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蒙蒙下着细雨,阴冷阴冷的,孔维真连伞都不敢打。()等御辇仪驾缓缓过去,她才从阴暗的巷子里走出。
孔府大门还未关上,她上前,门房小厮见了她,不屑地鼻子里哼了声儿,转身往里欲关上府门。
“等等!”孔维真娇喝一声,上前阻止。
小厮根本不理她,边关府门边道:“正门是圣上和主子才能进出的,旁的闲杂人等去角门那儿等着。”
“砰!”府门当着她的面儿关上了,差点儿没夹着她手指。
孔维真气得想大声咒骂,又恐被人听了去,只得悻悻往角门儿去。
未料,行至角门儿,门却从里面开了,一个小丫头笑吟吟站在门边儿看着她。
这丫头孔维真认得,是晨曦手底下的一个三等小丫头。
“二小姐好!”小丫头先蹲身行礼。
孔维真看着她咧了咧嘴问:“你叫缠枝?”
那丫头高兴地点头道:“二小姐居然记得奴婢的名儿,奴婢是叫缠枝。”
“你站在门口是在等我吗?”
“是!二小姐每每这个时候都会过来,我瞧着今儿个天不好,怕您淋了病,就等在这儿给您送把伞来!”小丫头说着从门后边儿拿了把油纸伞出来双手递上。
孔维真正好接过来,后面儿晨曦的声音传来:“二小姐又来了啊!里面请吧!”
孔维真见了晨曦脸就拉了下来。盯着她看了一眼,晨曦依旧是一脸儿笑模样,这笑面虎最是阴险。
不管怎么样,先进去再说!孔维真昂首挺胸当头儿走在前面。
今儿个下雨,孔维真就不往二门去了,来到一处庭院儿,转过身来对晨曦道:“长姐既然不在我也不往二门凑了,免得长姐觉得我不懂规矩。这样吧,既然下着雨,你随便安排个屋子让我避避雨就成。”
“也好!”晨曦笑着道。
孔维真挑挑眉,没想到这个贱丫头这么好说话儿,心道:就算你防得再严密又如何,我还不是进了你的屋子?
孔维真随晨曦来到外院儿一处厢房,推开门,里头布置摆设十分简单,显然是主人未经启用的屋子。
孔维真找了张椅子随意坐了下来。
屋子里没有人气儿,阴冷阴冷的,孔维真不由得打了个抖,抬眼吩咐晨曦:“你去给我泡杯热茶来,要烫烫的!”
晨曦好脾气地应是,回头吩咐缠枝去泡茶。
“不要她!”孔维真出声儿打断,“这些小丫头粗手粗脚的,泡茶这种细活儿还是由你去,让她在这儿陪我便成。”
“是!”晨曦好脾气地应声儿,告退出去,临走时看了缠枝一眼,缠枝意会,尽心守着。
见晨曦出去了,孔维真转了转眼珠,忽而捂着肚子哀哀叫痛。
缠枝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扶着她道:“二小姐,您没事儿吧,哪儿不舒服?”
“我……肚子痛,啊!好痛,好痛啊——我痛得受不了了,缠枝,救救我,你快救救我——”孔维真抓着缠枝的手,力气大得出奇,把缠枝的手都抓痛了。
缠枝不疑有他,忙道:“莫不是刚才着了凉?二小姐,您忍忍,我去请大夫来,府里就有府医,快得很!”
孔维真心里一喜,忙推她:“快去,快去!”
见缠枝也急急忙忙跑出去了,孔维真连忙跳起来,把怀里的荷包拿出来。她先是把荷包塞在靠门的插**底下,又怕有人把插**碰倒了被发现。再把荷包藏到桌案与墙面的夹缝儿里,又恐人移动桌案荷包掉出来。
转了一圈儿,竟觉得没有一个适合的地方。她不禁抬头往上看去……有了!
她把椅子抬到桌案上,然后爬到桌上,再小心翼翼站到椅子上。
这么高,她往下看一眼都心跳眼晕的,她深吸一口气儿,缓缓站直了身子,抖着手往上摸索,终于碰到横梁了。
她扶着横梁,慢慢儿抬头,把荷包小心地搁在横梁上。
做完这一切,孔维真呼出一口气儿来,怕晨曦或缠枝回来,立马儿爬了下来。
刚把椅子放下地,门外就传来晨曦的声音,听着好像在数落缠枝。
“不是叫你看着二小姐,你怎的跑了出去?万一要是……你担得起责任吗?”
“晨曦姐姐,不是我要故意走开的,是二小姐她疼得受不了了,我,我怕她万一有什么不好,主子不是也得受牵连……”
“人没看牢你倒还有脸说!快进去瞧瞧!”
门一推开,二人抬头看来,只见孔维真依旧如离开时那般坐着。
“你们可算是来了?府医请来了吗?我快疼死了!”孔维真捂着肚子问。
晨曦上下打量她一番,又走到她身边儿,离近了瞧:“二小姐,您不是疼得受不了了吗?怎的头上连颗汗珠子都没有?”
孔维真一惊,心道:这丫头太精了,不好骗啊!
“我这不是把汗擦干了吗?”说着自腰间抽出汗巾子胡乱擦着根本没有的汗。
晨曦眯了眯眼儿,随后站直了身儿吩咐缠枝:“四处瞧瞧,可有少了什么物件儿!”
缠枝略显得为难道:“晨曦姐姐,这……”
“让你查就查,废什么话儿!”晨曦不悦大声儿道。
缠枝无奈,走到一边儿查看起来。
孔维真气得跳起来:“这是作甚?把我当贼偷吗?”
晨曦挑眉:“当然不是,奴婢是怕这院儿里洒扫的奴才手脚不干净,若昧了府里的东西赖在二小姐头上就不好了。毕竟您刚才身边儿可是一个伺候的人儿都没有,真有什么事儿也说不清呀!不若现在就查清楚了,也能给您个清白不是?”
孔维真冷笑:“你刚才不是还说我身边儿一个伺候的人儿都没有,还哪来的奴才进来偷东西?”
晨曦并不理她,朝外一声令下,又进来三四个小厮。
“还不把这儿里里外外给我查清楚了!”
“是——”几个小厮不敢懈怠,四散开来就翻箱倒柜地搜查。
孔维真自是知道晨曦刚才一番说辞只是借口,不过是怕她留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府里,才这般大肆搜查。
幸好自己聪明,把东西藏在房梁上,他们就算掘地三尺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