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烨,你给我站住!”
萨蒂尓慌乱而愤怒的叫了一声,狼狈的扶着玻璃门,看着两个男人围着那个愚蠢女人的画面,眼睛有些发疼。
昀烨正焦急的扯着洛北涯的手背,听到她的声音,身体一抖。
抬眼,视线里映出了萨蒂尓不堪的身影,深邃的碧蓝色眸子流露出一抹哀伤,手一松。
“萨蒂尓……你,没事吧?”
声音轻得太飘忽,听不出一点点情绪。
这样漠然的一句问,瞬间击垮了萨蒂尓所有凶悍的防御……腿一软,她无力的依靠在玻璃门上,低头苦笑了一声。
“……昀烨,你能不能对我用一点心?”
昀烨没有说话,洛北涯不耐的甩开他的手,大步往电梯方向跑过去。昀烨身子一动,想要追过去。
“昀烨!如果你现在走了,我会毁掉那个女人!”萨蒂尓对着他的背影声嘶力竭的叫道。
此时此刻的公主早已经将高贵的教育和礼貌丢在脑后,嫉妒让她的心变得血红而疯狂。这不是恐吓,刚才如果不是保安出现阻止,她一定会毁掉那个女人。
昀烨身子一顿,缓缓的转过深沉的面容,幽怨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萨蒂尓,你不要逼我……如你的父亲和你所愿,我会和你结婚的,但是——不要对我有过多的期望。我的心,只能给丫头一个人,今生今世,只有她才配做我的爱人。如果你真的敢伤害她,我们的婚姻立刻作废!”
萨蒂尓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虽然知道昀烨一直喜欢那个丫头,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说过要悔婚之类的话,难道他真的为了那个女人发疯了?!
“烨……你是不是疯了?”
“疯?我从来都不曾正常过,萨蒂尓,你根本不了解我。”昀烨沉声冷笑一声,所有人的只会看到一个被他刻意伪装出来的躯壳,沉静理智,不动声色,不露锋芒,却不知道他的心里一直隐藏着一只疯狂的野兽。
“可是我爱你!”萨蒂尓忽然感觉自己可能真的要失去眼前的男人了,急忙向前一挪。
“你的爱,是一种错觉。”
昀烨在她走过来之前,转身大步跑开。
萨蒂尓伸出的挽留的手臂,僵硬的停留在空气中,微微的颤抖起来。
昀烨,你一定会为你的狂妄和薄情付出代价的,一定!
一抹绝望而伤痛的冷笑,出现在她的脸上,久久无法消散。
洛北涯抱着任绚夕一阵风一样冲到了楼下,匆忙的打开车门,小心翼翼的将任绚夕放在后座上。
“夕夕,到底哪里疼?”
“所有的地方,所有!”任绚夕带着哭腔,手指紧紧抓着洛北涯的衣襟,生怕他会走开,“我疼,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她刚刚意识到,自己一个人会遇到多么可怕的事情,原来她的主人对她是那么的好……
洛北涯抬手摸了摸乌黑的发丝,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小奴隶在意他,心里掠过一抹欣喜。
“以后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绝对不会——”低喃着,像是一句誓言,“夕夕,主人带你去看医生就不疼了,在忍一下,好么?”
声音几乎温柔的出水了,过去洛北涯绝对不会用这么温柔的口气,他会被自己肉麻而死。
“好……”
任绚夕忍住泪水点点头,洛北涯的话让她大为安心,或许,在某种程度上,她很喜欢主人这样安慰她。
当然,她自己没有发现,她现在已经开始有些依赖眼前这个有点坏的新主人了。
洛北涯关上车门,急忙走到驾驶室,刚刚坐下,另外一边的车门忽然打开,昀烨一屁股坐了进来,甩上车门。
“……”
洛北涯黑色的眸子横过去,冷冷的扫了昀烨一眼。
“昀烨,你上错车了吧?”
后座的任绚夕也是一愣,随即惊喜的瞪大了眼睛。是主人——!她差点喊出来,忽然想起洛北涯的警告,随即难过的垂下眼帘。
昀烨一直看着前面的方向,沉声催促道:“不要看我,赶紧开车啊!”
“下去,我现在没有功夫和你纠缠。”洛北涯不耐烦的催促。
昀烨脖颈向后一挺,“不下。”
无声的扭过身体,黑色的眸子烧起一团怒火。从昀烨第一次出现在任绚夕身边,洛北涯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不,应该说是强烈的厌恶,男人对情敌本能的厌恶。
“滚!“洛北涯伸手狠狠的推搡着他的肩膀,“下去!”
“你有时间推我,不如赶紧送丫头去医院!”昀烨索双手使劲抓着车座,抵死反抗。
“下车!”
洛北涯大声喝道,见昀烨还不动弹,准备到另外一边把他拖下去,昀烨忽然用力的一拉他的手臂,带着一些乞求说道:“就这一次……让我跟你一起带丫头去医院。她伤的很重,不要耽误了她的伤势。”
洛北涯看着蜷缩在后座的女人,眉头一拧,坐了回来。
启动车子,一路飞驰驶向医院。
医生检查完之后,结果很快出来了。
全部都是皮外伤。
虽然是皮外伤,对于洛北涯和昀烨来说,已经很难忍受了。刚刚大夫撩起她后背衣服检查的时候,上面一片淤青,轻轻一碰她叫的一个凄惨。前面额头有一道伤口,虽然流血很多,但是也不是太深,处理消毒之后,贴上了纱布。
由于任绚夕一直唉唉的叫疼,医生暂时打了止痛针,让她睡了过去。
简单和洛北涯交代完,医生大步离开了,洛北涯走进病房,身边的昀烨也跟了上来。
他一折身,手臂横在门口。
“现在已经确认她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我……在看一眼不行么?”昀烨抬眼轻声的请求,小心翼翼。
刚刚听说丫头被打,他的心差一点跳出来了……过去没有她的消息,他并不觉得担心,可是拥有过丫头,和她幸福的生活过一段之后,他的心就再也无法收回了。
她在这里,他的心拉着他也跟着过来了。
虽然知道未婚妻生气,虽然知道父亲一定会狠狠的责骂,甚至洛北涯这个男人也绝对不会让他轻易的靠近,他还是来了……
“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和你说清楚,”洛北涯眼眸一沉,冷声的提醒道:“任绚夕从一开始就和我结婚了,她是我的合法妻子!”
昀烨眼眸一颤,他何尝不知道。
“只是看一眼,不会对她怎么样,难道你对自己没有信心么?”昀烨有些激将的对洛北涯说道,蓦地,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只有懦弱的男人才会把自己的女人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
像是说洛北涯,却又像是在说之前的自己。
洛北涯微微一笑,“激将法对我来说,无关痛痒。你赶紧走,这里是医院我不想动武。”
“可是我想。”昀烨忽然阴冷的一笑。
“哦?”洛北涯被挑衅的一抬眉毛,“那就尽管一试。”
两个人怒视着对方,激烈的火花无声的在空气中碰撞,冒着火星。
半响,昀烨忽然收起目光,转身大步离开。
走出去两步,昀烨忽然转过身来,“洛北涯,刚刚在会议上你好像对飓风的执行总裁位置很有兴趣?”
“是又如何?”洛北涯转过身体,抬起星眸冷冷一笑,“难道你想阻止我?”
“阻止?我不会,我会让你根本无法在飓风立足!”
无形之中,一只狂野的巨兽从他的身体之中呼啸着挣脱冲出,对着洛北涯狠狠的咆哮一声。
洛北涯对着昀烨离去的背影,微微一愣,缓缓的眯起眼睛。
忽然觉得昀烨这个看起来一只很软弱庸和的男人,似乎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狂妄。
转身进了病房,病床上的小女人睡得十分香甜。
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眼角也有一滴之前留下的裂痕,搞不清楚她是被药物作用才睡着了,还是哭累了睡着了。
总之,她睡了,甜美的像个婴儿。
柔嫩的脸颊被阳光度了一层金光,柔软汗毛清晰可见,看起来软软的,很想一亲芳泽。洛北涯坐在床边,俯下身子,轻轻的印上了一个吻。
“嘿嘿……”
睡梦中的女人莫名的笑了起来,好像很开心他的亲吻一样,洛北涯瞬间心情大好,决定晚上要给小女人加餐。
自从她变得幼稚之后,食欲忽然变得强烈起来。过去她每次都吃的很少,虽然经常叫饿,却也没吃多少。现在她一次能吃掉两盘炒饭,舔得盘底一个饭粒都不剩,还吵着没吃饱。他怕她吃坏了胃,一直都在控制。
晚上就吃一顿牛排好了,她好像很喜欢牛肉。
睡梦中的女人似乎知道了英明伟大的主人的决定,嘿嘿的笑个不停。
洛北涯忽然有点好奇,这个丫头到底做了什么梦了。
难道是……
他有些低沉的笑了起来。
不过,他不会忘记刚刚那个对任绚夕动手的女人,是洛林公爵的女儿是么?听说洛林公爵已经在法国销声匿迹很长一段时间,最近才重新掌控了政治权利。
那么,他就在让他们消失更久一些吧……
洛北涯,可是睚眦必报。
……
唔……
为什么身体这么疼……
任绚夕缓缓的动了动手臂,看着有些暗黑的天花板……
这里是什么地方?
嘶……
头也有点疼,好像被什么人打过一样。
回想一下,她昏倒之前好像的确被人砸了一棒子,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那个打她的人,应该是杰瑞的同伙吧……
她清楚的记得,杰瑞似乎是要绑架她!
任绚夕腾地坐了起来,惊恐的看着四周。环视一周,并没有发现什么杰瑞的影子,甚至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她好像是在医院。
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张阴森森的脸在烛光的照耀下,缓缓的逼近过来。
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