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在雪狐界不仅是千载难逢的事情,也是突破修真极限最为稳妥的捷径。
雪狐界谁人不想拥有!
可是,凝露骨子中抵触她母亲凌洛菲这事却是有目共睹……当然,这还算有情可原。只是似她这般窝在罗弋风胸膛哭泣,大伙着实难以理解。
凝露边起伏双肩,抵着脸在罗弋风锦袍中哽咽,边对外界的谈论充耳不闻。
罗弋风左嚷不是,右哄也不是,半晌低声说道:“溪儿,莫莹此刻在我暗海中休憩,由褒姒、褒姬照料……我心中难道不难受吗?倘若世上真有秘方可以治疗莫莹,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惜。这可关乎我王族血统,我岂能不在意。”
怜月溪哭哭啼啼,像是不再叨扰罗弋风了。此刻这擂台上却忽现一人,夹在了所向门与五极之间。
他在示意五极和邪姬帝妃罢手!
罗弋风左臂一怀凝露娇躯软腰,换手之际,扭转过头凝视擂台。
正是伤势好转的佟纪朝邪姬帝妃一抱拳,再向诸位看客道:“擂台比赛至此,大伙还不曾休息。既是三局两胜,也不急于这一时。该是缓缓再比试不迟。”
邪姬帝妃起先是不答,见看客并无反对意见,才缓缓说道:“擂台比试近的现世三十个时辰了,休息一下倒是并无不妥!”
佟纪彬彬有礼道:“帝妃真是明白事理!佟纪倒十分钦佩。”
邪姬帝妃挽着彩袍,冷若冰霜,不苟言笑地避开佟纪的双瞳,再遂眉开眼笑地询问所向门,“不知你意下如何!”
所向门并无答话,他先收了攻势,将右手深掖腰间,就转过头,迈着健步,背离五极。
邪姬帝妃嘟着嘴,两水目眨也不眨地盯着所向门的背影……心中只盼望他所向门可以以礼相待。可这节骨眼,除了看见他利落的背影外……什么也没有,遂在郁郁寡欢中怨着,失落着。
踏……
所向门走至擂台峰崖边缘后,才以掷地有声的口吻苍白道:“邪姬帝妃,还不随我一同下去。”
“嗯!”邪姬帝妃听他这不近人情的命令,边汩出泪花润湿眼瞳,边自是逃避所有人的耳目,起步跟随。
五极怔在这里,瞅着邪姬帝妃一压脚,就变走为跑。他眼中的邪姬帝妃刚背对他远去,她就像是在偷藏右手于前——像是在捂嘴偷泣。
“唉!邪姬帝妃!”五极喝止邪姬帝妃伫停,“身为礼仪主持,不得向众观谢幕吗?”露出白齿,诡笑,似乎看穿了什么!
邪姬帝妃好久不作声,既不面向观众,也不复转过身。
所向门瞥出余角淡定之晖,淡淡道:“你怎么了?”
邪姬帝妃掐准他所向门搭话之刻,饶是故意一般地抬高了娇嫩的声音压盖了他的话语,敞亮道:“自然要谢幕!”遽然红着两眼,背对台下。
所向门好似感悟出什么,又好似极为懵懂一般。他见邪姬帝妃这般针对自己,想要插嘴,却因词穷,就沉默惜金了。
呼!邪姬帝妃调匀呼吸……
转眼间,邪姬帝妃阳光着面容,袅袅婷婷一转,面对所有看客,笑道:“各位看官,擂台至此就告一段落。”眯着眼,哪里还见什么泪花,她仰首觅寻落日余晖,说道:“鉴于大家甚是疲惫,两日后仍是此地,再见比试高低。”
五极等她谢幕完毕,说道:“邪姬帝妃!看你这神情不对啊!”
邪姬帝妃冷冰冰道:“管好你自己就成了!”
“呵……”五极先是冷笑,再在邪姬帝妃身上不逗留睥睨之神,就朝所向门试探道:“怪不得琦氏一族胜之不武,原来这冰花潇湘馆的主都败在了你的淫威之下了。”
邪姬帝妃一凛怒容,喝道:“五极!”
“哈……”五极示意邪姬帝妃莫要动气,还是一副戏弄的鬼脸,“这台下看客尚在,他是你姘头的事情要曝光吗?”
这看客尚在有序散开之时——邪姬帝妃对轻灵母亲昔日的话语信以为真,回忆着当初的情景“孩子!你不想大婚了吗?还不赶快做这裁判,否则!这个东!我可做不了。”
遂既,邪姬帝妃红了眼,啐道:“五极!你要在这里加斗一场吗?”
“哼!”五极唰地一云道本虚无雪姬剑在背,“我怕你!怕你就不是我五极!”
遂既,双方眼中凌出一股狠劲,僵持不下。
佟纪腆着笑脸,说和道:“擂台比试还不嫌累吗?”撺掇五极莫要不顾及邪姬帝妃的颜面。
“你有石玉瑄,不过才几日!哼!是不是完美的石玉瑄可未可知!”邪姬帝妃夹枪带棒道:
“邪姬帝妃!”五极一喝,声如洪钟。
饶是熙熙嚷嚷的看客俱都停下了脚步,往这儿擂台上寻看。
“他们这是怎么了?”
“好重的烟硝味!”
“有看头!”
“一个是邪姬帝妃,一个是女娲之肠的创建人!他们这是……”
“嘿!要打吗?”
五极说道:“一个被封印之女,焉敢在我面前叫嚣!”
邪姬帝妃针锋相对道:“五极!莫要以为你这石玉瑄可以和我媲美!你这上面的瑕疵难道你不知道吗?”
五极一怔,饶是从未想过这个事情,“你什么意思!”
邪姬帝妃刻意撇开话题道:“没什么意思!我虽然被封印,但是你未必是我对手!”灵压陡升!
嗡!
佟纪脑中炸了一般,对邪姬帝妃十分忌惮,他想到:“即便是如此封印,她还可以游刃有余地释放这般强大的灵压吗?”
五极意料未到,他本意是要讥讽所向门,可这样一来,就将矛头指向了邪姬帝妃。事已至此,五极也不管那许多,就提起四阶大灵,欲要和邪姬帝妃一争高下!
嘎吱!
佟纪的腰部顿挫一响,心猿意马,“五极的确今非昔比了!石玉瑄果然非同小可!”
砰!
却是佟纪双脚崩塌了峰体,差点倒身于地。
“咦!”所向门看出了什么,自觉自己这边一点灵压的行迹都没有,就迈出步伐,慢慢地朝邪姬帝妃这边走来。
“你们是在比拼灵压!”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佟纪这伛偻的身躯。
五极大惊,暗忖道:“邪姬帝妃的灵压居然可以自行控制范围吗?”
“五极!”所向门瞅着蓝色的眼睛,泛出凶光。
邪姬帝妃后瞥出略带怨意的柔光,知道所向门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五极!快收手!我支撑不住了!”佟纪喊道:
五极下眼睑跳动几下,试问道:“邪姬帝妃!所向门越靠近你,你这灵压就越强,你还不收手!”
邪姬帝妃不愿所向门受累,又不愿没地方撒气,就哆嗦着嘴皮像是在咬薄唇。
“我们一起收起灵压!”邪姬帝妃无奈道:
“哼!”五极正中下怀!
嗡!
一刹那,佟纪肩上那似扛着的千钧之力突然消失,他一挺腰,板正了身躯,差点踉跄后躺。
踏!
佟纪拔出这陷入岩石的右脚,撵上左腿乱步,方才站稳。
这时,五极还不忘调侃所向门,狞笑道:“可惜你所向门是一个不解风情的冷血动物,白瞎了邪姬帝妃看上你!“
所向门仍是一言不语,一顿停,说道:“邪姬帝妃!为何不走!”
邪姬帝妃听所向门言语中除了木讷还是木讷,悲苦地暗忖道:“轻灵母亲许我同他大婚,我才……可他这般不开窍,怎么才可懂我一片心意。”虽然她知道五极在嘲讽所向门,可转念想及所向门的确不懂风情,遂对五极此刻的戏谑不闻不问。
众看客饶是看懂了一些门道,嘈杂道:
什么情况?
所向门和邪姬帝妃之间有情况?
五极趁这机会,欲要解除这邪姬帝妃裁判的资格,欲要张口说及此事。
突然,所向门一揽邪姬帝妃细腰,唬的邪姬帝妃的嗔怨之颜立刻转为酡红。
他这怪异之举,不含半点温柔,饶是令邪姬帝妃还感到了那些许的僵硬。
邪姬帝妃暗忖道:“他这是第一次与我有肌肤之亲!”想及此,心乱如麻,即便所向门这动作太过粗鲁蛮横,她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潮水涌上涌下。
五极看在眼里,忽然忘记了心中要说的话,闪念道:“所向门这是铁树开花?燚瑶的缘故,还是洛神的缘故?”嘻……刻意得捧腹大笑,敞声道,“莫不是这洛神的涓流之态滋润了你这铁树,叫你也懂得什么是七情六欲了吧!”
邪姬帝妃貌似她这夙愿的世界只有她的所向门一般,忸怩不安得仿若飞鸟依人之态,偎着所向门这宽广的胸怀。
所向门突兀道:“五极!败你所赐,对于人世间的男女之情,我是懂得迟了些!”
“哈……”五极猖狂着笑得更厉害。
“只是比不得你!你我的情路南辕北辙!只半个轻灵,就叫你呛了千年!”所向门此一开口,像似真懂得了什么是“男欢女爱”一般——但怕也只是“男欢女爱”的狭隘理解……
邪姬帝妃才从娇羞无限中渐稳了心境,就瞅出五极戛然而止的大笑,遂再添一把火嘲讽道:“嘻……现世有云: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五极!你是不是深有体会!”
五极无法反驳——却是他俩戳中了他的要害,他一时魔怔,便随邪姬帝妃之语暗忖道:“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