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弋风假意捏着兰花指,从容不迫地从胡同里迈着碎步而出,唬一跳,正和莫莹撞个满怀,罗弋风心提到嗓子眼,扑通扑通地跳着,极力装出一副市井女人的口吻道:“你这丫头,这么冒失,走路不长眼睛么。“
莫莹、轻华看这女人一眼,迟疑片刻,就见莫莹满腹狐疑的连连道歉道:“对……对不起了……“歪着头,总感觉哪里不对头。
罗弋风古怪的挪动碎步,知道莫莹和轻华已经生了疑惑,在她们俏目打量的同时,他硬着头皮朝着就近的冰花潇湘馆而入。
褒姒正要阻止罗弋风进入这烟花之地,噗嗤又笑出声音,“你可真会作妖……这种地方你怎么好进去,哦……你忘记了自己已经是女儿之身了吗?呵呵……呵呵……”
罗弋风尴尬之极,他明显的还感觉着这莫莹、轻华正紧盯着自己不放,心里如揣着兔子想到:“可别认出我来?可别认出我来……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褒姒娇容笑出了泪痕,“罗弋风……你可真令我大开眼界……看你这色心还敢不敢作恶了……你瞧你种下的祸根……没法收场了吧……告诉你……我是没有跟你急……倘若把我逼急了……可不光如此……哈哈哈……哈哈哈……”
罗弋风听着褒姒的数落,正好被一名浓姿艳抹的女人拦住去路,“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这是来抢生意的?”
罗弋风哭笑不得道:“姐姐……我是新来的艺技,你可能还不认识我……”
“哦,我怎么感觉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这女人狐疑着看着罗弋风,半信半疑道:“那你进去吧!”
罗弋风发抖的腿打软,不敢回头,徒留莫莹、轻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听莫莹娇嗔道:“快追吧!再磨蹭咱们谁也别想结婚……”
罗弋风将要迈进烟花之地,听莫莹这般说话,心里才舒缓了一口气。
罗弋风“吁”一口腹气,把纨扇握着,才有闲情雅致细细打量这青妓的容身之所。
这冰花潇湘馆满处都是粉纱罗帐,红漆彩阁。这黄花梨木制的屏风绘制着仕女观宝图首先映入眼帘,它有八尺高,分十二扇折叠之段;踱过去,才见宾客满座,热闹非常。
这冰花潇湘馆足有十八九丈高,分三层供艺妓容身现才;花魁之阁隐在她们身后,有德才兼备的客人方能进入雅间。
这里何等热闹,尽是宾客的呼三喝四,喊七叫八;满阁里红飞翠舞,玉动珠摇,文人雅客济济一堂。
罗弋风满眼的不谙世事,他哪里来过这等附庸风雅的场所,听褒姒愠怒的说道:“果然虎死不变形,狼死不变性,躲避莫莹、轻华是假,偷香窃玉是真!哼!狗改不了吃屎……”
罗弋风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冤死我了,褒姒,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么。”
“哼!你瞅瞅这里是什么去处,不过枇杷门巷,寻花问柳之所!”褒姒对此类地方怀有极大成见,不免将不满发泄给罗弋风。
罗弋风如梦初醒,“哦!这里就是我冰城里的妓院了吧!嘿,好巧,我平生没有机会进到这等场所,今日有幸,竟然进来了,我这就瞧瞧这男人为什么偏偏喜欢来到这里。”
“瞧你那点出息,好色之徒。哼!”褒姒欲怒还羞,娇躯下意识扭动一下,好似不理罗弋风一般。
罗弋风忘记自己已经是女郎的皮囊,揣着好奇左顾右盼。
这里边的女子皆是养眼之身,红绿之容,她们笑看风尘,依红卖绿,简直一番风月之所,令人唏嘘。
“葡萄酒,金叵罗,吴姬十五细马驮,青黛画眉红锦靴,道字不正娇唱歌,玳瑁筵中杯中醉,芙蓉帐底奈君何!”罗弋风情不自禁癫道:
褒姒一听,啐一口罗弋风,面带娇羞,觉得罗弋风的话里有皮里阳秋之嫌,“好好的一首诗,从你嘴里说将出来,我浑身不自在,你是自己想在这里奈君何?还是要我陪你奈君何!呸!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满脑子男盗女娼……”
“我的好老婆啊!我这词句的重点是什么?你还听不出来吗?”罗弋风皮笑若哭之态滑稽之极。
“呸!谁要做你老婆……”褒姒面红过耳骂道:
“那我这就出去,脱了这身行头,让外面那两个得逞好了……”罗弋风假意说道:
褒姒急了,小步踱过一小段距离,皓齿轻咬着粉唇,欲要哭出声来,“你……好你个罗弋风……现在……现在你都敢这般欺负我了……呜呜呜……你……你去吧!去了……就休想再见我,我……我……我不妨碍你的好事了……”
褒姒当真,正要从暗海之上飞升离去,早早被罗弋风抢在前头,心里苦道:“我的褒姒啊……你怎么这样当真……不过说说玩笑话而已,我就算奈君何……没有你作伴……又有何意义!”
褒姒杏眼圆睁道:“你都来这里了,还想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去做这些下作的好事吗!”
“我……我的好姐姐啊……咱来这干啥,你最清楚不过,你怎么还往我身上泼脏水,难道这就出去被她们逮个正着吗!我最害怕现在结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罗弋风不可自拔得软绵绵地靠着褒姒。
“你究竟想不想结婚……要你坐享齐人之福,你是不是打心眼里高兴?”褒姒疑虑非常……
“好褒姒!没有你的答应,没有她们的答应……我哪敢啊……只求你不要这样取笑我就好了……我自然想要结婚,有你常伴,但是你看这现下的场景,这哪是要结婚的样子,这分明是要活剥我的样子……”罗弋风把知暖知热的心里话一股脑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
正说间,罗弋风顿感有人扯自己的衣袖,不规不距地要来拉扯,罗弋风鸡皮疙瘩掉一地,哪里顾得了褒姒,赶紧回归元神,想看个究竟。
罗弋风正见这名紫衣男子,口出晦语道:“小娘子……走……陪我喝酒去,好让爷我高兴高兴……”
原来罗弋风鸡皮疙瘩掉一地是真有原因的,他勿需真个见到这人,只是想想都感到恶心,这是基于他是男儿之身的缘故。
褒姒这才放下心里的不悦,掩口而笑道:“这我才放心呢!”褒姒又回去原来站在的位置上,就用一双迷人已极的眼睛,毫不客气的监视着罗弋风的一举一动。
罗弋风滑稽的脸部被嘴巴那张大之举鼓起老高,“放手……快放手……我去……”
这名男子喝多了酒,吐字不清,“哎呀……我的可人……你这声音怎么这么如同一名男子……真有意思……走……咱们就去雅间吧,让我仔细跟你帐底说话!”
罗弋风脑门炸裂,一抬腿踹去,口暴粗口道:“滚你丫的……真是晦气……”
褒姒这才放声大笑道:“我的好哥哥……你随他去吧,这个我百分百放心……”
罗弋风正急的没处说理去,怼一口褒姒道:“褒姒!我当真随他帐底说话,估计别说是你,门外那两个要命的娘子都会嫌我玻璃……”
褒姒笑声骤然停止,啐一口道:“滚!呸!没个正形……”
这醉酒的男子一踉跄倒地打滚,把个风雅场所的所有目光俱都吸引过来。
罗弋风看着这些个达官贵人个个神情怪异,连那楼上的女子都停止了弹唱,只听这楼顶之上穿红衣的女子说道:“那名客官想是喝多了,就让这新来的妹子为大家弹奏一曲《玉树**花》如何……”
“好!”好多文人骚客俱都鼓掌撒欢,醉语连连。
罗弋风这一尴尬望去,正好看见相父之子浪次居然也在其中,心里旧日的醋心自然而然顶住喉结,“哦……原来是你这个王八羔子……哼……看我不好好捉弄你一番,堂堂冰城十三辅政议臣竟然也来这里寻欢作乐……我定要出了这口心里的恶气不行!”
褒姒听着罗弋风的心语,回忆起来冰窟前分庭抗礼的场景,她才记忆起来这罗弋风是为什么会吃醋的缘故,当下又不高兴起来。
罗弋风鼓足勇气极其怪异的迈着妖娆的步伐,顺着迎面墙脚的木制楼梯攀登上缓步台,这里,罗弋风向浪次投来邪笑,稍作停留,继续手扶阑干缓步而上。
所有人看着罗弋风,以为他要弹奏《玉树**花》,却不曾怀疑他一肚子坏水是要捉弄相父之子浪次。
罗弋风心想,“哼!浪次,以前,我碍于我要保留鬼帝的颜面,不好对你做出什么出格事情,今日,我恰巧有这装扮为我掩人耳目,你可不要怪我啊……”
罗弋风别有用心,在众目睽睽之下,拥身进入这佳丽三千之内。
你瞧这群芳争妍之容,各个齐齐整整,袅袅婷婷,于这栏道内你来我往,搔首弄姿。
褒姒立在暗海滩上,满脸的不开心,她自然知道这罗弋风憋着什么坏水,“哼!罗弋风,我的确看扁你了。莫莹已然归于你心,你还有什么必要要这翻为难那浪次,就为了你一己之私的占有欲吗?”
罗弋风只管脑海里充斥着愤恨,一心一意想着浪次的生辰八字道:“褒姒,我的确这般小心眼,就是看不惯这浪次之父当初为难我们的场景!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更何况我又不罔害他性命,只是适当的让他在这里丢丢脸,出出丑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