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有些晕乎,当安淮生说自己怀了孩子的时候,方若也有些怔怔的,只是不自觉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原来自己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弱小的生命在……
那一刻她才恍然,自己实在是太傻了,要是自己真的一时冲动,不知道会有多后悔没有把这个孩子好好保护。***[***请到****]*
自己是一个缺少母爱的孩子,娘亲早早离世,只得和爹爹一起生活,她从小就十分渴望家庭的温暖,却也是从小就感受不到。爹爹为了两人的生活,总是在拼命挣钱,如今眼也开始‘花’了,手脚也不像以前那么利索了,自己却是个这么不争气的……
想到这里,方若也沉默了。
就算自己该死,也不应该让年迈的爹爹担心自己啊。何况现在,又有了一个要依靠自己的孩子。
她咬了咬‘唇’,无论多么艰难,无论在沈家会怎么样,自己一定要好好生下这个孩子。
有人说,‘女’人做了母亲,会变得格外坚强。
以前季悠悠不信,自打自己生下君曜之后,就信了。
孩子是一个母亲的力量之源,作为‘女’人可能软弱,但是作为孩子的母亲,却是万万不能的。
待沈家二老走开了去,她与莫姨娘这才走近了方若,坐在了她的‘床’沿之上。
莫姨娘看着如今方若虚弱的样子,只道:“听姨娘一句话,有什么想不开的,为了孩子。也是万万不能了。”
她的言语有些酸涩,顿了顿,又是缓缓道:“姨娘是做人家小的,家里条件也不好。到了这个家里,也总是看人脸‘色’,只是膝下有个怀珠,心里再怎么不甘愿的,也是有个依靠,便是值当了。孩子,你还小,如何能这样轻贱了自己的‘性’命呢?”
方若闻言微微哽咽,这才道:“姨娘,若儿知错了。若儿以后再也不会了。”
季悠悠见状。也是出声安慰:“既然如此。日后便要聪明一些行事,你不情愿的,便直接说了出来。照理说,顾氏也是姨娘,并不是正妻。不要什么事情都被她摆布了去。她自然是个不好惹的,但是沈家还轮不到她做主。”
方若缓缓闻言,却也只能无奈道:“纵使如此,但我一人孤苦伶仃,又能如何呢?”
季悠悠只握住了方若的手:“如何在沈家立稳了根基,还得看你肚子里的孩子,和如何抓住自己相公的心。若儿,你已经嫁给了沈斐。那便只能好好经营这个婚姻。否则只会被人欺负了你和你的孩子。男人三妻四妾,若是铁了心,你要如何哭闹也没用,只是依我看,家里多进一些人,与顾若娴周旋着,恐怕她也没那么多心思在你身上了。”
莫姨娘虽然并不说话,却也是认同季悠悠的想法:“是啊,总有会闹腾的人在,咱们安分自己的便是了。别委屈了自己和孩子。”
季悠悠的话,正是点醒了方若,她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姐姐放心,我会护着这个孩子的,不让她与我一样受欺负。”
这样的场景落在季悠悠的眼中,也是难受无比,只得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如此,三人再是闲聊,好生安慰后,季悠悠这才回了叶家去。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看似安逸富足的生活,尚且有那么多的不容易,何况是贫苦的人家。这样想着,季悠悠的心里也不好受。
※
天气越来越热,也唯有早上的时候还算清凉,季悠悠与绿央一同起了一个大早,便是去了土地庙里头祈福。
若是早几年,季悠悠肯定是不会答应了绿央去做祈福这种事情的,而现在她的‘性’子越来越沉稳了,这才明白,有时候做人,应该多想一想,而不是随着‘性’子做事。
加上如今心有记挂,又听绿央说,土地庙求签最为灵光,季悠悠这才应下了。
两人起了大早,一路上也没什么人,待季悠悠到了土地庙的时候,才发现像自己这样的香客竟然不在少数。
她与绿央先去上了香,拜了菩萨。
季悠悠跪下双手合十,诚恳地磕了几个响头,这才心里默念:“希望菩萨保佑相公早日平安归来,叶家沈家都家宅平安。”
她这才缓缓起身,接过来由绿央递过来的签筒,开始求签。
“哗哗哗!”
“哗哗哗!”
不多时候,便有一枚签从签筒里头掉了出来,绿央忙拾了起来,再是扶着季悠悠起身去。
季悠悠接过签,只见上书“第十一签”,并不了解,这才起身去递给了庙祝求解签。
庙祝姓祝,不是僧人,是土地庙的皈依者,留着山羊胡子,略显狡猾,不过对人倒是恭敬的,只是伸手一指:“夫人先去师傅那里兑换了签文再来解签吧。”
季悠悠这才与绿央去兑换签文,拿到了一张黄纸,上面写着:昔日行船失了针,今朝依旧海中寻,若是寻得原针在,虽费工夫不费心。
季悠悠看着上头的解释,不觉心中一惊,她当然知道,这签文所指的意思并不好。
不过也就是那么一试罢了,也当不得真,这一点,季悠悠也是知道。她并不是什么唯心论者。
她这才又予庙祝递上,只缓缓道:“在等人,求问庙祝签文何意。”
庙祝看了看签文,又看了看季悠悠,这才缓缓捋了捋山羊胡子,再是道:“这是一只中签。签文的意思是,若是等人,需得寻到原来的人。否则苍茫无边,难以找寻,犹如石沉大海。”
季悠悠听了有些不悦,这才缓缓道:“师傅,我是等人,不是寻人,只是等而已。”
庙祝故‘弄’玄虚,不再说话,只对季悠悠道:“怕是有小小的劫难。”
什么江湖术士,简直是一派胡言,我相公外出经商只消半个月左右,又如何来的劫难?呸呸呸!!!
季悠悠心中愤懑,这样想着,这才起身离去了。
绿央见自家小姐面‘色’不好看,忙是宽慰道:“庙祝也是随口胡诌的,小姐莫要当了真去,不过听一听罢了。”
“我知道。”季悠悠轻轻一笑,只是心中还是有些惦记叶均山,他走了也有十几天了吧,应该归期将近了。
真奇怪,明明只有十几天的功夫,自己却是像等了许久似的,还闹出一个“求签”,难怪听了庙祝的话,自己有些生气,想了想,还是自己太在意了。
季悠悠这才摇头,轻笑自己的傻,只道:“我没事,只是希望少爷快些回来罢了。”
“会的。”绿央见季悠悠如此牵挂叶均山,心中一动,缱绻之情也难以抑制,心中也想起了那个人。
怎么会想起他呢,绿央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其实她与他虽然早就认识,可是说的话,却也只是寥寥罢了。
还记得他第一次救了她的时候,是在自己被那个恶狠狠的人掐着脖子,若不是他及时出现,自己恐怕……只是那时候两个人都没有想那么多。
而时候过得越久,两人的感觉却慢慢产生了变化。
见绿央也有些痴怔的样子,季悠悠也是奇怪,不禁问道:“你怎么了?心里在想事吗?”
绿央笑了笑,终究是羞涩地抿‘唇’,摇了摇头。
这丫头最近个都是这样。
季悠悠也是会心一笑。
两人这才回了叶家,却见今日叶家格外不同,尤为安静。
一小厮见了季悠悠前来,这才赶忙道:“少夫人,夫人派人寻您,里里外外找遍了,还是没见到您的身影,这下可是急坏了呢,您快去……”
季悠悠闻言有些踉跄……这是出大事了……
季悠悠忙赶去了兆氏的如意院,此刻院子里头竟然早已经围满了人,连叶家一些表亲也到场了。
兆氏见了季悠悠,只道:“你到底是去哪儿了,你再不回来,只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得均山了。”
季悠悠闻言一惊,只得是愣住了,兆氏才是哆哆嗦嗦吩咐人将那纸条递给了季悠悠,季悠悠见大家都是沉默,兆氏眼眶已经红肿,不觉有些后怕,这才打开,只见上面是叶均山的笔记,歪歪扭扭写着一个“若要人,莫报官,钱财身外物,‘性’命最值钱”字。
季悠悠当下面‘色’便是惨白了起来。
兆氏哆哆嗦嗦对一边的小厮道:“快把事情再和少夫人说一声。”
那小厮名叫做小蔡,是叶均山的手下,季悠悠认得,见到小蔡狼狈的样子,季悠悠的心里更是堵得慌了。
小蔡只道:“少夫人,小的和少爷提前置办了货,想要早些回家里来,便是连夜赶路,却在会稽山遭了山贼的埋伏,少爷和好几个活计都被山贼带走了,货也没了,情急之下,小蔡便是溜了回来。
“谁知道到了半路被劫匪头子抓住,扔了这样的字条给我,让我带回来……”
小蔡说到这里,也是忍不住后怕,只颤颤巍巍道:“夫人,那伙山贼力气很大,人多势众,小的们练手也不是对手,只是被打趴下的份儿。”
季悠悠已经坐不住了,小蔡的话,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