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襄看着莫衡调出来的试验数据，没看一会眉头就已经皱起。
“你们放弃的原因的是不是太武断了？”
“怎么说？”
莫衡眼神中的鼓励让阮襄瞬间出戏，这家伙怎么就那么好为人师呢！
她白了他一眼，“我当初将这几种材料列进来是因为它们的特殊性，单体虽然没有突出的特质，但跟其他材料一起搭配就常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让他们按照这个思路分析过，也做过一些试验，不过数据都不太理想。”
莫衡将过往的试验数据调了出来，然后将平板电脑递到阮襄手上。
实验室外，于兴文身边已经站了不少研究员，干净透明的玻璃窗里，莫衡阮襄二人的身影无比明显。
“小于啊，那个姑娘是谁啊？莫教授怎么什么都给她看？”
材料实验室的负责人田林原本是一个大学教授，因为资金问题手上的项目一直无法进行，他一怒之下直接辞了学校里的职位来了这边的研究所专门做研究。
现有的课题是莫衡拿给他的，研究的方向跟他之前课题类似，但思路更清晰理念更超前，所以他欣然接下然后别谁都上心。
可以说这些数据就是他的孩子，现在孩子还没长开变漂亮就被莫衡转手拿给一个姑娘，偏偏那姑娘看着就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学生，这让他怎么接受？
于兴文干咳了一声，莫衡的骚操作他也看不懂啊。
可那是自己的衣食父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不管是什么状况他都要给兜住。
“田教授，大Boss做事你还不放心吗？他肯定是有他的用意的。”
“哼，他的用意，那我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数据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片子看，她能看懂吗？”
眼见着阮襄拿起一块半成品就要往设备里放，田林再是什么都顾不上的飞身冲了进去。
“你们在做什么？”
阮襄回头，手上的动作瞬间僵住，这话问的跟捉奸一样！
莫衡见他进来来朝着田林招了招手：“这一组的数据出来了吗？”
“出来了，今天早上还出来，还没有做复查校对，所以没有录进去。”
田林双眼死死的盯着阮襄手上捏着材料的夹子，就怕她的手突然一抖，然后整块材料就报废了。
“把数据调出来我看一下，”莫衡没理会田林的紧张，转头看着阮襄：“怎么还没放进去？忘了设备怎么用了？”
阮襄：“……”
就算试验设备更新换代，也不会彻底颠覆过往的操作方式和设计理念，阮襄当年泡在实验室没少跟这些大家伙打交道，有些习惯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她从一旁找来辅助材料，然后小心的放进专门的反应皿中，一连串的操作熟练自然，不止是田林有些愣神，隔着玻璃站在走廊中的一群人全都愣住了。
“我说兴文，我要是没看错，那是动不动就跟大Boss上热搜的小明星吧？”
突然被点到的于兴文傻傻的点了点头，阮襄是什么身份这些人中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她没上过大学高中毕业就选秀出道进了娱乐圈，这么尖端的实验设备她是怎么会用的？
这种型号的设备国内一共才三台，一台在西北的某基地里，外人看都看不到，一台在北城的大型实验室里用作研发一些跟航天有关的机密材料，也是外人连看一眼都不用想。
他们这套机器还是莫衡用一个专利使用权换来的，送到他们这边才两个月。
他很确定这两个月里，阮襄从没过来过。
她到底是怎么会用的？
于兴文突然就有种细思极恐的感觉，他僵硬的咽了下口水。
“她叫阮襄，是一位艺人。”
“艺人？这也太胡闹了。”
不是所有人都对艺人有亲切感，很多科研狗的眼中只有数据还有他们倍加真心的存满电影的硬盘。
至于娱乐明星……能认全岛国所有动作明星的他们，国内的明星没准他们用巴掌就能数全。
所以于兴文的话音一落，顿时就有人不满的小声嘟哝。
“莫教授就算想追妹子，也用不着拿数据下手，咱们现在可是进展到关键期了。”
“就是，就是，三选一的关键期，再有两天性能实验做完就能出报告，赶在这会……”
这不是胡闹吗？
众人心中瞬间掠过这样一道念头，于行文已经抬手在额头上摸了摸，希望大Boss不要恋爱脑，不要看到喜欢的姑娘就降智，不然他今后有的为难。
阮襄正通过放大镜在观察试验材料在拟真环境中的实时反应。
“面料的僵硬度已经超过8%，如果压力继续增大，变形的速度还会加快。”
她直起身看向一脸紧张的田林，田林翻着数据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这不可能，这些实验全都是我盯着做的。”
摘掉手套阮襄已经准备出门，她当年的设想也许只能是一个设想，六年过去实验进度还是卡在合成材料性能不稳定这一点。
田林已经彻底顾不上阮襄在说什么，抱着数据拼命的翻找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里面是怎么回事，田老大好像受刺激了？”
几个研究员趴在窗子边，看着看着就有些呆不住，也不管于兴文是不是在后面叫他们，一窝蜂的就跑了进去。
“你们来的正好，快把前面几次的实验材料还有数据都找出来。”
田林从来不看娱乐新闻，所以半点不知道阮襄的身份，只当她是莫衡在A大的校友或是同事。
难得能遇到一个可以讨论的人，他说什么都不能将人放走了。
阮襄摘掉手套就已经准备离开，虽然在环境过于苛刻时新材料制成的织物整体表现一般，但想要依靠实验数据去申请专利已经够了。
她已经没什么需要继续看下去的地方，虽然设想是她当年提出来的，但论文发在公共平台上，谁都可以阅览或是拿去推演试验。
所以这边的成果跟她也没什么关系，看完也该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