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北涯脸被扇到了一旁,半响,才回过神来,苍白的脸颊上五个清晰的指印,反而显得他有了一些血色。
“你既然来了,就不要做无用的反抗。”
他沉声说道,弯腰将任绚夕小心翼翼的从后座上,将任绚夕抱了起来。
任绚夕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你强行抓我来,已经触犯了法律。不过,我也佩服你这种不要脸的韧性,如果你一定要认定我就是认识的那个女人,好,我现在证明给你看,我苏七到底是什么人。”
“乐意之极。”
只要她不逃走,什么事情他都奉陪到底。
坐电梯上八层,开了房门,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落地大窗透露进来的华丽夜景隐隐的光辉。
洛北涯没有开灯,黑暗中他一直安静的凝视着怀里的女人。
她瘦了,也越发的多了一种成熟的女人气质,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眸。任绚夕也感觉那视线像激光一般快要将她的脸烧穿了,眼帘一垂,冷冰冰的声音从嘴唇里飘了出来。
“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么?先生。”
“不。”
洛北涯将她一直抱着走到了落地窗前,喧闹的夜景完整的呈现在眼前。
“威尔登的夜景很美,以前为什么不邀请我来这里?是不是那个时候,你已经做好了逃走的准备?”他低下头来,头发已经长过了肩膀,挡在悲伤的眼眸间,让人很想伸手将那扰人的发丝拂开。
逃走?
这个男人可真会抵赖。
明明是他厌倦自己这个玩具,明明是他设计了一个致命的圈套。
怎么现在反过来扮演无辜?
任绚夕冷冷一笑,“你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的认定我是你认识的女人。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不是呢?你仔细看看,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相同的两个人,你看看我,即使长得很像,也和你认识的那个女人不一样吧?”
暗示,是最好的说服方法,她不介意对这个男人使用手段。
听了任绚夕的话,洛北涯轻轻的将她放了下来,借着外面的光凝视着眼前的女人……她说的没错,眼前这个女人和任绚夕有很多不同,发丝的颜色不一样,说话的语气不一样,甚至她的眼睛里没有任绚夕那种精灵淘气的光华,身材也比任绚夕要火辣很多,尤其那上围,也比任绚夕那个平板型号要丰满很多。
仔细看过去,真的不太像是她,记忆中的那个女人,绝对不会这样理智。
蓦地,他质问道:“如果你是苏七,如果你是穆天骅的女人,你不会不知道你很像他的一个女徒弟,也不应该不知道,她徒弟有我这样一个老公,不是么?”
任绚夕心里一惊,这家伙果然一直都是在演戏。若是被妻子突然出现冲昏了头脑,又怎么会注意这些问题?
“若是我知道呢,你又能怎样?”
“应该是我反过来问你,知道这一切还出现在我面前,你到底有什么图谋?”洛北涯立即反过来将了一军。
竟然中了他的圈套,任绚夕暗暗的骂自己笨蛋。
“说啊,你偷偷接近我到底意欲何谋?!”
何谋?
报仇?夺回小辰?
任绚夕此刻想来,竟然都不是最终的目的,她要求师父扮演她的男友,只是为了故意试探洛北涯的反应。如果这个男人暴跳如雷,或许他还是在意她的。可是当男人真的来抢她的时候,她又有些怀疑了。怀疑他是否另有所图,怀疑他是不是还要利用她……
她是真的怕了,怕再一次陷入他宠溺的陷阱里头,万劫不复。
他问她想要做什么是么?
她其实只是想回来知道一个真相,洛北涯,你真的想要杀了我么?
你……是不是真的爱过我?
任绚夕一直没有说话,凝望着眼前有些恼火的男人,那样熟悉,却又陌生。
半响,她沉沉一笑,如同暮霭一般忧伤的反问道:“我什么时候偷偷接近你了?你不要自我感觉良好……”
“真的只有我自己有感觉么?”洛北涯已经无法忍受这个女人一直用陌生的口气和他说话,焦躁的手掌一把将她扯进怀里,手掌顺着她的衣襟探了进去。
任绚夕惊叫了一声,急忙推搡着他的胸膛企图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黑暗中男人的喘息忽然粗重起来,他焦躁胡乱的寻上了她的脖颈,轻轻咬了下去,细密的酥麻瞬间传遍全身,一声轻吟从惊慌的任绚夕红唇中逸了出来。
“嗯……不要……”
意识到自己叫出了声音,任绚夕立即紧紧咬住下唇,用力的一推洛北涯,“住手!否则我真的要喊了!”
“你喊啊!这里的隔音可是威尔登第一,就算你叫破了喉咙别人也只以为是夫妻间的情趣。你不是学过心理学么?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对于心理越变态的人,叫声的刺激越大……你可以随意的叫,我会认为你迫切的希望我要了你!”
洛北涯邪恶的侵压了过来,手臂蛮横的缠住了纤细的腰肢。
那柔软的触感久违的悸动让他险些直接在这里要了她。
可是,他只是想吓吓她而已……
“禽兽!”
她大声骂了一句,房间里的灯“啪”的一声全部亮起,刺眼的光芒让两个人同时眯起了眼睛。
怎么,他家的灯还是声控的?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第三个人的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任绚夕抬起头疑惑看向说话人的方向。
只见沙发上端坐着一袭紫色雪纺纱裙的纪子漫——不,她现在似乎叫明舞,手里拿着遥控器,一脸错愕的看着两个人纠缠在一起。
看她端坐的模样,应该是一早已经在房间里了。
而她和洛北涯从进来之后都做了什么?
任绚夕扭头呆呆的看了看一脸绯红紧紧抱着自己的洛北涯,他冰冷的大手还贴在她的脊背上,自己的衣襟半撩起来,大面积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了,两个人的身影倒映在玻璃窗上,姿势暧昧得让人羞红!
任绚夕猛地一把推开了洛北涯,远远的退了好几步,脚后跟撞在了窗子上,”咚“的一声响。
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任绚夕疼的龇牙咧嘴的蹲下了身子,低头不敢去看现实狗血的一幕。简直有一种被人捉奸再床的即视感,可是她根本就是被强迫的!不,她什么都没做!
洛北涯愣了愣,忽然低低的笑了出来。
果然还是他爱惨了的那个笨蛋……
“你没事吧?”
他关心的蹲了过来,任绚夕惊恐的一抬头,猛地撞上了洛北涯的下巴,“咚!”又是一声,洛北涯惨叫一声坐在了地上,手紧紧捂着嘴巴,半响都不能动弹。
明舞见状急忙走了过来,蹲在洛北涯身边关切的问道:“北涯,你没事吧?”
任绚夕本来也担心的想要过去问一句,可是看见那个女人担忧紧张的模样,心里忽然一冷。
捂着头她缓缓的站起身来,“你是谁?”
明舞显然没有想到任绚夕会先质问她,“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轻轻一掖棕栗色的长发,挑眉转过了头来。“第二次见了,我叫明舞,是洛北涯的朋友。请问你是哪位?洛北涯的新情人么?”
不知道为什么,这番话明明应该是酸溜溜的,从那张面容上的嘴巴里说出来,却有一些说不出的可笑。尤其她的眼神澄澈纯真,好像不谙世事的少女一般无害。
“情人?”
任绚夕低头看了看被明舞温柔抚慰的洛北涯,“看起来这位先生很喜欢招蜂引蝶了?”
“不要这么说北涯,男人喜欢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明舞不动声色的争辩道。听在任绚夕的耳朵里,却分外刺耳。
洛北涯缓缓推开明舞的手站了起来,“明舞,不要胡说八道。我不是说过,以后来这里要先通知我?”
他严厉的口气让明舞身子明显畏缩了一下。
“我给你打过电话了,关机。北涯,你的下巴好像出血了,赶紧处理一下吧!”她温柔的提醒,毫不在乎他之前的冷漠训斥。
洛北涯眉头一垂,下巴上的确很疼,手指抹了一下,竟然见血了。
“帮我招待苏七小姐,我去处理一下。”
“需要我帮你么?”明舞追着他的背影问道,可惜已经等不到他的回答,
洛北涯已经进了另一个房间。
明舞恋恋不舍的看着洛北涯的背影,半天才转过身身来,恰好对上任绚夕含笑的眼眸。
“你叫明舞?”任绚夕浅笑着问道。
“是啊,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么。”
“你们是朋友?”
“算是吧。”明舞淡淡的回答,“也许某天会比朋友更近一些,我相信。”
明舞回答的时候,脸上挂着一层淡淡的光芒,那种光芒是只有恋爱中的女人才会拥有的,幸福满足,还有一点自我陶醉。
“可是,如果你等不到那天呢?”任绚夕忽然眯起眼睛邪恶的说道。
明舞的笑容僵在脸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明舞的脸沉了下来,所有幸福的光芒一起掉进了黑暗之中,她严肃的对任绚夕警告道:“如果你打北涯的主意,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我是再打你的主意。”任绚夕似笑非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