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情况是想怎样?!
任绚夕揉着迷蒙着睡眼,低头看着抱着枕头蹲在卧室门口的纪子漫,捂住被惊吓的有些心跳过速的心口。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无语的问道。
现在的时间,是半夜三点钟。一开门,门口正蹲一个披头散发脸色灰白的女人,简直让人联想到是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差点没让她河东狮吼。
如果不是她半夜起来找水喝,也许她还没发现纪子漫睡在了自己的门口。
这个女人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要是她偷跑去洛北涯的房间,她倒是还能理解,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洛北涯不是已经清楚的告诉她,自己是医生,而她也知道那场婚姻不过是演戏,为什么要做这种奇怪的事情?
纪子漫似乎并没有真正的睡着,她闭着眼睛说道:“怎么,你心虚了?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出去做什么?”声音之中,没有一丝睡意。
任绚夕无语的看了看天花板,道:“这一句,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三更半夜不睡觉跑了睡别人的门口,是不是太奇怪了点?”
“闭嘴,回去睡觉。”纪子漫冷冷的开口。
她虽然闭着眼睛,气势却依旧凌人。那张绝美的脸白在走廊幽暗的灯光下,显得苍白而诡异。
任绚夕忽然有了不好的联想,那些飘忽不定的……
不过,她也大概猜出来,这女人在这里的目的,无非就是怕自己和洛北涯有些什么纠缠。
可没有纠缠的话,必然会让人看出来,她和洛北涯之间,是在演戏。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似乎并没有按照洛北涯一开始的目的走。
他想用自己来抗拒和洛胜男结婚,可惜自己出事了。
现在她回来了,洛北涯却已经和洛刑天翻了脸,演戏,似乎没有必要在继续下去。
任绚夕刚迈步准备绕开她,纪子漫“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我说,回去睡觉。我不想半夜还浪费体力,教育一个听不懂话的白痴。”
任绚夕斜眼睨了她一眼,“你到底想怎样?”
“是你想怎样?你要去干什么?”纪子漫已经有些开始紧张,因为她的警告似乎对任绚夕无效。
“走,你和我一起。”任绚夕拉住纪子漫的手,大步往楼梯口走去。
这一下,纪子漫反倒傻眼了,受过严格训练的她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摆脱别人的拉扯,竟然还被她一直拉到楼下。
任绚夕一直拉着她进了厨房,打开冰箱丢了一瓶矿泉水给她,才说的:“喝水而已,你要不要这么紧张?下次要是我来姨妈,你是不是也要带你一个?”
“你这样的女人,果然说话都是低级的。”纪子漫见她并不是要去找洛北涯,扭头往楼上走去,临上楼梯,想起任绚夕拉过自己的手,用力的在墙壁上蹭了蹭。
这个女人是讨厌她的,毋庸置疑,来这里的目的,她却还没有靠谱的推测,甚至洛北涯会留下纪子漫,也让她感到很意外。
一切,并不是都在自己的预料当中。
一直以来,她都把一切的事情看得很简化,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去做多余的事情,明明已经看到最简洁明了的途径,为什么还要走弯路?
可是现在,她忽然感觉,她不但看不到那条最简洁的路,甚至连路,都看不清楚了?
是什么蒙蔽了她的眼睛?
一夜辗转反侧,终于到了天亮,任绚夕早早的起来收拾好,找到了洛北涯,递给他一张白纸,上面写了几行字。
洛北涯抬眼问道:“这是什么?”
“都写着呢,治疗合约。”
“我认得字,我问你的目的?……难道说,因为昨天我要写假婚契约,你今天就给我来一份治疗合约?女人,果然狭隘。”
“喂……问了别人,就要听完别人的回答。”任绚夕抿了下嘴唇,笑着对他说道:“既然你问了,我就把原因解释清楚。我认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必要继续演一对假夫妻了。”
“继续。”洛北涯坐直了身子,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
“你昨天告诉纪子漫我不过是你的私人医生而已,而她又是洛刑天的人……想必他老人家已经知道了我们直接的小把戏……况且,你不是已经和他翻脸了么?我想他应该不会继续逼婚了吧?”
洛北涯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那仅仅是你的推测。”
他说着按动遥控器的开关,书房里的电视机立刻开始播报一则新闻,而且是滚动播报。
“据最近可靠消息称,到今天为止洛氏医药有限公司的所有人洛刑天已经正式宣布退出董事会,同时,他要撤走全部资产。现任的洛氏医药董事长是原洛氏医药的执行总裁洛北涯先生,也就是洛刑天的亲孙子。俗话说上阵不离父子兵,但是今天洛刑天竟然从洛氏中撤走所有的资产,那么这预示着洛氏的股价将会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加上,之前洛氏遭受不明的攻击导致股价大幅度下滑,现在洛刑天的撤资无疑雪上加霜。洛氏医药,这个在我国最大的上市医药公司的前途,令人堪忧。“
转台,又一家新闻报道说:“洛氏医药占有全国百分之九十的医药市场,如果洛氏真的宣布破产,那么全国的上万家医院都会受到巨大的冲击,所有患者都会面临药品断缺的问题,现在洛氏集团的问题,已经不仅仅是洛家的问题,而是全民要一起面对的问题。”
“嗯哼……”任绚夕淡淡的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想笑的冲动。
“这种时候,也只有你笑得出来。”洛北涯扬起手中的白纸,“也只有你,在这种时候,还来和我签这种无聊的合约。演戏?现在那个已经不重要了。”
他说着,站起来走到任绚夕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现在重要的是,你不能离开。”
洛北涯说完,吩咐云童生准备车离开洛宅去往洛氏医药。
任绚夕皱了下眉?凭什么她不能离开?
她又不是他的谁,就算他要倒台了,和她一个被绑架来的医生有什么关系?难道不是应该偷着乐吗?
此刻的洛氏医药,已经被记者围堵得水泄不通。
洛北涯刚刚一下车,立刻被一群记者围住了。
“请问洛总裁,不,现在应该称呼您为新洛董才对,对于您爷爷撤资这个问题,能具体说说吗?”
“听闻你和洛董事长一直感情不合,才导致了这次撤资?”
“听说是因为你不满洛董事为您安排的婚事才导致您二位的关系破裂,请问这是事实吗?”
洛北涯本来在云童生和几名保镖的保护下准备进入大厦,忽然他停住了脚步,冷冷的扫视一眼所有的记者,道:“你们所谓的听说听闻,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没有事实依据随便乱说,就是诽谤……在场所有的摄像机正好就是证据,如果你们回去在电视上播出的话,都是既成事实,我随时可以起诉你们的心口开河!”
洛北涯这一番话一出口,立刻让现场所有的人都哑口无言。
即使抢一个头条再重要,也没有被告上法院北封了罚了重要。
洛北涯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道:“不过,天气这么凉你们等在这里半天也不容易,我倒是有些事情可以告知你们。”
“请洛董讲。”
“我和洛刑天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那洛总裁,可以具体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吗?”一个记者大胆的追问。
然而,洛北涯说完后只是神秘的一笑,迈步往办公楼内走去,任由身后的记者喊破了嗓子,也不做任何回应。
到了办公室刚刚坐下,电话就响了起来,屏幕上闪过三个字,老狐狸。
“爷爷,我等你这个电话整整一夜了,小男安全到家了吗?”
“你……这个小兔崽子!……”最后几个字,是从洛刑天咬牙切齿的缝隙间挤出来的,“我最后问你一句,你是不是真的想造反?!”
“你这么问的话,我会回答你没有。”洛北涯扯了扯领带,一脸冷笑坐进了沙发,点开电脑,看了看洛氏的股价,依旧低得令人心惊。
“那你就乖乖的做我的好孙子,乖乖的和小男结婚。“
“爷爷,到现在这个地步了,您依旧不放弃我和小男结婚的原因,还是不能告诉我吗?从我知道我这辈子必须和那个和我同姓的女人结婚之后,我就一直问你这个原因,我的好爷爷,难道你连这点事情都不愿意告诉我吗?”
洛北涯的手开始有些颤抖,他按住办公桌边,却无法控制那莫名的颤栗。
半响,才听到洛刑天才电话那边阴冷的笑了笑。
“看起来那个试验果然很厉害,你竟然一点都不记得你的过去了。”
“我的过去是什么?”洛北涯的手指已经压制不住的激动。他迫切的想从洛刑天的嘴里知道一下蛛丝马迹,这么多年,他竟然一丝线索都没有追查到。即使暗中找了私家侦探去调查自己的过去,也只是显示他的确就是洛刑天的亲孙子。
“小涯,你真的想知道吗?”洛刑天有些恶毒的说道:“如果你想知道你的过去的话,就乖乖的和洛胜男结婚!否则,我会把那个秘密一直带到坟墓里去!”
“洛刑天!你不告诉我,这辈子也别想拿回洛氏!”洛北涯低吼道。
“呵呵……小混蛋,那我们走着瞧吧!”洛刑天大声笑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服口服的叫我爷爷的!”
洛北涯忽然松开了紧绷的身体,用无谓的口气说道:“让你亲口说出我不是你的亲孙子,有这么费劲吗?“
“你胡说什么呢?!”洛刑天忽然大声咆哮道:“你这个混小子!我说这么多年你一直和我闹别扭闹分家,我以为你叛逆就陪你玩玩,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想的!”
“算了吧……爷爷,我其实一直都知道,就算你不承认我也知道,你根本不是我的亲爷爷,我也不姓洛,你真正的嫡孙,是那个你当做心肝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的洛胜男!不是我!”
一直都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