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窗口的阳光落到兰陵背后的发上,熠熠生辉。
白悠兮被师父唤了一声,吓得捂着被子缩回好远。
“师……师父,您怎么在这里?”她的脸彷如煮熟的虾米一般了,要比昨夜发高烧更红润几分。
兰陵见小徒弟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想着自己是她长辈,也没什么尴尬和不自在的,就随口道:“为师昨晚收到谷阳长老的口信,说是人界战况凶险,就随同你两位师叔下界来找你们了。”
小徒弟仍旧揪着被子角,不知说什么了。
“你昨夜高烧不退,又被瘟疫之症缠上了,幸亏仙君告知为师,为师才可搭救你于水火。现下见你醒来,可还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
白悠兮如拨浪鼓似的摇摇头,想起昨夜自己生不如死的惨状,想着明明是赤初夏照顾自己的,怎么一觉醒来就变成师父了……
“多谢师父相救,多谢仙君提点。师父,昨夜徒儿记得自己一直……一直握着您的手,您莫非是照顾了徒儿一夜,一夜未睡吗?”
兰陵摇摇头,安慰道:“无妨。昨晚我也来得晚,看到你的模样也着实担心。你既身为我徒儿,入我神尊阁,下回遇到凶险之事,也别再瞒着,喊我便是。”
兰陵指了指白悠兮衣襟上面那朵白绢花。
“师父,徒儿本是不想给您添麻烦……”白悠兮眼眶又红,她想起当初拜师之时,自己一身累累伤痕是师父医好的,不慎落水之时也是师父救上来的,昨夜瘟疫之时半死不活中,师父又守了自己一夜。
如此恩德,当真难报。
师徒寒暄之时,一袭青衫入了柴房门。
白悠兮抬眼,见到一位风姿出尘的男子负手而立,身旁还跟着一位白衣负剑的年轻人。她认得那样的衣服,那是太乙仙门中弟子穿的衣袍。
“想不到白姑娘竟是神尊的爱徒,昨日孤救你之时便知你是个坚韧有风骨的孩子。起得了身了,想必一身伤痛都好了吧。”
仙君温雅和蔼,白悠兮这才想起,他便是昨日大战恶灵之时救下自己的那个青衫男子,也正是自己一直没有机会前去谢恩的仙君大人。
白悠兮不得法,只好掀开被子跪在床上:“多谢昨日仙君搭救之恩,我感激不尽,若得机会,定然涌泉相报。”
白悠兮正要行礼磕头,仙君连连拦下了,温和道:“你身体刚好,就不要行这么大礼了,你师父还在这,让他的爱徒感恩戴德,我怕他要杀了孤了。”
兰陵倒也不介意,抬手摸上小徒弟的额头,手心手背都试了温度,已没有什么异常,便将昨夜铺在她身下的大氅披上她的肩,道:“外头天冷,莫要再着凉。”
白悠兮搂着师父的衣裳,点点头。
仙君从身边随从手里端过一碗清粥,递到她面前:“想来白姑娘饿了一宿了,吃点东西吧。”
白悠兮便抬眼看神貌容和的仙君大人,他也算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是仙界之主,仙界虽比不得神界强盛,却也是仙力颇盛之地,他怎么会如此关心自己一个小小神界弟子?
她有些受宠若惊,看了看师父眼色,就端过清粥默默喝了起来。
兰陵似是并不怎么待见仙君大人,毕竟他一大早便莫名其妙闯进柴房,但毕竟他为仙界之主,也就不好多加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