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宾客席之中有人认了出那个白衣女人,立刻惊呼道:“哎?那个女人好像是洛少不久之前刚刚失踪的老婆呀?!”
“洛少之前结婚过?”
“是啊,听说刚刚结婚就遇害了,怎么今天出现了呢……这事情还真让人觉得诡异的蹊跷啊!”说的人脸上有种看好戏的笑意。
一时之间,非议纷纷。
洛北涯本尊对那些议论声充耳不闻,一直专注的望着死而复生的任绚夕。那双深黯的双眸之中若隐若现着一种莫名情愫。
“我不爱你,今天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任绚夕浅笑如风的回答,淡然的说着仿佛是天经地义一般的肉麻的话。
再外人看来,两个人似乎已经是情浓到极致。
然而,她的眼角却不经意的看向身边那个欧裔男子,似乎是故意说给他听一般。
洛北涯的视线顺着她洛到那个男人身上。
眼前这个男人并不很张扬,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单单是那鹤立鸡群的颀长身影,已经让台下无数的夫人小姐迷了双眼。而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一双碧蓝到极致的深邃眼瞳,仿佛是天上落入凡间的两个宝石,璀璨的让人无法直视。
欧裔男子听完任绚夕的话,神情蓦地一滞,一圈忧伤瞬间在碧蓝的眼眸中荡漾开来。
他微微张了张嘴,半天,才说了一句:“夕,你太残酷了……”
他的中文有些生涩,却遮掩不掉语气中的苦涩。
任绚夕默默垂下了眼帘。
“昀烨,残酷的并不是我,而是你一直不肯面对的现实……我无法留在你身边的原因,你现在可以接受了么?我是一个有夫之妇,这就是现实。我的心里希望用一千万种方法感谢你,可是这一千报答的方法之中,惟独没有留在你身边这个选项。”
“哦?是他救了你?”洛北涯忽然问任绚夕。
“是……”任绚夕点头,昀烨立刻激动的打断了她。
“不!……并不是我救了她!夕,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他庄重而严肃的说道,仿佛是虔诚的教徒面对天父一般庄重:“她是上天赐予我生命中最美好的礼物。如果洛先生你并不珍惜她,麻烦你把她转交给我!我会用我所有的财产和你交换。”
昀烨十分诚恳态度,让洛北涯心里十分的不爽。
“外国佬,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你认为你那些寒酸的财产,配让我看一眼么?”洛北涯狂傲反问。
在帝都还没有哪个人敢和狂少摆这种强硬的姿态。
钱?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洛先生,你何苦要强留一个自己并不在意的人?”昀烨的声音开始有些焦急。
“你怎么知道我不在意?”洛北涯冷声道。
昀烨听后,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洛先生,请你不要说这么可笑的谎言?在意?你如果真的在意夕,就不会在她生死未卜的时候,还着急和别的女人结婚。麻烦你不要侮辱在意这两个字!不她爱的人,麻烦滚出她的世界!”
“够了!”
“闭嘴!”
任绚夕和洛北涯同时喝道。
洛北涯突然手臂一伸,一把将任绚夕拉到自己的身后,傲然的对昀烨说道:“爱或者不爱,和你这个第三人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果是你救了她,我感谢你!但是,我的感谢之中
包括把自己的女人拱手让人!给你一分钟,消失!”
在场所有人都看的出,洛北涯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作为一个男人,看到另外一个雄性觊觎自己的女人,不发怒才不正常。
况且,是狂少这样骄傲的男人。
然而,昀烨却对他的警告丝毫不理会。他那深情的眼光一直投射的在任绚夕的脸上,神情满是不可置信。
“夕,是不是我让你感到难过了?”
他无法相信,任绚夕居然对他“够了。”这代表任绚夕已经决定他讨厌了。他无法接受。
“你走吧,昀烨。”
任绚夕淡淡的说道,不容置疑。甚至也不回答,她是否是生他的气了。
昀烨的身体微微的颤了一下。他忽然明白,其实不管这个姓洛的男人是否爱着任绚夕,夕都不会和自己走的。
因为那不过是一个借口,一个她不愿意跟自己走的借口。
勉强,无法幸福。
昀烨忽然惨然一笑,扭头大步冲下了礼台,直奔直升机而去。
当直升机轰鸣的螺旋桨声响起,任绚夕才抬起头,凝着眉峰看着伫立在机舱口的昀烨,略略挥了挥手。
再见了,我的恩人,原谅我无法以身相许报答你。
那个对所有人来说神秘的男人也许即将永远的离开自己的世界,也许以后再也没有交集,也许和他的相遇,本来就是一场童话。
昀烨直直的望着她,忽然对这她伸出了三个手指,做出了一个ok的手势。
任绚夕的心猛地一颤。
洛北涯低问道:“他为什么要和你说ok?”
任绚夕苦苦一笑,却没有开口。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个手势的含义,实在太过沉重。沉重到,她无法回应。
无声的直视那直升机消失后,洛北涯扳过她的肩膀,捂住麦克低声问道:“告诉我,你这几天去哪了?”
任绚夕抬眼回答道:“先生,你不觉得,现在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她示意洛北涯看看一旁已经双眼喷火的洛老爷子。
洛北涯看了看洛刑天,冷冷一笑。
“爷爷,婚礼该结束了吧,我的妻子已经回来了,你的计划最终还是破灭了。”
洛刑天重重一敲手杖,厉声喝道:“洛北涯,这就是你做的好事!为了这个野丫头,你竟然敢谋害小男!”
“谋害,爷爷说的唬人了吧。”洛北涯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你一口咬定,小男的失踪和我有关系呢?”
“还敢狡辩!这个野丫头不是早就死在海里了吗?今天怎么会在婚礼上冒出来?哦……原来她根本没死,你们两个暗地里早就勾结好了!想不到你还挺命硬,连扎都炸不死你。说,你们把小男弄到哪里去了?!”
他大声的咆哮,仿佛疯了一般。
然而,任绚夕却注意到他的话中泄露的信息。
“洛爷爷,我想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我早就死在海里了呢?我想,你并不是那么关心我生死的人吧?”
洛刑天听到她的问题忽然一顿,冷哼道:“你这种贱丫头,我当然巴不得你死。最好死无葬身之地,省的碍眼!怎么,我知道你死了还要和你汇报?!”
“那么您老和我解释一下,‘炸都炸不死’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洛刑天苍老的皱纹忽然抖擞起来,大声对身后的几名大汉喊道:“来人!把这个不要脸的贱丫头给我绑了!我要给她解释一下,什么叫炸死她!不,我要亲自演示给她看!”
几个彪型大汉立刻冲了上来,围住洛任两人。
洛北涯迈出一步,稳稳的挡在任绚夕面前,沉脸警告那几个保镖道:“在我生气之前,赶紧滚!“
“少爷,我们只听老爷的命令。”
“给我抓住那个死丫头!”洛刑天褐黄的眼珠子暴射出阴狠的杀意。
“爷爷!”洛北涯大喝一声,音响尖锐刺耳的响了起来,所有人都忍不住捂住耳朵,洛刑天大声骂道:“混球!你爷爷还没聋,不用叫得那么大声!”
“洛刑天,”洛北涯的脸色阴沉下来,严肃的说道:“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动任绚夕。我分明说过,动我的女人,你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不要试探我的耐心。”
洛刑天听他叫自己的名字,也冷冷的笑了起来。
“小兔崽子,现在洛氏总裁的位置已经回到我的手里了,刚刚结束的股东投票结果,我现在兼任洛氏的总裁。你以为你对我来说,还有其他的用处么?滚出洛氏,你还有什么资本和我叫嚣?狂少?我看你拿什么狂?如果不和小男结婚,我会让你死都不能死在帝都。”
他冷傲的说着,仿佛对一只落水狗一般不屑。
洛北涯听完,只是扯了扯嘴角。
“这一招,不,应该说,从你让王奇谋害任绚夕的那一刻,你的连环局算计的滴水不漏。我对你来说,简直就是瓮中之鳖。我除了乖乖等死,似乎什么也做不了。你趁着我着急找人的时候,拉低股价逼我下台,不下台就和小男结婚,让我进退两难。你明明知道,我根本没有办法从天才操盘手里把股价提升起来。”
洛刑天听他说等死的时候,脸色竟然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王奇听从洛刑天的命令?
任绚夕的眼睛忽然一亮,她忽然发现一个她本该早就发现的事情。
洛北涯见洛刑天面露得意,忽然话锋一转。
“既然事已至此,洛总裁,以后就麻烦你好好的坐总裁的位置吧!至于董事长的位置,我就暂时的代劳一下了。”
他说完,拉过任绚夕就要走。
洛刑天好半天才听出他话中有话,急忙喝道:“你给我站住!”
洛北涯根本不听他的喊叫,大步向前走去。“
“给我抓住他!”
几名彪型大汉听到命令,一齐扑向洛任两人。
洛北涯看着围住自己的大汉个个气势汹汹,又看了看旁边淡然无谓的女人,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叫我狂少吗?”
任绚夕挑了挑眉:“因为你傲慢的态度?”
“狂少最狂到让人折服的地方,就是明知自己没有神技还总是惹大Boss。作死的狂。”
他说完低沉的一笑,瞬间双脚离地。保镖已经冲上了,一把将他架了起来。
“把眼睛闭上。”洛北涯大声对任绚夕说道。
“现在?”任绚夕的手臂已经被人拧到了身后,疼的差点喊出声音。“又不是在做梦,闭上眼睛再睁开梦就醒了!”
“三!二!一!闭眼睛!”洛北涯大声喊道。
任绚夕急忙配合的闭上眼睛,瞬间感觉手臂上的力量松了下来,几声痛呼惊叫四起。等她感觉周围安静下来,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差点没吓死。
此刻她正悬挂在千尺高的半空中,手上脚下没有半点可抓持的东西不说,关键身子还在不停的往下掉!
“洛北涯,你在哪?!”
她惊声叫道。风声在耳边呼啸。
“呵呵,终于看到你也有慌张的表情了。”
低沉的声音,如在耳畔。
她扭头一看,洛北涯竟然就在自己的背后,和她一并往下掉下千尺的高楼去!
“洛北涯!你该不会要和我殉情吧!”
她无限悲催的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