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对月共饮(1 / 1)

想着,脚步朝着酒窖的方位走去。

待甄姬从酒窖中挑选出两坛酒出来之时,天色已如被泼了墨一般黑的透彻。

她借着月光在凉亭中小酌。烈酒穿肠过,微风穿发过,倒是让她的心觉得平静了不少。

纤细地指尖轻抚着杯沿,脑海中闪过的一幕幕竟然都是她和叶墨曾经的点点滴滴。

她恨这样的自己。

至少此时此刻,她脑海中闪过的画面不应该是他们两个的点点滴滴,而应该是以后叶墨和凌络惨不忍睹的下场。

甄姬一只手握着酒坛,另一只手紧握成拳,骨关节发出‘咔咔’地响声,仿佛是要将自己的骨头捏碎,以此宣泄对自己的不满。

不知是她近日挑选的酒太烈,还是因为自己的心绪影响,才喝了半坛就已经有些微醺了。

她微微低着头,感觉胃里滚烫,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胃部。

可就在这一刻,唯一的月光突然消失不见,周围彻底暗了下来。

甄姬有些不高兴地皱了皱眉,抬起头之时,看到的却是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形轮廓和即便模糊却也掩盖不住英俊的五官。

有那么恍惚的一瞬间,她把眼前的人当成了叶墨,当成了那个再也不会回来的人。

思绪还未被拉回现实,突然一阵狂风吹起,甄姬下意识地侧头闭紧了双眼……

半晌后,相像中的风并没有袭起她的发丝和衣衫。

她试探性地睁开双眼,却是一个壮实的身体面对着她的脸颊,为她隔绝了这突如其来的狂风。

几乎是在她反应过来的同时,两行泪水莫名地顺着眼眶急速滑落。

为什么呢?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体会过这种保护,也或许是因为距离上一次叶墨给的爱太遥远。

风止住,娄东澈才退后一步,坐在了她的对面。

“原来你并非表面上那么坚强,就连一阵风都能将你眼泪吹落。”说完,将另一坛酒拿了过来,拽下封口的红布,仰头就是一口。

他的语气不像是讽刺,更不像是不屑。反而是有一种柔情在里面,只是很难被人察觉。

甄姬仰头咬了咬下唇,仿佛想要让眼泪倒流回去一般。轻抿了一口酒,努力掩饰着自己颤抖的声线:“我只是被方才的风吹迷了眼睛,你看,这不是好了吗。”

说完,一本正经地直视娄东澈,嘴角还带着看似轻松的笑意。

只听娄东澈声音清脆地一笑:“本王还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事实上是连为别人挡风遮雨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倒是高估自己了。”

是啊。

他做不好,什么都做不好。

若是他真的有自己所想的这么厉害,那么甄姬如今又会是一种怎样的结局呢?

若是他当初更加果断一点,更加狠心一点,无论甄姬是否愿意都一意孤行地将她夺入自己怀中,是否现下坐在他对面与他共饮的人,就是甄姬了呢?

有多少年他都没有过鼻酸的感觉了?但在得知甄姬死讯的那一刻直到现在,短短的数月,他仿佛已经体会过无数次了。包括此时此刻。

甄姬看着娄东澈皱眉仰头喝了一口酒,那样的表情和眼神仿佛是在刻意掩饰着什么。

心间仿佛被指甲狠狠地掐了一下。

娄东澈,这么多年来,你隐藏的……还真是好。好到她到死的那一刻,都没能得知你的心思。

她狠狠地灌了一口酒,狠心般地问:“值得吗?为了一个已经不可能再活过来的人,为了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

“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为了他,不存在值得不值得的人。”

他的声音中没有柔软,反而满是坚定。

甄姬看着娄东澈略显疲惫的侧颜,心中满是难以言喻的痛。

她没遇到过吗?不,只不过她遇到的人不是你罢了。

“今日为何当众摘下面纱,我可不记得我们之前有过这样的计划。”

再次看向娄东澈的时候他早已恢复了常态,就仿佛方才他没有过任何想掩饰的情绪。仿佛他的内心始终都无波澜,始终都很平淡。

甄姬不得不佩服娄东澈这一点,无论发生了多大的事情,只要他不想表露,任凭内心再怎么波涛汹涌,再怎么痛到撕心裂肺,都不会被人察觉一分一毫。

她用指甲划过石桌的边角,眼神中带着一丝冷然。

“因为我要叶墨难安。”

说着,仰头望月冷笑了一声。

叶墨,如此花好月圆之夜,终究是要被她破坏了。

“你对叶墨的恨意,远远要超乎我的想象。是何原因,我不想过问,也并不关心。一些小事你擅自做主便也罢了,但若是你做了什么破坏计划的大事,就别怪本王不够怜香惜玉了。”

娄东澈眼眸中冷漠就犹如一层坚固的冰,看似很薄,但却怎样都无法敲碎。

她自然是知道,只要不触碰娄东澈的底线什么都有的商量。可若是触碰了他的底线,他就会毫不留情。

而他的底线,是甄姬。

不知是该为自己而喜,还是为苏宓瑟而悲。

满心的乱,最后也不过化作一抹清冷地笑意,随着绵柔地酒划入了腹中,然后逐渐被掩埋。

甄姬晃了晃酒坛,发现已经见底。而自己也早就有了脸颊发烫的感觉。不过她喜欢这种感觉,至少……要比清醒的时候,好的多。

“三日后我可能就要离开景王府了,王爷……就没有什么别的话想要同我说吗?”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有些讶异。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对娄东澈说出这句话,她到底想要娄东澈同她说些什么呢?她心中到底期待些什么呢?

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前世的自己做了那么多伤害他的事情,让他这样苦不堪言。如今自己用另一个人的身份重生,又想要奢求些什么呢?无论如何,她都已经不配了。

娄东澈看着甄姬涣散地双眼,心尖微颤了一下,将已经空了的酒坛放在石桌上,站起身来背对着她……

“此时此刻,本王能承诺给你的,也不过是在一切尘埃落定后一个正王妃的位分。而其他……恕本王难以承诺。”

青色的长袍被微风吹起,转个弯,就已经消失不见。

只要苏宓瑟能够达成他的目的,他愿意将正王妃这个尊贵的位置许给她。但是却无法承诺给她一丝丝地情感。

所以,在今后,他可否还有为自己而活的理由?心中可否还有为其他人所留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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