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给谁听的？”秦邡觉得小余这话有意思，转身坐下，抬头问了一句“你怎么会这样觉得”。
小余也跟着他坐下来，喝了桌上的一口茶，耸耸肩膀“像他这样地位的官员，平时说话不应该是挺小心的吗。就算真有这样的想法，也大可以放在心里，何必一定要在说出来，让人觉得怎么说的，感觉没什么素质，而且挺反感的。除非”。
“除非他这是在投人所好？”秦邡挑眉问他，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站起来对着黑板沉默了一会儿，抬头啧了一声，轻声问到“但谁的‘好’会是这样的呢”。
刘枭听着他们的话觉得不明所以，开口有些疑惑“你们怎么知道他一定就在投其所好，如果他就是那个碎尸案的凶手呢？”
“不不不”，二胖听了刘枭的话立马站出来否认“这个假设我们昨天晚上就排查过了。李耀不可能是碎尸案的凶手，因为那几起案件发生的时间和他的时间是有冲突的，他一个拿着国家工资的人，再怎么样也不会大白天不上班跑出去杀人”。
“而且”，秦邡听完二胖的话又加了一句“我们对碎尸案的凶手做出的犯罪分析表示，这个人应该是一个深度憎恨□□行/业的人，并且将所有的过错归结于女人身上，引发出的心理变/态和反社会情绪。李耀虽然说过那种话，但是，从他的家庭背景和生活经历来看，他还不至于会成为碎尸案的凶手”。
刘枭听见这样的回答，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一丝失落，沉声问“那如果这样说，李夏一个清清白白的人，为什么也会被无故抓走”。
秦邡听了刘枭这句话，立马开口问他“哦？感情李夏就是你那个媳妇儿？”
刘枭见他这样反应，偏头也回问了一句“你认识李夏？”
秦邡听罢笑了出来“李夏那半脚猫的功夫还是跟我学的呢”。
二胖这会儿也点了点头，凑过来对着刘枭说“枭子你不知道，我和李夏初中有一回帮着警察抓了一个在逃犯，那时候的警察就是秦哥”。
秦邡没有听见两人的悄悄话，他还以为两人在拉着家常，站起来往刘枭肩膀上拍了一拍，道“你小子，能把李夏那丫头收服了，可不容易啊。你放心，既然李夏是你媳妇儿，那我也就直说了，这丫头不是那么容易死的，谁嗝屁了她都不能嗝屁”。
说完见桌上的电话响起，走过去一把接了起来，开口震天动地喊到“你他妈就不知道说得严重点儿，说死了好几个人，识相点儿的就好好交代，别他妈装孙子，不然直接把他们的黄金窝给连锅端咯”。
然后“哐当”一声挂断了电话，叹口气坐回来，显得很是不屑“这夜总会的经理嘴还挺硬，我之前喊人去查李耀跟哪些小姐接触过，那小经理竟然还敢舔着个脸说自个儿是有原则的夜总会，我扯他娘的淡”。说完又偏过头来，对着刘枭问了一句“对了刘枭啊，你那次听李耀说这句话的时候，参加酒会的人你还记得吗？”
刘枭看着他低头想了想，而后又摇了摇头，说“人我是记不清了，不过酒店的名字我还记得，一般这种商会，酒店大都比较注重，应该会在专人记录当时在邀宾客的人数和名字”。
秦邡听了这话，立马站起来一把拿过椅子上的衣服披上，喊着“那还等什么，走着。逸云，你去跟胡队说说第七号尸体的情况，我和小余去酒店那边”。
“好嘞”。
说完出门，带着刘枭、小余上了自己的警车，刚到局门口，就听小余喊了一声“停一下”。前面坐着的两人有些疑惑地回头看他一眼，只见他摇下窗户，对着一个站在门口的还背着书包的小姑娘大声喊到“张雯雯。你在这儿干嘛呢”。
那小姑娘看见他了，本是一脸嫌弃地偏过脸去，等看见了坐在前面的秦邡才又登登登地跑了过来，吸了把鼻子，说“警察叔叔，你们救不救人啊”。
秦邡一听这话立马乐了，说“怎么了小姑娘？”
那小姑娘一听秦邡开口立马诉起了苦“警察叔叔，我姐姐被坏人抓走了，都快一天了，但是我们那边的警察只是一直说没有消息，我觉得他们根本没有尽力，他们一点都不在乎人民群众的安危”。
刘枭听见这声音觉得有点熟悉，偏头看了一眼，觉得看着也有点儿似曾相识，想了一会儿有些疑问地问了句“李夏的表妹？”
张雯雯听见这声音，也伸了脖子往他看来，想了一会儿像是找不到这人是否在哪里见过，只能问了一句“你认识我姐姐吗，那你帮帮她好不好，姨奶奶都快要急病了”。
秦邡听了她的话，对她温柔地笑笑，安慰她“你放心小姑娘，你姐姐我们一定会找到，警察叔叔从不骗人。好好照顾姨奶奶，等姐姐回家”。
张雯雯看着眼前秦邡认真的表情，终于狠狠地点了个头，对着他深鞠一躬，敬了个礼大声回答“谢谢警察叔叔，那我上课去了”。说完转身离去，留下小余一个人坐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欲言又止。
酒店负责人因为提前收到了警局的消息，秦邡他们到的时候，负责接待的人已经在大堂等着了，点头对三个人职业化地笑笑，半伸出手，为他们带路。
“所以那次出席了的嘉宾名单都在这里，没有遗漏的？”秦邡看着手里的名单低头问到。
那负责人点了点头，说“是的，如果秦队长您还需要当时场地的具体财务报表，我们也都有留存”。
“不用了，这个东西我们带走，其他的，你们自己留着吧”。
说完便将那张写满了人名的纸放进了文件夹，转手交给小余，迈步离开了酒店。小余坐在车上，低头看着手里的名单有些疑惑“按理说，他不应该说那样的话啊”。
秦邡听见小余的低声自语，开口问他“哪样的话，你又想到什么了”。
“没什么，你看，这个名单的人有好几个都是市里有名的慈善企业家，这些人平日里最在乎面子和声誉，不管是真善也好，伪善也好，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有李耀那种思想的人”。说完兜里的电话一响，接起来回答了两声，挂上之后开口说到“秦队，夜总会那边松口了，说李耀的确在他们那儿包养过一个女的，不过一个星期之前，那个女的就回老家去了”。
“回老家？去查查那个女的老家在哪儿，我们现在去‘夜莺’看看，她那群姐妹儿说不定也知道些什么”，说完一踩油门，径直往夜总会走去。
夜总会是晚上人流多的地方，白天基本上是门可罗雀的状态，这会儿大厅里两个松松垮垮地站着的保安，看见有警车在自家夜总会门口停下，立马一路小跑着，去了值班经理的办公室里。
那经理看着像是个挺机灵的人，比最开始那个说自己有原则的经理懂事儿多了，看见秦邡几个人来了，立马好茶好果的待着，转身就帮三人把平日里和笑笑玩得好的小姐都喊了过来。
这些小姐大多有些害怕警察，这会儿见有人上门盘问，个个都是正襟危坐，话不敢言。
小余看着眼前的一群女人，轻咳了一声，开口说到“我们不为难你们，只是想了解了解情况。那个孟笑笑，她被李耀包养的那段时间，你们见她还和谁来往过？”
眼前的几个小姐一听这话都摇了摇头回答“不太清楚，这个你们怎么不自己去问笑笑，她那个时候被李局长包了，可高傲了，一点儿也不把我们这些过去的姐妹放眼里，连姚秘书来找她，她都不待见呢”。
“姚秘书？”秦邡像是抓住了话题，偏头问到。
“是啊，就是方局长下面的那个第一秘书，人家也是单位一把手呢”。
“你是说姚浩？”刘枭听了她的话开口问了一句。
“是啊，以前姚秘书特别喜欢笑笑，还把笑笑介绍给了李局长，不过啊，笑笑这人不太会做事儿，自打跟了李局长就没见再怎么和姚秘书玩儿过。我们都觉得她这样儿的”。
“行了”秦邡打断眼前女人的话，他对小姐之间的争风吃醋实在没什么兴趣，拿了一根烟想要点上，兜里的电话一响，拿起来点了个接通，里面传来了二胖有些焦急的声音“秦队，那个女人的档案我们查了，老家在河北，屋里只有一个奶奶，不过那边的人说，这段时间，孟笑笑根本就没回去过”。
“没回去过？”秦邡这下倒是有些兴趣了，眯起眼睛开口问到“那她住的地方呢，去查过没有”。
“早就查过了，就刚才那小经理开口之后，老阳几个人就去查了她住的地方，没人，而且一个星期之内的楼道监控都没发现过她回家。
秦邡“嗯”了一声，把手机放回到衣服兜里，低头想了想，偏头对小余说了一句“耗子，之前第七号和第十二女尸的现场照片你带身上了吗？”
小余立马点头回答“带了，在文件夹里，要拿出来吗？”
秦邡点头说“拿出来，给她们看看”。
说完小余就将还没有查出身份的七号、十二号女尸照片拿出来摊在了包房酒桌上。几个女人一看那照片立马做出一副恐慌的表情，用手捂住眼睛不敢去看，倒是一个身材最为矮小，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女人“咦”了一声说“这，这个人是笑笑啊，她肯定是笑笑。那天她和我一起做的指甲，说是要给李局长过生日，特地弄了个五在上头”。
秦邡和刘枭听了她的话低头一看，发现第十二号女尸的指甲上果然有一个明显的五，站起来松了一口气说“好了，这条线断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