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唏律律~”
“呼噜噜~”
“轰~~”
三千骑兵转瞬即至,粗重的马鼻息响和震耳欲聋的马蹄践踏声,已清晰的传入刘策中军阵前守军的耳畔,将数万大军的神经刺激的是不停颤动。
战马的身影在守军瞳孔之中越来越大,一片明晃晃的马刀也在马背上骑兵的手中高高扬起,迸发出夺命的血芒……
“砰砰砰~”
“吁~~”
“咯哒哒~~”
疾驰的战马狠狠的撞入前排刀盾手组成的列阵,在一片马鸣嘶啸、铁蹄铮铮声中,一条条富有朝气的躯体被巨大的冲击掀入半空,严谨的盾阵在骑兵肆虐之下,硬生生的被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噗呲~~”
“啊~~”
一名刀盾手左闪右躲,好不容易避开骑兵的冲撞,但还未来的及感到庆幸,一把沉重的马刀直接伸入自己胸膛与长盾之间的空隙,随着马匹向前疾驰一冲,刀锋瞬间划开他胸前的皮甲,带出一抹娇艳的殷红……
刀盾手惨叫一声,整个人连同手中的盾牌一道,侧翻着落到地上,被紧随其来的汹涌骑浪淹没吞噬……
“不,别过来~~”
一名刀盾手眼看就要被直面而来的骑兵给撞翻,吓的连忙丢弃手中刀盾,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嘶喊,转身就逃……
“呼~”
刀盾手刚转身没跑几步,就感到背后一阵劲风袭来,他本能的低头趴下,直觉自己头顶一凉,刀锋刚好掠走他的头盔,顺带挑走几撮发丝……
“呵……呵……”
侥幸捡回一条命的刀盾手,抬眼看着前方快马疾驰而过,忍不住发出两声劫后余生的尬笑。
“噗呲~”
然而,他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处战场,暂时的安全不代表危险已经远离自己而去。
又一柄沉重的刀锋划在战马疾驰之下,轻轻地划过了他的后颈,霎那间刀盾手只觉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之际,发现目力所及范围都呈歪斜之状,浑身上下感觉不到任何痛楚,甚至说是没有任何感觉了。
良久,无限的黑暗将他全身上下都包裹,不远处,一具无头的身躯也轰然倒地……
类似的场景在整个刀盾手阵列之前不断蔓延,第一道防线在雍州铁骑冲锋之下,如纸糊一般土崩瓦解,人马悲鸣的嘶吼在整个战场之上迅速蔓延。
刀盾手后阵方向,弓箭手和长枪手目瞪口呆的望着发生的一切,士兵丛中忍不住发出一阵吞咽口水的声音,恐惧也逐渐在他们身心深处慢慢扩散开来。
“那好像是上将军的铁骑……”
“我们是不可能战胜上将军的……”
“逃吧,我们都会死的……”
当雍州降卒之中有人发现带队冲锋的人极有可能是徐昭后,立刻丧失了体内的斗志,双腿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杀~冲过去~直取中阵大纛~”
“吼~~”
徐昭策与马背之上厉吼一声,手中长槊一扬,直指刘策所在那面猩红大纛,身后三千铁骑立刻山呼回应,奔腾的骑海势不可挡,分波裂浪般撞开阻挡在自己眼前所有障碍,直扑刘策所在中军大阵而去。
“不好,军督大人有难~”
正与左右两翼鏖战的白麒、焦络同时惊呼一声,看着徐昭本部向刘策主阵长驱直入,竟是不约而同的惊呼一声。
“撤军,回援军督大人……”
情急之下,白麒和焦络做了一个极其错误的决定,将正在攻打左右两翼的大军立刻回撤,向刘策本阵靠拢过去。
结果,这么一来,左右两翼的压力骤减,牛金和田晏松了口气的同时,立刻组织本部人马展开了反击。
霎那间,原本稳操胜算的刘策大军立刻陷入了十分被动的局面,两万人马向白麒和焦络两部数万大军紧追不舍,将敌退我进的军事理论发挥的淋漓尽致……
“吁~~”
看着战场上混乱不堪的场面,刘策的坐骑发出一声不安的嘶鸣,在刘策的努力按压之下,坐骑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
“徐昭……”
刘策轻轻嘀咕一声,叹息一声,显然眼下的局势十分危急,想再组织军队与士气旺盛的敌军展开对攻是不可能了。
自己麾下的北府军和近卫军虽然骁勇,但摆不开阵型还要防备乱军冲阵之下,根本就无法发挥足够的优势对敌。
“吹号,有序撤退~”
纵使自己内心有多不甘心,刘策也不下令撤退,当务之急就是要先保住麾下的嫡系部队免遭损失,其余的他也暂时顾不上了……
“呜~~”
犀利的号角声响起,近卫军和北府军的士兵立刻有序的结阵倒退,并不时驱散四下溃逃的雍州军。
“可恶~~”
徐昭见刘策的大纛缓缓退却,不由暗骂一声,尔后大声嘶吼道:“全军听令,莫管其他,直取那面大纛,无论如何也要将刘策的性命留下!”
“哈~~”
“轰~~”
三千铁骑得令,立刻按照徐昭的指示向刘策大军撤退的方向紧追而去。
眼看敌人离自身越来越近,韦巅忽然对刘策说道:“军督大人你先走,让老子去会会那什么徐昭!兄弟们跟我来,驾~”
不等刘策回话,韦巅就召集两百近卫军铁骑,向徐昭的大军迎了上去。
“韦巅~~你个疯子~回来!”
刘策厉喊一声想要将韦巅唤回来,却见韦巅的军队,已经被战马腾起的黄沙给淹没弥漫,不见其踪影……
“老子韦巅,谁来送死~~”
战场之上,韦巅一马当先,带着两百铁骑一头撞入徐昭阵中。
“喝~”
“噗呲~”
韦巅暴喝一声,本能的挥动右手铁骑,砍向对面错身的一骑,但闻一声铁甲穿裂的撕响,骑兵的胸膛如脆瓜崩裂,喷溅出一股激荡的血箭,整具躯体在这等狂暴的打击下,重重落入烟尘之中……
“呀哈~”
“砰~~”
一声狼嗥,韦巅手中铁戟狠狠拍在左右飞驰而过的骑兵面颊之上,但闻一声清脆的轰响,那两名骑兵在韦巅这一重击之下骨裂筋断,面目全非的翻落马背。
“嘿~”
“压~”
一名骑兵趁韦巅不注意,在策马近身之际,一枪捅向他的胸膛。
然而韦巅反应十分迅速,在枪尖要触碰到自身之际,身体微微一侧,将他手中的枪杆用力夹在腋下,随着狰狞的面容青筋暴起一瞬,铁臂用力一抬,那名骑兵的身体活生生被韦巅从马背之上带起,甩落骑浪之中被践踏成肉泥。
“死~~”
连续收拾四骑,韦巅体内凶性完全爆发,他对准一名敌军部将,狠狠掷出手中一条铁戟。
但见粗重的铁戟宛若狂怒的黑龙,盘旋着扑向敌骑部将腰躯。
“噗~呲~”
化作黑龙的铁戟直接从那部将腰间飞过,随着一声金属扭曲的欲裂震荡扬起,但见那部将的上半身从马背上高高窜起,随之落入人群之中不见踪迹……
“哈~”
韦巅杀的兴起,舔了下嘴唇边的血液,将目光锁定在另外正面迎来的三骑身上,瞳孔射出极其凶戾的血芒……
“呼~”
“呲~”
“吁~~”
铁戟飞驰,正中中间那名骑兵的坐骑马首,坐骑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悲鸣,连同马背上的骑兵一起,重重的掀翻在地……
“给老子死来~”
就在两侧骑兵震惊之际,韦巅却是赤手空拳猛地加快战马速度迎了上来,在即将错身一刻,忽然借助马镫从马鞍上直直起身,伸展开双臂,巨大的铁手一把将左右两名骑兵脖子死死掐住,从他们的马背上带离。
“砰~~”
一声巨响,韦巅将两名骑兵重重的合在一起,让他们的脑袋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登时,这两名骑兵在韦巅这一可怕的撞击之下七孔流血,已是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喝~”
“哈~”
“嘿~”
下一刻,韦巅竟然拿这两具尸体当武器,不停向靠近旳敌军骑兵挥舞,凡是与其近身的人,无一不是被他如此暴虐的攻击方式,掀打的是人仰马翻……
“吁~”
忽然,杀的正兴起的韦巅,快下坐骑忽然发出一声嘶鸣长啸,紧接着韦巅身形一个不稳,慢慢向地面坠落……
韦巅忙丢开手中两具几百斤重的尸体,在战马即将要把自己甩出去片刻,身体微微一转,单膝跪地,稳稳落到了地面之上。
“死来~”
刚从马背落地,还未来得及去查探战马失控原因,韦巅耳边就响起一阵嘶声咆哮。
他抬眼望去,却见一名三十多岁的参将正挥动手中长槊向自己策马疾驰撞来……
“给老子滚~”
“吁~~”
“砰~~”
下一刻,韦巅咆哮一声,在避开长槊攻势瞬间,借助自己肩膀上的厚重肩甲,挺身对准马腹一顶。
只闻一声悲鸣透天,战马和那参将同时被韦巅掀翻在地!
“妈的,大呼小叫的,吵的老子好烦啊~”
可怜那参将刚从地上坐起,还未来得及分辨方位,就被暴怒的韦巅死死按住后颈,紧接着整个人被举过头顶……
“砰~”
“噗~”
韦巅将参将重重丢下,尔后膝盖一抬,活生生将他的腰杆给凿断,痛的参将双眼一饭,猛吐一口黑血,直接断了气息,至死他的眼帘都没有合上。
“还有谁~啊~~”
韦巅丢下参将尸体,挥动铁掌击打在自己胸甲之上,朝着滚滚而来的骑浪凶狠的怒吼一声,那浑身上下散发的死亡气焰,竟是让徐昭所部铁骑不敢再与这疯子交战,纷纷放缓了进攻的速度。
“杀啊~~”
紧接着,韦巅所率领的近卫军骑兵冲了过去,双方的骑兵正式交手在一起开始了最为惊心动魄的肉搏。
“唆~”
“叮~”
一支冷箭忽然从乱军丛中射向韦巅,韦巅本能的抬臂一挡,箭镞与整装臂铠碰撞一瞬,迸溅出一团耀眼的火花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