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骤然的怒喝让任绚夕身子一震,低垂的眼睫毛不停的相互触碰,颤抖惊恐的令人心疼。
洛北涯捏紧拳头,心里默默咒了一声该死!
他不是故意要吼她,可是他已经不想在压抑几乎要冲涌而出的疯狂情感,曾经他全部拥有的女人,如今呢,只能小心翼翼的观望。
这种渴望而不可触及的心情,简直比杀了他还要令人难受。
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他忽然放开她的身子,坐上驾驶座位启动了车子。轻微的机械声让她缓缓的睁开眼睛,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对不起。”她小声对男人说了一句。
“不需要。”男人的声音阴冷。
“我不是故意隐瞒,上一次我已经告诉你,我的确是光盟的人,当然,我也知道光盟和飓风的立场,所以我觉得没有让你明白我的身份,欠你一句对不起。”她有些焦急的解释,他真的生气了?
“我是飓风继承人这件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车子轻轻滑动,他面无表情的问道。
“这个……被你谋害的那一天,我见到了你的父亲。”
洛北涯倏地皱起眉头,真的是那一天。
“夕夕,我们之间似乎需要好好谈一谈了……”
话音落下,车子呼啸着冲了出去,直奔公寓而去。
一路上,洛北涯都没有说话,沉默的侧脸如果一副颓然的后青春涂鸦,荼蘼的令人眼睛一酸。
他终于想起要说清楚了,她很开心。
有些事情她一直隐忍了很久,始终没有问出口,他不提,她也不想不依不饶,两个人之间互相猜测,越发难以互相信任吧?
这是一个多么简单的道理,可是这一刻她似乎刚刚意识到……
回到公寓,站在玄关处,洛北涯扯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到沙发千坐下,而他折回了书房,一阵翻动声音的响声之后,他拿着一个信封走了出来。
坐下,将手里的东西打开,拿出两张白纸。
一张颜色有些发旧,一张很白。摊开两张白纸放在任绚夕面前,洛北涯抬起头,开口问道:“这两样东西,你是不是一直耿耿于怀?”
任绚夕低头一看,是两张契约,一张是她最初北绑架的时候,洛北涯用弟弟的性命威胁签下的结婚契约,另一张是她和洛北涯重遇之后,乌龙的女佣契约。
勾起唇角,她苦涩的一笑。
“你还留着它啊……”
“这个是我们的开始,也是过去我唯一能留住你的……束缚。”洛北涯忽然抬手将它撕个粉碎,散落的纸屑散落在茶几上,刺眼的残白。
任绚夕略略吃惊的抬起眼帘,“你……你怎么把它撕了?你不是……”
“既然是束缚,就代表着不甘愿。”洛北涯看着任绚夕一字一句的说,“过去,我认为它是留住你的牵绊,但是你还是消失了……”他低头落寞的一笑,“在你失踪的这两年,我想了很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一声不响的离开我,一点预兆没有……可是后来我发现,其实你一直都想离开,你总说和我提出要毁掉契约,一直想要走。而我……一直在勉强你……夕夕……”他的声音蓦地一颤,有些哀伤的望着她,“你现在可以老实告诉我,你过去真的爱过我吗?”
……
任绚夕身子轻轻向后一仰,差点软下去。
原来他竟然以为她是自己逃走的……原来他以为自己想要毁掉契约是想要离开他……原来他们两个都是笨蛋!
自以为是的笨蛋。
“我要毁掉契约并不是要逃走,我只是想和你正正经经的重新开始啊……北涯,我们……是不是都太傻了?”
“什么?”
洛北涯星眸蓦地一滞,“你不是自己逃走的……难道你上次和我说你是被我谋害的是真的?”
“那你以为……”
“我以为那是你的借口。”
“啊?”任绚夕有些傻掉了,“借口?这么离谱的借口你也不追问一句?”
“只要你回来了,你用什么借口又有什么关系,你想要做什么……我又会在乎么?夕夕,我只要你在我的身边,即使你想要整个世界,我都会亲手奉上!你恨飓风是吗?我会把它亲手毁掉送到你的面前,只要你不离开我!任绚夕……你知道我已经爱你爱的要疯了么……”
洛北涯激动的捏紧拳头,好想抱住眼前的女人,紧紧的嵌入身体里,永远不在分开。
声声入耳的深情像是一击重拳狠狠的敲在任绚夕的脑海里,嗡的一声,炸开一片空白,浑浑噩噩的过往搅合着脑浆里的记忆,血淋淋的涌上了眼前。
原来……原来他是爱她的……
那么过去的两年又是什么?
一个误会?
这个误会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整整两年的分离,挣扎沉溺的仇恨,无法控制的思念,恍然如噩梦一般令她身子陡然一晃,险些昏厥过去。
洛北涯眼疾手快,急忙起身扶住她的身子。
“夕夕,你怎么了?”
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耳朵里却嗡嗡作响。
抬起无力的手指,轻轻的触碰着他的脸颊,一滴眼泪无声的滑落。
“北涯……我好像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我明明爱你,你也明明爱我,可是我们却分开了这么久……把彼此当成仇人和逃犯,如果没有看到那一幕,也许我不会误会你是故意要害我的……那么,当初到底是谁让我去红海公园的?”任绚夕猛然清醒过来,“如果不是你,为什么你的手机会和我发简讯?”
“你仔细说一下,我都发了些什么?”
任绚夕仔细的将两年前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讲述给洛北涯听,越听他的眉头越皱的深刻。
“看起来这个人一定恨透了你,也恨我入骨。这个世界上恨我的人很多,在商场上我猎杀过很多小公司,但是,恨你的人却只有两个,一个,是洛刑天,另外一个,就是耀子少。”
“不……你还少说了一个人。”
“谁?”
“纪子漫。”
“她已经死了。”洛北涯否定道:“这件事情,我会好好调查清楚的,时间已经很晚了,不如我们……去休息?”
他说着揽住她纤细的小蛮腰,一下子将她抱了起来。
“啊……你要做什么?”脸色羞红,像一颗可爱的草莓,令人垂涎。
“昨天疼吗?”
疼……什么?
任绚夕莫名其妙的抬起眼睛,忽然发现某男人的眼中隐隐约约烧着情动的火苗,瞬间明白了他是在问昨天下午在温泉城的事情,急忙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闷闷的回道:“还、还好。”
“真的?”男人不确定的追问,显然他怕再一次弄伤了他的宝贝。
“嗯。”她小声的哼了一声,软软的声音犹如蚊呐一般。
男人低沉的一笑,抱着她走到大床之前放下了她,掀开被子一起躺了进去。刚刚躺下,身上一重,一条手臂压上了她平坦的小腹,轻轻的游动起来。
以为还要发生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情,结果,男人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反而轻轻柔柔的按摩着她的小腹,“希望我昨天的粗鲁没有伤害到你……以后不要对你自己的男人下药了……要是你需要,我随时奉陪。”
男人故意说得低哑,听得她一阵酥麻。
末了,他忽然说道:“夕夕,我们重新开始恋爱好不好……”
一夜如雨,润泽心生。
任绚夕只觉得自己好久没有睡过这样好点一觉,睁开眼睛,天光大亮,身旁却空无一人。
洛北涯不在。
起床,看见床头留下一张纸条。
夕夕,今天公司有事,等我。
末尾,署名想追求你的男人。
任绚夕哑然笑了起来,这个男人有些时候还真的很执着,说要追求,竟然还要通知她一声。好像那些不懂恋爱的男人,总会问一句,我可以吻你吗一样的令人哭笑不得。
追求么?
她还真的有些期待。心情忽然变得无比的晴朗,她索性打开窗子,开始收拾起房间来,自然的像是这个公寓的女主人。
电话忽然响起,是伍德。
“苏珊,刚刚查理和我神情下午和你一起去参加宴会,我同意你,你们两个一起会毕竟安全,毕竟有个照应。”
“组长,我怕他去会被认出来,毕竟这是高层的酒会,他的身份只是一个清洁工。”
“没关系,查理会化妆,你也适当伪装一下,下午你们联系一下。”
…………
任绚夕没有继续争执,既然查理要去,她就要多留一个心眼,只是她想不明白,查理为什么一定要去宴会。
她可不会单纯的认为他是想要帮助自己,难道他就是那个出卖组织秘密的叛徒?
如果是这样,明天他更加不应该去才对,毕竟这样跟加容易暴露。
简单的收拾完毕,她上街准备晚宴的礼服。关上门离开公寓,下楼拦了一样计程车。
“小姐,去哪?”
“时代广场。”
司机按下了计价器,看了一眼后座望着路边风景的任绚夕露出了一个阴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