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几天后,高威备了份儿厚礼去了苏家。
苏大郎去了江宁府,苏家的两位长辈又都去了田庄上散心,他要找的人,自然就是苏二郎了。
“二哥,这件事情的确是我们高家有愧,只是这丁家毕竟也是我妹妹的夫家,您看?”
苏二郎示意他喝茶,面色温和道:“妹夫放心,我这个人向来是对事不对人。想来这二十余天,那丁参户也受到教训了,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了。只要他好好做事,丁家人也不再故意为难我妹妹,我自然是都好说。”
听这意思,就是已经松口了。
高威抱拳连连道谢。
毕竟,若是他的亲妹妹被人推进水里生了病,他也得想法子报复回去。
所以,他不认为苏二郎这事办地有什么不对的。
相反,若是换了他,只怕会做地更过分。
事实上,这次丁家闹着要纳妾的事情,高威之前就曾跟高慧谈过,想让她和离再嫁。
高威觉得哪怕是妹妹不再嫁人了,以他的本事也足以养活她了。
可是偏偏这个高慧是个死心眼儿,一个劲儿地念叨着出嫁从夫,若是真地和离了,那孩子怎么办?
将来若是丁家再娶一房继室,那女儿不得养在后母膝下?
那得吃多大的苦头呀。
对此,高威甚至是想出了帮她将女儿要到身边的主意。
可偏偏高慧就是不点头。
高威也是没办法了,这才在气头上弄了那么一纸承诺书。
虽然是有这承诺书在,只是明眼人都知道,若是高家失势了,或者是高威不在了,这就等于是废纸一张。
到时候,高慧还不是由着丁家搓圆捏扁了?
说到底,还是妹妹不开窍!
高威将事情解决了,便让人给高慧送了个信儿,他自己甚至都不愿意再见到这个妹妹在自己面前抱怨了。
你说你既然这么委屈,那当哥哥的给你谋划好了出路,你又为什么不乐意呢?
你说你日子过的舒心吧,又三天两头地往娘家跑,上次还闹出了那么大的阵仗。
总之,高威对这个妹妹还是有几分失望的。
可能是因为高威自己是武将,再加上自己接触多的几位女子,都是敢做敢当且有勇有谋之人。
比如说苏锦绣,当初在北安州那是何等的睿智?
再比如说柳小莲,当初苏锦绣生病或者是外出,府中里里外外都是她在打理,而且事事井井有条。
再看人家如今成了婚,那小日子过地可以说是蜜里调油。
在当时来说,柳小莲还算是高嫁了,怎么不见人家林涛闹着纳妾呀?
听说现在身边就只有正妻一个呢!
这一样都是女人,怎么这日子过地就这么天差地别的!
高威在公事上,心思还算是细腻,可是在生活上,远没有苏家人心细。
不过,高威在细想了苏家的种种之后,倒也在讨好妻子上花费了一些功夫。
比如说某天下值了,会去买些京城里头有名的点心给妻子。
外头的应酬,也是能推则推,一个月里头至少有二十多天都是在家里吃晚饭的。
这一点,可以说是让苏锦玉满意地不行。
只要男人着家,那就什么都好说。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苏锦绣一连收到了几封信,都是从西边带过来的。
柳承恩的书住里照样是报喜不报忧,对于粮食紧缺的事情,也只是草草几句便过。
可是清川和李幕的信里头写地可就详尽多了。
柳承恩的信中大部分都是家常,比如说换季了,妻子有没有生病,孩子们有没有不适应,还有小三现在多少斤了,胖没胖。
苏锦绣看罢信件,这几日的好心情又烟消云散了。
她知道四郎在那边的难处。
这次只是寥寥几句,她能想像得出来,下次再来信,必然就是想让她帮着采购粮食了。
四郎的性子她知道,若非是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他并不愿意让自己出私银来帮他。
苏锦绣在回信中提到了户部对于西部的重视,还直接告诉他,自己已经拜托大哥和苏孝先一步去江南筹粮了。
只是听闻江南那边今年也有地方遇到了灾情,这粮食的筹备,未必能顺利。
不过,还是在信中提及了他们名下的几个庄子的长势都不错,今年的收成应该会好。
苏锦绣虽然是做了官夫人,可骨子里还是乡下长大的普通百姓。
她总觉得家有余粮,心中不慌。
所以家中的粮仓可是有不少的储备粮。
“实在不行,就把那些粮食选去过去,等这边收了,再晒干了之后再运,分量轻了,还能多运一些。”
这么嘀咕了几句,便打发人去请关疏影了。
关疏影看了清川的来信,脸色肃穆,没想到西边的雨黄沙竟然这般厉害。
“弟妹,我大哥和苏孝都已经去了江南筹粮,请你过来,是想你能帮忙给关先生写封信,他老人家的威望绝非普通人能比,若是有他出面帮忙筹措粮食,兴许能顺利一些。”
“也好,我这就回去写信。”
“弟妹慢着!”
苏锦绣将她叫住,“弟妹在信中一定要写明,这粮食要以他的个人名义筹措,或者是书院的名义筹措也可以,总之,就是不要让人联想到柳家的身上就好。”
关疏影一脸疑惑,“大嫂,这是为何?”
“咱们分成几路去筹粮,没必要都挂着柳家的招牌。再说了,多方努力,才能达到我想要的效果,又不会让人只盯上了咱们柳家,关先生是名士,又深得皇上敬重,由他出面,也能让其它的学子效仿。”
关疏影也是聪明人,苏锦绣稍一解释,她便明白了。
柳家不能总是出风头。
虽说是好事,可也得有度。
想来她在京城还有其它的安排,不再多问,直接去了。
苏锦绣拿上了书信,又去了一趟英国公府。
如今任安西大都护的是英国公世子爷,若是出力,英国公府是必不可少的一份儿。
“老夫人,晚辈也是没办法了,我家老爷虽然在信中提及不多,可是清川这孩子写的地却委实令人动容。我也是想过来跟您讨个法子,咱们女人在这京城,如何能帮衬到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