞肯定,这个团宠剧本恐怕是变异了,并且还生出了灵智。
有灵智的东西,放在体内总归是不安全的。
南辞的杀意逐渐加深,团宠剧本瑟瑟发抖。
连季白都感受到了她身上的肃杀之气。
“你,你怎么了……”他声音有些紧张,看起来像是被吓到了。
南辞该不会是也有家暴倾向吧?
就因为他不愿意大白天跟她恩爱,她就要打人……甚至是杀人?
“没什么。”南辞收敛了周身的杀意。
季白还是不安,可南辞这样说了,他也不敢多问,但整个人却是战战兢兢的。
这是他第一次对南辞感觉到害怕……
“吓到你了?”
南辞关心的问了一句。
虽然季白一直在试图掩饰,南辞还是发现了他身上的僵硬不自然。
“没,没有……”季白下意识的否认。
可南辞手伸过来的时候,他本能的缩开,还是暴露了内心的恐惧。
“还记得你用现在的身份,第一次和我见面的事情么?”
南辞也没有强求,收回手打算跟他坦白团宠剧本的事情。
季白懵懂的点了点头:“记得。”
“当时你以为我是登徒子,打了我一巴掌。”南辞至今想起那一巴掌还有些气,倒不是气季白,而是气天道那个狗东西。
要不是它搞事情,她至于受这么多年的颠簸之苦,不停轮回么?
季白见她脸色突然沉了下去,以为她要翻旧账,心中一凉,有些哀戚。
凌天大陆的所有城池,都有一条律法,就是严禁家暴。
可要说严禁家暴,却也是不完全准确的。
因为这条律法,仅仅严禁男子对妻主和女儿动手,女子是否可以对夫郎或儿子动手一直都是很模糊的。
有不少案子,妻夫之间发生争吵,妻子失手打死了夫郎,都只是用过失、意外这样的字眼轻描淡写揭过。
哪怕最后证实整个事件是有预谋的,也一样都是高拿轻放,从未有过重惩。
可若是男子在争吵中误伤或者误杀了妻主,轻则斩首,重则凌迟,有些甚至还要连累亲族同罪。
即便真的只是过失意外,那个男子也势必会被定为谋杀之罪,背上一个恶毒的名声。
街坊邻居,但凡听闻这样的事情,都会指责男子行为有失,蛇蝎毒夫云云。
但同样的事情换成女子,众人多会极其宽容。
不仅仅是判惩宽容,流言蜚语都对她们格外眷顾。
即便一样会被人讨论,男子谋害妻主,必定会被说成是毒夫,是男子有过错,好一番荡男羞辱,极尽恶毒。
若女子杀夫,被指责的依旧还是夫郎,众人说的最多的,便是这个男子行为不检点,不守夫道,肯定是女子忍无可忍了才下的杀手。
季白每每想及此事,总是免不住悲从心来。
如今又逢南辞翻了旧账,他又忍不住有些赌气:“是啊!妻主如今是要拿我问罪了么?为人夫者,打了妻主巴掌,轻则要扒了裤子打板子,重则监禁、劳役,甚至是流放。
妻主要对我做哪一样呢?哪一样也不要紧的,左不过是我犯了律法,妻主如何处置都是应当的。”
南辞被他这一番话,说的懵了一下,好半天才想起来南城有这么一条律法。
为人夫者,是不能对妻主动手的,哪怕是自卫也要担责任。
“你想到哪去了?”她有些无奈:“你当时打了我,我不也打了回去么……嗐,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不提那些旧账了。”
南辞直接掀过了那一段事,直入主题:“我想要跟你说的是,那天在我身上,其实是有一份团宠剧本。
这份剧本是我从天道那里偷来的,只要是激活了这个剧本,就会成为团宠,人人喜欢人人宠。
所以在我把你带回南家的第一天,我这个亲生的女儿,亲生的妹妹,才会成了狗都嫌,因为吼了你一句,就被赶去了祠堂。
之后你在我们家,是什么地位你也都清楚。
甚至你还以此来威胁过我,和我谈筹码。”
季白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件事情,一时间忍不住有些脸红。
他竟然是误会了她。
“原来是这个样子吗?”他有些意外和惊讶。
之前他也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南家上相对他的态度格外的友好。
最后他也只以为,是南辞年纪一大把,就因为有个狗都嫌的名声,人人都嫌弃,导致至今都没有娶上亲。
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肯嫁给她的,所以南家上下对他都格外的偏宠。
“没错,就是这个样子。”南辞又说了团宠剧本之后的一些不对劲:“……因为它出现了一些新的变化,我怀疑它已经生出了灵智。
这样的东西,是不宜放在体内的,有很大的噬主风险。”
她看向季白,询问他的意见:“所以我想把它取出来销毁掉。
但是这个东西一旦取出来的话,之前加在你身上的那些团宠buff就会全部的消失。
你可能会面临一些和现在完全不同的境遇,甚至还有可能更加的糟糕。
所以要不要取出来,这个决定权还是交给你自己。”
“消失?”季白闻言心头一颤:“我现在完全不同的境遇是……我会从被所有人喜欢变成被所有人厌弃吗?”
“倒也不是这样的绝对。”南辞朝他招了招手,让他靠近一些过来:“只是会很有可能,在没有这个团宠buff的加持下,南家上上下下的人不会那么喜欢你,甚至是不接受你这个女婿妹婿。”
季白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乖巧的过去,只不过整个人还是有些紧张发怯:“那妻主呢?妻主会不会也因为这个团宠剧本的消失,从此就对我厌弃了?”
“当然不会。”南辞安抚性的捏了捏他的手指骨:“这个团宠剧本根本就没有办法影响我。”
所以,南辞对他的态度,一直是处于内心的真实想法么?
季白心中忍不住有些惊喜,这份喜悦在心口一点点的散开,像是滚了蜜糖似的,喉咙口都在发甜。
可南辞却没有那么轻松了。
她竟然感受到了来自团宠剧本的抗议……以至于现在整个人都十分想把季白压倒。
要不是她意志力坚定的话,恐怕这一会儿还真就着了它的道。
看来这个东西是真的必须要毁掉才行。
主观意识竟然如此强烈。
还有如此强烈的报复心。
这要是放任下去,一定会酿成大祸,反噬主人。
“只要妻主对我一如既往,那么什么团宠剧本我都不在乎。”季白收拾好了心情后,语气坚定道。
左不过被人嫌弃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如今最多也不过就是回到从前那般。
但只要南辞还愿意将他当成是夫郎,他就无所畏惧。
“那我就替你把这个剧本取出来。”南辞道:“只不过过程可能会稍微有一些痛苦,如果你忍受不了的话……”
“我可以的。”季白打断她,目光坚定。
相比起团宠不团宠的,他更不想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吞噬了自我。
“好。”南辞握着他的手,目光柔和,仿佛带上了一层魔力。
季白只是看了两眼,就觉得有些昏昏欲睡。
没多一会儿,他就浑身瘫软,人事不省。
南辞将人打横抱起,带到了后堂供她休息小憩的房间里。
“希望你醒来之后不会后悔这个决定。”南辞看着他,叹息了一声。
他有一件事没有跟季白说,那就是要取出这个剧本,必须要跟她有过肌肤之交。
只有这样一个办法,她才能够把他身上的团宠剧本,过渡到她的体内。
这也是为什么在一开始她特别恼恨团宠剧本在季白身上生效的原因。
因为她总不能对一个陌生男子,做出那种霸王硬上弓的事情。
纵使她有那种想法,天道那个狗东西也绝对不会允许的。
甚至还很有可能借此发挥,认定她输了比赛。
用了足足两个时辰,南辞才把团宠剧本完全剥离出来。
原本倒也不需要这么久,只不过因为团宠剧本生出了自己的意识,对于南辞的剥离十分抗拒,所以耗费的时间才久了一点。
而季白,一开始还是被南辞用幻术迷晕,后面是累的直接脱力昏迷了。
凌天大陆的男子,原本就有些身娇体弱易推倒的,即便是体修过,仍旧还是抵不过灵修女子的体力。
两个时辰的体力运动,连南辞这个灵修都有些疲惫,更不要说季白这个男子了。
南辞帮着他清洗了一下身体,又让人送了床新的被褥过来。
想了想,又叫人去南家,让老管家准备一些补气血的炖汤送过来。
这一时的亏损,没有个十天半月,恐怕还养不回来。
做完这一切她就出去处理团宠剧本。
让她意外的是,带团宠剧本被销毁掉的那一刻,她在尾款的位置看到了一个南字。
那个南字歪歪扭扭的,并不是写上去,而是加了朱砂印上去的。
可这样的一个南字,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那是她曾经的一个印章。
做下这个印章的时候,她还没有跟天道打这个赌。
当时,是被她养着的小香魂花,初初生了灵智,跟个小孩子似的,十分贪玩爱玩。
因为草木即便生了灵智,也需要经过漫长的修行,才有可能口吐人言,所以南辞就教了他识字。
只不过那个小香魂花生出来的灵智,也实在是不怎么聪明。
学了整整三个月,也就只会写一个南字,还丑的不行。
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他实在是嫌弃那个狗爬一样的字,却还是鬼使神差的。把那个字刻成了印章。
只不过后来因为她与天道的赌约,她不停的坠入轮回,那一枚印章已经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损毁。
按理说,这世间应该再也没有这枚印章的痕迹才对。
结果她却在团宠剧本上看到了这个印章落下的尾款……
未免也有些太过于匪夷所思。
这剧本明明就是她从天到那里偷来的,怎么想都不应该出现属于她的印章啊?
南辞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想要继续探究也没有机会了,团宠剧本已经销毁掉了。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想到曾经那个傻呆呆的香魂花,也不知道如今是怎么样了,还有没有活着。
“大人!有发现!”
南辞正伤怀着呢,情绪才刚刚的酝酿到位,仵作就扯着嗓子跑过来,把这一切的氛围都给破坏了。
她有些嫌弃的瞪了仵作一眼:“什么发现?”
“属下知道白正夫的真正死因了!”仵作此刻激动的不得了,根本也没有get到南辞的嫌弃。
“当真?”南辞闻言也不由得正视起来:“快说说你的发现,白正夫究竟是怎么死的?跟白富美到底有没有关系?”
仵作闻言反而冷静了下来,摇了摇头道:“跟白督点有没有关系,属下不敢妄言。
但属下可以肯定的是,有人曾经动过白正夫的尸体,并通过一些手段伪造了尸体的僵冷时间。
而白丈夫真正的死因,是死于一种慢性病,这种病跟他平日里的饮食习惯有着很大的关系。
至于他究竟是因为误食导致,还是有人刻意而为之,这个恐怕还需要大人后续的进一步调查。”
南辞听完不免有些意外。
白正夫竟然是死于慢性病?
那也就是说这个案子,很有可能没有凶手?
不,也不对。
即便白正夫是正常死亡,这个案子也还是有凶手。
动过尸体,并伪造死亡时间的那个人,不是心里有鬼,就是别有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