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
洛尚斐微微一皱眉。
“叔叔一直在希腊生活也许不了解,在中国,白酒一向是用来招待上宾的,尤其是这种五十三度的陈酿,可都是有珍藏价值的古董。”
洛北涯轻轻一推酒杯,笑眼无害。灯光下过于刺眼的笑容带着某种不知名的危险,洛尚斐第一次觉得这个小子不是人。
五十三?
光是数字已经让人头疼。洛尚斐又不是见识过白酒的威力,那种火辣的口感可以简单的用四个字来形容:穿肠毒药。
洛北涯当然不会错过他的犹豫,一抹阴鸷而冷厉的笑容缓缓在唇角绽放。
“怎么了叔叔,难道你对我的招待有所不满?如果这杯老窖还不能满足我对你的热情招待,我还有一瓶六十二度……”
“已经足够。”洛尚斐打断他。
拿过酒杯放到唇边,忽然听到洛北涯幽幽的说道:“在中国,只有伪娘男人才会一口一口的喝白酒,正男人可都是一口干。”
这小子是故意的!
洛尚斐上扬额眼皮颤了颤,微笑道:“那就先干为敬!”
话音落,辛辣的酒汁咕咚咕咚顺着口腔灌进了喉咙,热辣的味道让人忍不住一起皱眉担忧。甚至让人忍不住会联系,下一秒那白色的酒液就会从他的喉咙里喷出来。那可是整整二斤白酒啊,就是一口气和二斤水搞不好也会死人的!
饭桌上所有人凝神屏息瞪着洛尚斐,白酒一滴不剩的下肚之后,他优雅的把酒杯缓缓放在桌子上,望着洛北涯浅浅一笑。
“好酒。”
沉静的模样,看不出一点异常。
在这种时刻还能保持风雅,洛北涯也有一些敬佩。洛尚斐的优雅是由内而外的,但是,他却越发不能理解,这样一个人为什么偏偏要喜欢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
“好酒量。”
洛北涯笑着拍了拍手,忽然伸手拿过另外一瓶白酒,“叔叔,小侄这里还有一瓶,不如送给懂得欣赏它的人,免得留在酒柜里寂寞到发霉了。”
他说着就要打开,洛尚斐忽然抬起一只手,按住他的手掌。
“小琊。”
洛北涯睁眼对上他的视线,和他同样的狭长凤眸里开始有些充血,“叔叔,你醉了。”
“我……错了。”
洛尚斐说完忽然一头栽倒在饭桌上,不省人事。
洛北涯一愣,任绚夕急忙起身抓住洛尚斐的手腕一搭,半响,她长出一口气,“没事,叔叔只是喝酒太急昏过去了。”
这就醉了?
洛北涯缓缓放下手里的酒瓶,皱着眉头看着昏死过去的洛尚斐。还以为醉酒之后,会让他现出原形,想不到他的酒量这么差。
这个男人突然到这里来用意到底是什么?
难道又是为了无期?
可是他这样来也无法把人带走,不是么?
不过,其实也正合了他的心意。
洛北涯站起来,扭头对无期命令道:“无期,你送二叔回房间去休息。”
“我?”
无期一愣,没想到洛北涯竟然会让他去照顾那个……男人。
主人,是在考验他么?
他明明讨厌他们在一起的啊,难道不是应该把他们分开的远远的么?
缓缓的站起身,他走到洛北涯身边,“主人,这个任务似乎交给云管家更合适。”抬眼,是晶亮的坚定。
他要让主人知道他的心意。他不会在走错路,只有主人才是他这辈子最想要守护的人。无期一直灼灼的看着洛北涯,让站在旁边的任绚夕忽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一个男人喜欢自己的老公,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
而洛北涯仿佛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叔叔今天晚上一定会不舒服,就由你照顾,不能有半点差池,知道了么?”
说完,他拉着任绚夕往楼上走去。
“北涯,我们还没有吃晚饭。”任绚夕回头看着那一桌精心准备的饭菜,连一口的没有动呢。
“回去吃我。”
“——!”
任绚夕在羞红和惊愕中被拖上了楼,走到转角,洛北涯忽然停住脚步偏过身子,露出半张冰冷的侧脸。
“无期,上一次你打伤了叔叔,这一次如果再有任何意外,我绝对不会饶恕你!”
“是!”
无期惊恐的应了一声,低头行礼。
抬起头的时候,洛北涯一句消失。他低头看着伏在桌面上一动不动的男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还愣着干什么?难道你想一个晚上站在这里照顾他?“明舞忽然凑过来,拍了无期的肩膀一下。
无期这才回过神来,将洛尚斐抗上了肩膀,迈着沉重的脚步踏上二楼。
夜过半,人未睡。
巨大透明的落地窗前,明亮的灯光将房间里两个人影清晰的投影在玻璃上,带着一点虚影,却又无比的真实。
无期脸色依旧苍白无血,无声的注视着床上沉睡的男人,不曾眨眼一下。
这是主人的命令。
从他跟着主人离开地宫的那一天起,他已经决定这辈子都要听从主人的命令,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天,或者是为主人死的那一天。
如果可以为了主人死,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幻想着,一个凄美的笑容浮现在干裂的唇角。
然而,这一切却可能会北眼前这个男人破坏……无期抬手缓缓的按上嘴唇,这里,被他轻薄过。那种感觉很奇怪,他虽然知道接吻,却从来不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
床上的人似乎睡得及其不舒服,烦躁的翻过身体,手臂瞬间按在了他支撑在床上的手背,异样的温热瞬间让他一个激灵,慌忙站起身来,惊恐的看着洛尚斐。
瞪了半天,这才发现他根本没有醒。
还好,还以为又要被这个男人轻薄了……
明明自己也是一个男人,明明他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可是为什么每一次自己好像都无力反抗一样,尤其是他刚刚碰过的手背……无期慌乱的急忙冲击卫生间,用反复的洗着手。
他洗完手回过房间,忽然发现床上的人竟然不见了,扭头看见看着的门,他急忙追了出去。
一个人影在走廊尽头一闪,没有了踪影。
无期急忙追了上去,那个人忽然又往天台走上去。无期只好匆忙的追了上去。
却发现上面竟然有两个人抱在一起,一个是洛尚斐,而另外一个,竟然好像是任绚夕……
他揉了揉眼睛,却发现眼前的两个人忽然消失不见了。
消失的没有一点声息。
见鬼了!
————我是阴谋的分割线————
日上三竿,洛北涯在阳光的偷偷从窗帘之间钻进来照射下终于睁开了眼睛,身边的女人一脸愉悦的闭着眼睛,手臂横在他的小腹上紧紧的勾住,一直脚也肆意的横在他是腿上,霸道的勾住他的身体。
一副占地为王的模样。
空气中流淌的味道,似乎慢慢的都来自她身上的香气,带着一点温馨让人放松。
洛北涯伸出手臂,小心翼翼的把她往自己怀里拉近了一些。
任绚夕立刻不安的往他怀里钻去,蜷缩在他的怀抱里,汲取熟悉的温暖。
“我还没吃饭呢……”她喃喃的说着梦话,洛北涯忍不住低笑一声,偷偷在她红润的唇瓣上偷了一个香。
他的幸福,终于牢牢的抓在手心里,他一刻也不会放松的。
洛北涯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女人,手机忽然轻轻响了一下,他抓过来一看,是一条信息。随手翻开,一张照片清晰的映入眼帘。
照片上两个人拥抱在一起,亲密的如胶似漆难分难舍。不过照片有一些模糊,他以为是无聊人的恶作剧,忽然,她发现那个女人的手上一个闪亮的东西很是眼熟。
那不是他送给任绚夕的戒指?
洛北涯急忙放大了照片,忽然发现照片的主人公竟然是任绚夕和他的二叔——洛尚斐。而照片的地点就在二楼的阳台上,时间显示的是昨天半夜时分。
一道霹雳瞬间穿过脑海,洛北涯猛地翻身坐了起来。
任绚夕被人突然甩开,悠悠的张开眼睛。
“北涯……你醒了啊……”她声音沙沙的,起身勾住他的脖颈,准备给她一个早安吻。
她慵懒的伸长手臂的时候,洛北涯忽然一把抓住她的右手,盯着她手上的戒指。
“夕夕……”
洛北涯的声音有些异样,任绚夕揉了揉眼睛,“怎么了?”
“你昨晚去了什么地方?”洛北涯低沉的问道。
“我……不是一直在睡觉么?”任绚夕皱着眉头抗议,“你连晚饭都让我在房间里解决,我能去哪里。大清早这么没头没脑的问题,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任绚夕皱着小脸有些不开心。
洛北涯低下头凝视着蜷缩在被子里的女人,一脸睡容还不成褪去,仿佛一只慵懒的猫咪突然不吵醒,不悦的瞪着眼睛。
良久,他忽然伸出手指轻轻一刮她的小鼻子。
“懒猫,你没有听到童生已经在叫你下去吃早餐了么?”
“几点了?”任绚夕匆匆下了床。
洛北涯不动声色的关掉手机,勾住她的脖颈,“走吧,去看看二叔酒醒了没。”
洛尚斐的房间在尽头的位置,两个人走过去的时候,房门恰好打开。
无期一脸漠然的站在玄关处,见是洛北涯立即看颔首行礼。
“主人早!”当他抬起头对上任绚夕的视线,脸色骤然一变,“夫人,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