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离开了神眼女巫,任绚夕似乎受到了惊吓一般,怏怏不乐的靠在座椅上,看着车窗外的路景。
“夕夕,肚子饿了么?想吃什么?”
“……”
回答洛北涯的,是一阵沉默。
任绚夕自从变成了幼稚的女仆之后,鲜少有沉默的时候,多数都在不停的好奇的发问,即使害怕,也从来没有这样安静的时候。
一时之间,竟然让人产生了“她”又回来了的错觉。
洛北涯侧过俊冷妖孽的脸颊,眸子扫过她有些茫然的脸颊,忽然抬手摸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挲了几下,似乎在安抚一般。
“刚刚那个女人吓到你了?”
口气中少了之前的冷漠,听起来柔的宠溺。
任绚夕转过脸,视线茫然的看着洛北涯,“新主人,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很久了……可能我以前问过,可是今天,我特别的想知道答案。”
“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非要我不可?”
任绚夕皱着柳眉问,女巫说的话,她多少听懂了一些,忽然觉得眼前的新主人并不是偶然想要她这女仆……好像在之前,他和她已经认识很久了。
真的认识过么?
可惜她对于过去的事情,脑海里没有一点印象。
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现在她很想知道记忆去了什么地方……尤其,那个女巫乱七八糟的说了一通什么被蒙蔽了神智之类的话。
以为她听不懂么?
还不是说她傻了!
“没有理由。”
“没有理由?!”
任绚夕立刻直起身子,水眸瞪大看着专注开车的男人,“你是不是也跟那个女人一样,以为我很傻很好糊弄?既然认为我傻,为什么还要把我抢回来?”
任绚夕忽然有些生气,扭过头去愤愤的嘟起嘴巴。
原来她是在纠结这个问题。
洛北涯暗暗一笑。
空出一只右手勾住住女人的脖颈送到唇边,轻轻一啄。
任绚夕蓦地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眼前忽然放大的男人面容,还有在他好看的薄唇边绽放的得逞笑容,明朗的天空最耀眼的光芒。
“你、你刚刚……做什么?”结结巴巴的问着,脸颊蓦地烧红起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亲吻啊……可是,好像每一次他的靠近都让她不由自主的发抖。
洛北涯没有回答,松开了手臂。
任绚夕立刻娇羞的缩回在椅子上,抬手按住红唇。
半响,失神的摸了一下,上面似乎还残留这男人留下的清冷却灼人的温度,烧得让唇瓣有些发抖。
车子忽然停在路边,洛北涯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绕道另外一边,打开车门。
“下车。”
“做什么?”任绚夕伸头一看,前面是一家法式料理。
“吃牛排。”洛北涯伸出一只手放在她的面前。
上一次本来要给她的惊喜,结果变成了她给自己的惊喜。
那么,这一次呢?
她会不会突然变回原来她,那个聪慧的有些慵懒的女人,那个他思念的已经发疯的女人。洛北涯莫名的认定,任绚夕上一次的清醒绝对不是一个偶然,一定是某种契机触发她的本能,让她清醒。
那个女巫不是也说,爱可以唤醒她么?
牛肉?!
任绚夕本来眯缝成一条小缝眼睛陡然变成两个大桃心,闪烁着惊喜的光芒望着眼前如救世主一般的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牛肉有一种本能的好感,好像吃到那种东西,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新主人,虽然我不想当你的女仆,但是你对我真的很好!”她发自肺腑的说道,伸手握住了洛北涯的大手。
“我也不想你当我的女仆,非常不想。”
握住女人的小手,洛北涯扬起一个无比深邃的笑容。
如果任绚夕此刻是清醒的,一定会发现,他眼中已经满意的爱恋,可惜此刻,她却费解的看他一脸笑得神秘。
不希望她当女仆?
那为什么千方百计的从主人身边把自己夺过来?
疑惑的被洛北涯拥着走入餐厅,随意的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点了两份牛排。侍者拿着点单离开,身后忽然传来一阵交谈的声音,其中一个人声音有些激动。
“我真的想不通,他是不是脑袋有问题?难道是近亲的产物么?上帝,我发誓我很后悔爱上了这样一个男人!”
“你先冷静一点,也许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
“你不知道,他宁可喜欢一个傻子也不喜欢我!”
女人的声音很激动,盖过了悠扬的琴声,惹得周围的人群一阵侧目。
洛北涯也缓缓转过头去,那个女人尖锐却骄傲是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
只见在餐厅的角落,昏暗的橘色灯光里做着两个法国女人,其中一个正是昀烨的未婚妻,萨蒂尓。
萨蒂尓也看见了昀烨,脸色忽然一变。
低头对对面女人说了些什么,对面的女人也转过头来,和洛北涯打了一个照面。
洛北涯眉头一动。
如果说萨蒂尓有一种公主的高贵气质,那么她对面对女人绝对比她更加有气质。
一头浅棕色的波浪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和白皙的肌肤相互辉映,一双深棕色的眸子和黑色微扬的眼线勾画出一双完美的眸子,目光坚定。身上那件白色深V的丝光质地的连体装,气质大发而时尚,为她散发出的强大气场更加填上一道女王一般的霸气。
这个女人,洛北涯认识。
那个女人,显然也认识洛北涯。
她看洛北涯一眼,又看了看他对面坐着的任绚夕,忽然勾起红唇意味深长的一笑,举起红酒杯礼貌的示意一下,又转过头去和萨蒂尓说了些什么,萨蒂尓连着看了洛北涯好几眼。
洛北涯转过身,忽然发现对面的任绚夕正惊恐的看着萨蒂尓,狠狠咬着的嘴唇已经咬出了血。
“夕夕,别害怕,有我在。”他急忙伸出手越过桌子,握住任绚夕有些冰凉的小手。
看得出来,任绚夕真的很恐惧。他索性拉她做到自己的身边,背对着萨蒂尓。
“她为什么会来这里?她是不是又来找我,让我离开主人?”任绚夕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瞳孔收缩之间,全部都是上一次留下的阴影。
心里蓦地一疼,洛北涯收紧手臂,将她完全拥入怀。
抬眼,眼前竟然多了一个人影,居然是萨蒂尓。
只见她端着两杯红酒,站在桌前。
“不介意我坐一下吧?”她温柔的一笑,高贵而美丽,完全看出当日用咖啡泼任绚夕殴打她时的凶悍模样。
洛北涯冷冷的一抬眼帘,唇角一动,“介意。”
萨蒂尓一愣,随即脸色一沉。
“洛先生,你父亲也要对我们洛林家族礼让三分,你凭什么这么骄傲?”飓风的天下也有洛林家族的一份功劳,洛尚挚平时见到她的父亲也十分的尊敬
他凭什么这么傲慢?
萨蒂尓忽然后悔接受了女友提出的谈和的建议。
“我不认识什么洛林家族,麻烦你不要打扰我和我的女友用餐。”怀里的女人明显有些害怕,洛北涯口气越发的不耐起来。
“你!你太没有礼貌,也没有绅士风格了!你这样的男人,就应该找一个这种白痴的女人。麻烦你以后看好你的女人,不要在让她去纠缠我的未婚夫。”萨蒂尓愤怒的警告道,惹来周围一阵侧目。
洛北涯缓缓的抬起眼帘,幽黑的眸子陡然散发出两道杀气。
“你说什么?!”
萨蒂尓冷冷的白了他一眼,转身要走。
洛北涯不动声色的一伸脚,绊了高昂着头的萨蒂尓一个踉跄,她身子一摇晃着急忙扶桌子。
洛北涯看了一眼她抓住坐在的手指,快速一挪桌角。她的手指一空,失去支撑的身体一下子向前扑倒,“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啊!”
萨蒂尓惊叫了一声,红酒飞洒出来,泼了自己一脸,狼狈的坐在地上。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声,萨蒂尓低头看着自己胸前湿哒哒的一片,愤怒的看一脸冷笑的始作俑者。
“你竟然暗算我?!你算什么男人?!”
洛北涯还没有说话,忽然听到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说道:“他哪里是男人,根本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毛孩子。”
话音刚落,一个矫健的黑色身影迅速的冲到萨蒂尓身边,飞快的将她扶起,并且披上一件外套,遮住她胸前的狼狈。
萨蒂尓感激的抬起头,发现说话的人是一名老者。
“谢谢你,老人家。”
“不用客气,我和你的父亲也有一面之缘,看到你,就像看见自己的孙女一样,呵呵呵……”老人爽朗的笑着听在旁人的耳朵里,是那么愉悦。
洛北涯冷冷一笑。即使不看,他也知道来者是谁。这种令人厌恶的笑声,只有洛刑天那个老狐狸会发出来。
看起来这顿饭根本吃不清闲了,他拉起任绚夕就走。
萨蒂尓见他竟然要走,立即大声叫住他:“你还没有道歉,不能走!”
洛北涯已经走到一半,缓缓的转过身来。
“洛林家族是么?我记得它曾经没落过一次,不如让我在继续让它没落下去,这个提议,你喜欢么?”
他阴鸷的笑着,眼眸里全部都是寒意。
转身,眼前忽然多了一个面容苍白的女人。
明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