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福宫。
晴婉仪一脸平静地跪在大殿中央,她冷笑真是没想到自己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晴婉仪看向玫宸身边的阮凤颜,那样一个看似优雅华贵的美人,真的为了扳倒自己一个小小的婉仪而做到这样的地步,那么只能说自己不够狠,不够毒。
这时太医跑了进来:“回,回,回皇上,大公主薨了。”
凤椅上的阮凤颜眼白一翻倒在了一边。“皇后娘娘。”
玫宸扶住了阮凤颜,咬牙切齿对着晴婉仪怒道:“毒妇上官氏谋害大公主,革去封号贬为庶人,即日打入幽街,午后凌迟。其家人男丁流放,女眷贩为官奴。”
晴婉仪,不应该说上官浅儿连冤枉都不能喊,既然阮凤颜要她死,她也只能死,否则大皇子的性命怕也是不保。
等挽丝与弋汐到了,上官浅儿正被押往幽街。挽丝看着上官浅儿的背景没有想进去的意思。弋汐道:“你去吧,什么恩怨一次说清。”挽丝便也跟着去了。
弋汐缓缓走了进去,玫宸早和阮凤颜离开了,里面还剩下了几个嫔妃在聊着什么。弋汐走到了清德妃的身边。清德妃也知道弋汐的心思道:“随本宫去永福宫吧。”
路上,清德妃说了一切事情。
皇后的侍女若鸾本来是送些东西给大皇子,大公主不知为何跟着去了,吃了上官浅儿喂的点心就当场毒发身亡。
弋汐却不相信上官浅儿会给大公主下毒,毕竟这样对她没有半点好处。但是如果是皇后让若鸾给上官浅儿下毒,上官浅儿借机给了大公主吃来判断有没有毒这样的可能就大得多。可是,不知是若鸾没能拦下来,还是皇后已经为了太子宁愿牺牲自己的女儿才害死了大公主。
大公主生了女儿身,虽是大公主却从未享受过亲情与快乐,反而日日活在自己的亲生母亲会不要自己的惶恐里,也不知她会不会曾想过自己会被自己的母亲毒死。
弋汐看着清德妃,依稀记得以前在东宫的日子。那时候的容瑾就已经是现在这样不争不怒的样子,她待所有人都淡淡的,正因为如此,弋玥才在失宠后只与她来往。
但是,她容瑾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幽街。
现早已是春意正浓,然而这幽街却是萧索荒芜的。在幽街回荡者的是女人的呜咽声与叹息声。
姑姑卑躬屈膝地带着挽丝到了上官浅儿的小破屋里。算着时间,她也只能再活一刻钟了。
“娘娘,这贱妇就在这里。”
挽丝看着跪在地上的上官浅儿,她是发髻都被强拆了下来,怕是那些见钱眼开的夺走了。脸上还有被人掴掌后的痕迹,她的对面就是凌迟的刑具,那些刀具都泛着冷光和血腥味。
上官浅儿冷漠绝望的眼神看见挽丝的时候还是闪烁了一下。
“劳烦姑姑在外面等着吧。”姑姑提醒着时间带着人出去了。
“你如今是得意了,有了嫔位还有一个可靠的娘家,甚至还有个皇子,而我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那也是你自己活该,是你自己愿意跟着皇后,你就该想到你如今的下场。”
上官浅儿冷笑:“姐姐,我是真的羡慕你。你当初和我一同入宫,你家世比我好,长的更是出众。你自是不必担心有人危害你,可我呢?我当时没了你的庇护我就得死,我只能像只蝼蚁一样活着,在皇后身边活的像只狗。”
挽丝道:“我说了是你自找的,你若不将那东西放在我的院子里,我又怎么会呆在浣衣局这么多年。”
“你真以为是我放的?哈哈哈”上官浅儿大笑。挽丝一怔。“我是将死之人,我们因为这事斗了这么多年,我今天就告诉你。不错当初是我的丫鬟将东西放到你的床下。可是那是弋侧妃威胁我干的。。。。”
弋侧妃,弋玥。那个笑容温和的女子,那个说愿意为我去求太后救我一命的弋侧妃。挽丝脚下虚浮,只好扶着墙壁走。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她?
弋汐道永福宫坐了一会,就要回永禧宫。
回去的路上,弋汐想的越来越多,许多的事情弋汐都想不清,总觉得这件事太不可思议了。但弋汐已经开始认可自己是弋玥这件事了,越来越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压地她透不过气来。
路上的宫女见状忙上前:“弋汐姑娘,可是身子不适?”弋汐受宠虽不是什么娘娘,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弋汐的前途无量。
“无妨,只是有些累了。”弋汐看着那宫女像是见过。“你是哪个宫的,好像见过你。”
宫女一听喜上眉梢:“奴婢桃红,原是细琇斋的。”细琇斋,那原是童嫣的住处。
“你可知,以前细琇斋的大宫女楠儿在哪里当差?”
“姑娘说楠儿啊~她伺候的两个主子均是早逝,主子们嫌晦气,便打发到御膳房当炊火宫女了。”
弋汐忙跟着桃红去了御膳房,管事太监见了忙迎出来:“呦,瞧这什么风将弋汐姑娘吹来了?”
“尚膳大人,弋汐是来寻一个叫楠儿的炊火宫女的。”
管事太监哪里还记得,边上一个小太监道:“楠儿啊,瞧,不在那嘛。”
弋汐顺着方向看去,哪儿蹲着一个女人,在往灶台里加柴火,忙得连汗水都来不及擦。
“你个贱骨头,快过来加,没瞧这火都灭了吗?叫你懒,叫你懒。”一个小管事,拿着鞭子就往楠儿身上抽去。
“住手。”那管事太监也是个眼尖的,忙叫他停下。“楠儿,还不过来,有贵人要见你。”“是,是,是。”楠儿弓着腰一路小跑到弋汐跟前。
楠儿的脸上黑黑的一片,衣裳也是料子极差的麻布,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楠儿。”弋汐强忍住泪水轻轻唤她的名字。楠儿浑身一震,慢慢抬头看向弋汐。
见着弋汐还是一脸不相信:“二,二小姐。”楠儿的声音极为沙哑,像是砂纸的厚重摩擦声。管事太监让人准备了干净房间,让两人好好聊聊。
弋汐摸着楠儿的脸,楠儿从小与自己一同长大,入宫后的那几年她也不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二小姐。”
“楠儿,你的声音怎么回事?”楠儿的泪水就这么随着脸颊流了下来:“是。。。是。。。温。。。。。温潇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