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可以如此不经意的承认,她是他喜欢的人。
那种对女人的抗拒,是因为她而消失了么?
不可置否,却也不想认同。
不想认同,他已经霸道的用他的气息,他的语言浸染了她牢固的心房。
只是很可惜,她不能回应。
眼眸里只有淡漠的她,并不适合和某一人个谈情说爱。
她知道,有病的人或许会痊愈。
就像被刺伤的洛北涯,终究一天也开始会喜欢上纪子漫之外的女人。
然而,已经没有心的人,永远无法痊愈。
总不能要别人在给她一颗心吧……
那一年的大海,那浓郁的血腥,已经讲她的心撕裂成碎片,随着波浪淹没得不留一片。
也许她该让洛北涯去认知,喜欢任绚夕,只是一个错误。
或者……她应该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时间……
心里,乱成一团。
换了一个地方,洛北涯有些认床。
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没能入睡。
索性起床,一开门,门口站着一个踌躇的女人,竟然是他在脑海中日夜萦绕的任绚夕。
心里一热,脸色却沉了下来。
“这么晚不睡觉到处晃,知不知道你的脸有多么吓人?”
该死的,他在说些什么?
难道不该用温柔的语气缓和他们之间僵硬的关系吗?
可看到她那种对什么无所谓的淡漠神情,他就忍不住想刺激她的神经,让她发怒,让她暴露出真实的情绪。
可能没有比他更犯贱的人了吧?
别人都想看到自己喜欢的人笑,而他竟然喜欢看她发怒。
这个女人,笑的实在太多太虚伪,简直是一层厚厚的笑容面具,让人看到就生气。
“我没有到处晃,只是……睡不着,想来看看你。”任绚夕淡淡的说道,抬眼晶亮的望着洛北涯。夜里的他,像是一个坠落的精灵,无法想象的令人心悸。
“看、看我……咳咳咳!我……呃!”
他一兴奋,竟然咬到自己的舌头。
顾不得疼痛,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眉眼绽开如花一般笑道:“你是来找我的?终于晓得自己该做什么了!知不知道我等你来找我,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手臂自然的一揽,将她轻柔的拥在了怀里。
熟悉的味道瞬间充斥鼻腔,任绚夕只觉得眼眶一酸。
那么冰冷……却又那么令人心安。
很想就这样赖在他的怀里,永远不理会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休憩,单纯的休憩。
如果没有那场灾难,她不需要报仇,是不是就可以留在洛北涯身边了?
大多数的人都会这样想,可任绚夕不会。
如果没有场灾难,她今天不会站在洛北涯身边,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理由留下。
可是现在,洛北涯已经和洛刑天决裂,她留下的理由再一次消失了。
怎么看,老天爷都在暗示她离开。
只是当做最后的一次忘乎所以,让她最后一次靠近她不能靠近的怀抱。
缓缓的抬起双手,她轻轻的触到洛北涯坚实的后背小心的收拢。
她,第一次抱住了他。
洛北涯的身体猛的一硬,随即笑容染上了眸子唇瓣。
终于还是无法抗拒自己的魅力了么?
任绚夕,你果然还是一个女人。
女人,就该被男人征服。
只是,为何她会突然跑来示好?
这不符合她冷淡的性格。
如果用猫狗的特质来区分的话,任绚夕一定是一个高傲得不能再高傲的猫大神。看似和蔼可亲,一旦你嬉皮笑脸的靠近,必定会被抓伤。永远用魅惑的眼神看着你,却不主动靠近。
今天的她,难道是受到了刺激?
还是被他吓到了?
“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洛北涯腾出一只手勾起她的下颌,逼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你很聪明。”她没有回避,专注的看着他说道。
“哦?”
“你最近很忙么……如果我要求你腾出一天时间给我,会不会太勉强?”
无辜的看着自己的眼睛,委屈求全的语气,让洛北涯大男子主义的心里得到完全的满足。
这种满足,简直像腾云驾雾一般他整个人都飘然起来,差点要飞到天花板上去了。
“明天……我累了,在家休息一天。”抬起头,不让她看见自己的已经嘴巴快要笑裂到耳根子了。
“累了……那后天呢?”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我想要单独和你约会一次。”
约?
约!
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让他成功的干掉了那个老狐狸不说,还让这个难搞的女人开口主动约自己。
洛北涯低头惊讶的看着怀中的女人,眼底泄露了他难以压抑的激动。
“这种事情,该让男人先开口的。”
“那么,你是答应了。”
“我没有答应……不过……任绚夕,我明天想要约你,你有时间吗?”
“呵呵……”
她低低的笑了笑,他执拗的像一个孩子。何日的强势,此刻都不复存在,仿佛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可爱。
“我先回去休息了。”
她挣脱了他的怀抱,临走的时候,她转过头,看见他专注的看着自己,轻轻的一笑。
“明天见。”
洛北涯没有说话,等他反应过来开口的时候,任绚夕已经走到走廊尽头了。
这个妖精。
他心里默默的笑开了花。
他娘的!
太阳刚升起来,洛北涯顶着巨型的两个黑眼圈从床上弹了下来。
又不是第一次约女人,他在鬼兴奋个什么!
过去他泡纪子漫的时候也没这个兴奋过,简直一个晚上都没有合眼。
浑身还有北冻伤的余痛作祟,他艰难的走到洗手间里,开始洗澡。
洗澡……
洗……
“少爷!”
来到新别墅的第一个早上的宁静,被云童生穿破云霄的尖叫声打破了。
任绚夕急忙跑过去,差点一巴掌削在云童生的脑袋上。
“夫人!你看看少爷这是怎么了?!他是不是死了,我怎么叫也叫不醒他。”云童生摊开双手悲催的问道。
“很明显是睡着了。”任绚夕无力的扶额说道。
“睡着了?”云童生不敢相信的看着此刻一丝不挂的躺在浴缸里的洛北涯,他的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真的像是挂了。伸手探了下,果然有气息。
“赶紧把他抱到床上吧,时间太长会家让他的病症加重的。”
她别过头去,在外面等着云童生安排好洛北涯。
“云童生,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只管吩咐我好了。”云童生腼腆的说道。
“你……是不是可以动用洛北涯的钱……我是说小额度的……我需要一些钱去买东西。”
“哎呀!夫人,都怪我!“
他匆忙的跑下楼去,不多久拿着一张卡跑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少爷早就让我给你办了一张没有额度的卡,可是我给忘记了,竟然还让你勉为其难的和我开口,实在是太抱歉了,这样,我今天早上拿出我的看家本领,超级豪华早餐套装招待夫人你。”
说完,他箭一般飞奔下楼去了。
低头,看着手上沉甸甸的信/用卡,竟然有些无言的伤感。
活在混乱的世界,信任只是一个空寂的词语。
可是他,却相信了自己。
而自己,却什么都无法回应。
最难过的是,我什么都不能回答,甚至是一个虚伪的谎言。
冬日晌午温暖的阳光,洒落在洛北涯浓密的睫毛上。只见那卷曲的长睫毛轻轻的抖动几下张开来,露出漆黑的眼瞳,茫然的看向天花板。
这是什么地方……
无意看到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一点钟,他猛地坐了起来。
周身的痛感瞬间穿过神经,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疼……像是被无数钻头刺穿身体一般的难以言明的剧痛。
他的身体在向他发出信号,现在他需要休息需要治疗,可是……今天是他和任绚夕约会的日子。
洛北涯咬着牙从床上爬了起来,换好衣服,昏沉沉的走下楼。
“少爷,你起来了?”云童生已经开始准备午餐了,“午餐已经准备好了,洗手准备吃饭吧。”
“任绚夕呢?”
“夫人出去买东西了。”
“出去?她为什么不等我!咳咳咳……”他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童生……咳咳咳……我昨天让你买的药呢……”
“我马上去拿,少爷你赶快上去休息吧,等一下我把饭送到你房间去,你吃饭之后才能吃药啊。”
“我不吃饭,给我药!”他大声的喝道:“快去拿!咳咳咳!!!”
云童生拧不过他,只好把止痛药和消炎药一并拿给他。
洛北涯丢了几颗在嘴里,问道:“她有没有说去哪里?”
“夫人……应该是去买衣服了,这里最近的商场,应该是华盛商厦。”
“去把容厉天的车给我开来。”
“少爷,你刚刚吃了止痛药是不能开车的!”
“不要让我浪费力气说话,今天……我一定不能爽约……”
最后,云童生无可奈何的看着洛北涯开着车子,呼啸着冲出了大门。
少爷到底急着去找夫人做什么呢?
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她回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