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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时光飞逝(1 / 1)

龙守却未理睬,直接对上拱手道:“将军,此人实不知军纪如何,况年龄尚小,将来小兵一定严加看管,决不让他再犯错。况且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现在杀了他,还不如让他到战场上多杀几个敌人,还请将军饶恕。”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将军问道。

“禀将军,此人与小兵毫无关系,但他箭法超群,小兵怕误了将军的良将。”龙守急忙回道。

悯佑不敢至信地盯着龙守,他好像没有跟他说过自己的箭法如何如何的好吧?而龙守则是目视前方,并未有解说的意向。

“箭法超群又怎样?不守军规就是死罪。本将警告你,看在你跟他没有关系的份上,姑且饶你,如果你再敢多言,拉去连坐。”又对着那群人吼道:“都在干什么,还不把这个逃犯给我拉出去斩了。”

众人上前,将跪在地上的悯佑向外拖去,龙守见求情无用,回首凝视这个刚刚认识的少年,眼里满是歉意。悯佑则对着他微微一笑,眼里满是感激,没有一点恐惧,虽然不知道这个才刚刚认识的人为什么要帮自己,但是现在已经都不重要,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总之在死之前有人为自己求情,死而无憾。

这还是他离开父母第一个站出来帮他的人。

辕门外,一把大刀闪着寒光无情地落下。

人生在世,有生必有死,有死必有生,而这些生生死死只是为了诉说那个古老的轮回,而在轮回之外,还有一类人,他仿佛有着上天的使命,在使命未完成之前,纵是血刀架上他脖子上,伤得他体无完肤,他也无法死去。

也许倪小傻或者说项悯佑就是这一类人。

天亮后,整个军队拔营而起,带着他们的使命随军东征,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将面临着风餐露宿,刀光箭影,血流成河的日子,那里没有亲情,得不到温暖,面临着死亡,死守着军规,或许又可以说是一个磨炼人意志的好地方。

这一仗,持续多年,悯佑在这几年中一直以倪小傻自称,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这个名字。

他经过不少战役,每一次都是险象环生。虽然未取得多大成就,但已是弓箭手中第一神箭手,每一支箭都直取敌人咽喉,再也没有半分忧虑、伤怀和落空,死在他箭下的人不计其数,尸山偏野。

也许是被残酷的战争所磨炼出来的,也许早就麻木了死亡,也许经历过一次并不再害怕,当年那个纯真的少年在那个夜晚已经死去,留给他的,是一双略带忧愁的眼睛。

他思念家人的心情却像潮水般一日胜过一日,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被同一个梦惊醒,看着外面皎洁的月光,任由思绪飘远,可是这毕竟是短暂的。在军营里的将士无时无刻不在待命,等待着与敌人撕杀,就连思念也变成了一种奢望。有时他会回想起那个在树林中的老道士所说的话,他为他的所作所为,没有丝毫后悔,只是静静地触摸着脖子上当年未曾取下的红绳钥匙,盒子不知母亲收好了没?

有一次停军休整的时候,他问龙守,那个晚上为什么要帮他,而龙守总是似答非答般说道:“任何一个人,在危急关头我都会帮的。”他又问为什么知道自己会射箭,而且箭法超群,龙守总是讪讪地道:“我是猜的,那天带你到器械库,看你一直盯着那把神弓,所以我多少有些怀疑了。”小傻总是为他细心而感到高兴,为他帮自己求情而与他走得更近。

龙守也经常为那个晚上,辕门外的奇迹而吹嘘不己,那把大刀正要砍进小傻的脖子时,刀片奇迹般地裂开,一截刀片落在地上。众人诧异之际,从辕门外走来一位身穿深蓝色道袍的老道士,与将军私耳了一句,将军并一改死令放人,军规也不顾了,且命军医一定要将他的伤势治好,但是仍没有打算放小傻回家的意思,而是把他派到了弓箭手里面。

当小傻被放下断头台时,己不见那道士的踪影,至于那道士说的什么,除将军外,没有第二人知道,后来将军调任,这事并像泥牛入海般无从查起,就连小傻自己是怎么被救下来的,也糊里糊涂的。

在军营中,小傻除了与龙守走得比较近之外,还有一人,那就是军医龙跃,这龙跃和龙守虽是同宗,但非亲兄弟,两人自幼交好,同时参军,小龙守三岁,长小傻两岁。

而这龙跃性情乖张,因在军营,军医无需穿戴铠甲,所以他总是穿着一身自以为干净的白色袍衫,往往被军士的血染得通红,他总是露出一副极其厌恶的样子,在背后也不忘了问候他们家人。虽然厌恶,但至始至终都没有放弃救治过任何一人,所以小傻和龙守每次一见到他那副厌恶表情时,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龙守由于自幼习武,在军中武艺超群,已经提升为偏将,原来的长矛换成了一杆黑色玄铁尖枪,总是冲在战场的最前沿与敌人撕杀,有时受伤了,小傻的箭始终朝着龙守的方向,如果有人靠近,他并直取敌人咽喉,为龙守做掩护。回到营里,龙跃第一个来为他辽伤。一个救,一个治,三人的特殊身份也帮助他们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为幽州军为数不多的存活者。

有时停军休整时,龙守经常说道:“这场仗我们一定要赢,家里的乡亲还等着我们凯旋呢!”这是他经常灌输给小傻和龙跃两人的信念,小傻还好,而龙跃总是要与他争两句才肯罢休。可是他们却忘记了,这场战役,不是别人来侵犯他们,而他们去侵占别人的领地,是一场并不光彩的战役。

三人友情深厚,但是这仗打得却是凄惨无比,大军被敌军连连挫败,那些兵将死的死,伤的伤,哀鸿遍野。能活下来的,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死去,斗志全无,足可以用苟延残喘来形容。

皇帝见此,不得不停战,双方修订盟约,而那些活下来的兵士则必须死守边防,寸步不得离开。

战争的结束,给那些盼家的士兵带来回家的希望,可是皇帝一道守防诏书,把所有人的希望都给抹杀了。同样又在一次破碎了小傻回家的希望,就连一向以保家卫国为首任的龙守也愤愤起来,但终究不敢多说什么。

而龙跃则是每天在两人面前抱怨,“我都有六年没有见着我爹娘了,小梧桐还在等我呢!你们说,现在不用打仗,还把我这个军医留在军营里干嘛?”而龙守总是道:“你放心吧!我答应你,等有回去的机会,我一定带上你的,我也想回去看看紫静了。”

小傻则道,“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说不定过两天又要上战场了!保家卫国自然重要,不过我更喜欢自由自在。”小傻眼里的忧愁似乎总是在他们谈论战事时变得更深,这仗打得就不够正义,现在平静下来,更是不愿待在这个地方。于是他又一次的萌生了逃跑念头,可这里不比幽州大营,离家那么远不说,光守卫值岗就严的多,只能从长计议。

军规可以不管,如果被抓回来,自己的性命倒无所谓,倒是把他那两个兄弟连累了就真的追悔莫及。

小傻有时看着他俩表面上斗嘴,一到关键时刻个个都舍生忘死,去救对方,让他没来由的敬佩,越是与这两人亲近些。而这两人一个豪气万丈,一个豁达开朗,自然也把小傻当兄弟般看待。

小傻并抽空将自己不是倪小傻的经过说与二人听,龙守则气得为他抱不平,“恶有恶报,那个燕总管早在几年前就被皇上调回处死了,也算是为你姨娘家里报了仇,那个红花酒楼的事,到时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让你回家,也好了却你这多年悬挂的心。”小傻总是感激地对他一笑,眼中的惆怅龙守不是不明白,而是一入军营深四海,他不过是一营中小小的偏将,权力不大。

龙跃则嘿嘿一笑,黯然无语,眼中带着和小傻同样的惆怅,似乎也想着回家。

不过二人还是一直以小傻直呼,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日子也随之安静下来,每天除了巡逻查岗,操练武艺外,别无他事。

他们的战事平静下来了,可是远在天边的幽州,却弄得人心惶惶。

几年前,幽州总管征兵,将幽州城里城外的男丁征去了四五成,剩下的多是一些达官富商人家出钱买闲在家,却没有想到,最令他们流连忘返的红花酒楼在一夜之间被灭了门。

据传言讲,是一对黑白姐妹,她们出现时,一人全身是白色,一人全身是黑色,从头到脚没有一处能够辨别身份的地方,只能从那纤细的身躯断定是两女子。当她们站在红花酒楼门前时,顿时乌云遮月,狂风大起,有如黑白无常一般,如死神的降临,长剑起落间,楼内一片惊叫,一片哀号。在场的宾客被吓得面无人色,拔脚就往外跑,看到路人就喊“有鬼!”

楼内正值青春年华的姑娘们、精明圆滑的妈妈老鸨们、掌柜先生们无一人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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