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新妇又笑笑,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是,以前是卖画的,他那几幅破画,全被我爹看中买了去。我爹看他文采不俗,相貌也不错,就招作了女婿,让他在我娘家的店里做账房先生,我嫁来之后,我爹给我俩置办了间屋子,这一来二去的,就过上了小日子。虽说不如在自己家当大小姐的日子好过,但苏澜待我是极好的。这女人嘛,一辈子只求一个男人对自己疼爱着,怎么都值了。只是,他倒未曾向我提起过有两位表妹啊。”
“哦,是这样的,我们姐妹俩自小和表哥失散,来了洛河镇知晓有个叫苏澜的,又是个秀才,想来便是了,我俩唐突,不晓得表哥新婚,没带什么礼物来,新嫂子还不要嫌弃就是了。”水瑶礼貌道。
“两位表妹说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有什么礼物不礼物,嫌弃不嫌弃的,倒是生分了。”
“嫂子客气了。”
白悠兮想了一下,苏澜怕是快要回来了,两人的身份还是不必拆穿的好,接着从袖子里掏出一支乌骨簪,递到新妇面前道:“嫂子,这是我苏家祖传之物,本是由长子传承的,烦请嫂子将此物交给表哥,并让表哥好好保管,万万不可丢了。”
新妇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看着二人,疑惑道:“两位表妹不留下来见见我夫君吗?既然失散多年,必定想念得紧了。苏澜孤身一人的,有亲人来访怕是要高兴坏了,留下来顺便吃顿饭也是好的。”
白悠兮拉着水瑶已经站了起来,笑道:“嫂子这话说的,表哥有嫂子相伴,定然不会孤身一人了。我们姐妹俩还有急事,这就不打扰了,本就是来送祖传之物的,嫂子代我们送到便是了。”
说罢,水瑶牵着白悠兮几步出了门,不见踪影。
那新妇眼前一花就不见了人,自责太糊涂,忘记问两位表妹家住何方了,只怕苏澜回来不要责怪才好。
新妇垂眸看向桌上的乌骨簪,伸手想拿时,“划擦”一道白亮的闪电,将那簪子劈成了两截,一道青烟飞出,紧接着消散在空气中。新妇以为见鬼了,惊吓过度,昏倒在桌子边。
白氏姐妹听到闪电,回到苏澜家里,见到断成两截的乌骨簪,心痛不已。
只听见一道苍老的声音,从空中冥冥传来:“小姐,水瑶姑娘,老朽已将小女在人间留下的所有回忆、踪迹都抹去了,你们何苦再送此物来让那苏秀才想起?快点回去吧,小女有劳你们挂心了,她罪有应得,莫要再帮她了……”
她罪有应得,莫要再帮她了……
所有人都说,她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