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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钟,大马路上依然车水马龙,行人如织。
大家都在尽情享受着美好的周末时光。
车上却和外面是两个世界。
没有开窗的车厢里近乎一个密闭空间,隔绝外界所有的热闹嘈杂。
四周的空气极度安静,但重量不容忽视,压得人连呼吸的幅度都不敢太大。
尤霓霓知道这种时候不能轻易开口说话,一边默默摘下耳钉,放进包里,一边偷偷瞄了几眼驾驶座上的人。
偏偏他的脸几乎隐匿在夜色中,而窗外一盏盏的路灯不但帮不上忙,反倒成了迷惑人的存在。
她只能在明暗交替之间捕捉陈淮望的神情。
可惜并没有什么重大发现。
尤霓霓想了想,决定先用一个不痛不痒的问题试探一下。
“你找得到去我们电视台的路吗?我要先回一趟台里,整理整理今天拍的东西。”
“嗯。”
惜字如金的回答不冷不热,但至少肯搭理人,说明还有弥补的机会。
见试探的结果不算坏,尤霓霓心里稍微有了一点底,稍作停顿后,继续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啊?”
这次陈淮望没说话了。
……
果然生气了。
见状,尤霓霓叹了口气。
她发现了,生气的陈淮望比闹别扭的陈淮望难哄多了。
后一种情况只需要她抱一下就能缓和,前一种情况还必须得找到他生气的原因,好好认错才行。
然而她只能够感受到陈淮望的心情不好,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
难道是因为他刚才在视频里看见其他人对她动手动脚,吃醋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尤霓霓倒觉得没什么必要。
毕竟过程又不重要,只要她可以毫发无损地回来不就好了吗?
这么一想,尤霓霓打算和他说一说这次暗访的具体工作内容,好让他更好地理解,她今晚遇见的事都是她工作的一部分,没有办法避免。
首先,她简单说明了一下前因后果。
“这次暗访是因为我接到了一个大学生的爆料,说学校的官方兼职群里有人借着介绍兼职的名义,让学校里的女学生陪酒陪/睡,所以我今天去学校里确认了一下,发现情况属实。”
接着,进入正题。
“你可能觉得录下和介绍人的对话就行了,可是,只要校方到时候直接说一句‘他是临时工,言行和本校无关’就可以打发民众,推脱责任,大家也拿他们没办法啊,对吧?”
“为了让他们找不到借口,我必须得掌握更多的证据,证明学校对这些事知情并且允许才行。这也是我今晚参加饭局的原因。”
“不过你也知道,在那种场合,肯定免不了和那些人发生一些肢体接触,但是我很快就跑出来了,所以真的没什么,你也别因为这事儿生气了好不好,就当我是在拍戏吧。”
其实有什么。
尤霓霓到现在还觉得恶心,却担心陈淮望真的是因为她被吃豆腐不高兴,不想再火上浇油,于是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故作轻松。
说完以后,她紧张地等待着回应,希望这番解释可以多少起到一点正面作用。
尽管这个回应很有可能只是一阵沉默。
尤霓霓做好了被无视的准备,没想到竟然听见了陈淮望的声音。
他反问道:“没跑出来呢。”
问题出乎尤霓霓的预料。
她一听,微微一怔,显然没有想过这件事。
见她不说话,陈淮望也没看她,仍然直视着前方路况,又平静地问了一遍。
“万一没跑出来怎么办。”
如果可以,他才不想让她当什么伟大的正义使者。
他希望她的工作普通平凡,不需要每天面对各种突发状况,只要平平安安就好。
可惜这个假设不可能成立。
所以,当她还在庆幸这一次的成功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担心她下次再遇见类似的情况,一个人究竟还能不能应付过来了。
尤霓霓不知道他的担心,这次反应了过来,回道:“怎么可能跑不出来,好歹我……”
然而话没说完,车子猛地停了下来
由于惯性,她整个人往前倾,撞上陈淮望护在她胸前的手,而后又被安全带一下子拉了回去。
尤霓霓有种玩云霄飞车的感觉,坐着缓了缓才回过神,不解地看向身边的人。
路灯终于不再不停跳跃,她也终于可以看清陈淮望的脸了。
虽然大部分依然被一片黑暗笼罩,但可以清楚看见紧绷的下颚线条,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怎么可能。
轻描淡写甚至胸有成竹的四个字让陈淮望的脸色瞬间冷下来,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自信。
看来她还压根儿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陈淮望收回手,一双黑眸却仍盯着她,冷声道:“你考虑过被下药的情况吗。”
“……”
尤霓霓张了张嘴,又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再次被问得哑口无言。
她好像……确实没有考虑过。
应该说,她考虑过,但潜意识里觉得这是一场已经提前谈好的交易,那些人不至于再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强迫人,于是又很快排除了这种情况。
现在回想看看,这种情况也不是没可能发生。
如果她刚才没有及时逃出来,又被那些人知道了她不愿意“卖身”,说不定真会用强的。
……
等等,原来陈淮望生气并不是因为吃醋,而是因为担心她遇见危险?
尤霓霓的嘴巴张得更大了。
认清真正的问题所在后,她反倒丧失了能言善辩的技能。
其实王定胜也老是说她想问题太过简单,没什么危险意识,因此很少交给她暗访的任务。
她本人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毛病,偏偏她每次暗访都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以至于她没有太把这话当回事儿,反而觉得自己运气好。
现在陈淮望的态度终于让她知道重视这件事了。
尤霓霓无法反驳他的话,不自觉地垂下脑袋,手指在座椅上画圈圈,低头认错:“好嘛,这次是我不对,以后我做事一定会考虑得更周全一些,再也不冲动了。”
说这些不是为了哄人,是她真的知道错了。
不过,陈淮望能相信她的保证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于是他不为所动,但语气比刚才温和了一些,说道:“如果没做到呢。”
“……”
画圈圈的手一顿。
尤霓霓马上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他。
见胜利就在前方招手,为了表现出自己痛改前非的决心,她不惜用饭碗作为赌注,竖起手指,承诺道:“如果没做到!我就立马辞职!换一份工作!”
这个保证还算是说到了点上,萦绕在陈淮望四周的低气压逐渐散去。
车厢里空气重量似乎也轻了不少。
希望的曙光越来越亮,尤霓霓重拾信心,往他的身边挪了挪,悄悄去牵他的手,再次试探道:“那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陈淮望垂眸,睨着她那只不安分的手,在她得逞的时候,“嗯”了一声。
随着话音落下,尤霓霓悬着的一颗心跟着落回原处。
她松了口气。
既然陈淮望不生气了,也没有吃醋,那她终于可以实话实说,放心大胆地吐苦水了吧。
尤霓霓早就攒了一肚子的话,憋不住了,立马吐槽道:“不过你不知道今天那个老男人有多恶心,居然趁我不注意偷偷摸我!回去以后我一定要好好洗个澡!”
摸?
陈淮望以为她只是被搂了下肩,闻言,黑眸微眯,抬高视线,重新落在她的身上。
“摸你哪儿了。”
“这儿!”
尤霓霓没有察觉他的情绪变化,指了指不能被裙子完全遮住的大腿,顺便解释了下楼梯间的事。
“但是你放心哦,我绝对不可能让我自己吃亏,所以刚才他把我拉进楼梯间的时候,我趁机痛打了他一顿!打得他趴在地上求饶!”
她的报复大获成功,可陈淮望并不是很感兴趣。
他盯着那片被别人碰过的肌肤,眸色渐浓,像是想要擦去残留在上面的看不见的痕迹,继续问道:“还有哪儿。”
还有哪儿?
这个恐怕就说来话长了吧,而且现在在出租车上也不方便……
……
不对,这种时候他不是应该帮她一起骂人才对吗,怎么反倒开始灵魂拷问起她了呢?
听他的语气不太对劲,还在痛快发泄的人清醒过来,赶紧止住话头,忽然觉得自己刚才想错了。
也许陈淮望不是不在意她被人吃豆腐,而是在关乎生命安全的问题面前,他暂时没工夫追究吃豆腐的问题?
这个可能性让尤霓霓犯了难。
她现在只想打自己的嘴巴,心想早知道就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地方了,比如被摸了下手之类的。
当然了,她也只能想一想罢了。
毕竟今晚在饭桌上发生的事到时候肯定会在新闻里放出来,就算她想隐瞒都没有办法。
察觉身边的人情绪不对劲后,尤霓霓瞬间回过神,连连摇头,回答道:“没有了,就只摸了下这里,顶多五秒!”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过了最佳承认错误的时间,还是她的话失去了信用度,就算她已经说了大实话,陈淮望依然没有要原谅她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
……
刚才不是还很严肃吗,为什么突然变成这个画风了?
尤霓霓当然不讨厌和他之间的亲密行为,只不过现在时间地点完全不对。
因为他这样做根本不是因为情到深处的情不自禁,更像是在惩罚她吧。
于是她立刻按住陈淮望的手,强行制止他的动作,试图用玩笑话驱走车厢里的暧昧空气,奇怪道:“今天不是满月啊,你怎么兽性大发了?”
没反应。
……
软的不行只好换硬的了。
尤霓霓改变策略,一边把他的手往外拽,一边说道:“这位先生,你能不能先专心开车,有什么等下次再说啊,我还急着回去加班呢。”
闻言,陈淮望抬眸看她,趁她分心,用实际行动回答她的问题。
“还不够专心吗?”
“……”
不是这个开车啊!
他的手指仿佛带电,被碰过的地方全都变得酥酥麻麻,挤走人的理智。
这种感觉对于尤霓霓来说十分陌生。
她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体验,有些招架不住,只觉得身上的力气一点一点被抽走,按住他的手也不知不觉慢慢松开。
在陈淮望越来越过分的时候,她的喉咙间不小心逸出一声不可描述的声音。
……
飘走的七魂六魄瞬时通通归位。
尤霓霓被吓得半死,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发出的声音,感到万分羞耻,转过脑袋,把脸埋在椅背上,同时紧紧抿着嘴唇,生怕再叫出声来。
然而身下的那只手还是没有消停的打算。
这下尤霓霓有点气不过了,觉得这都是陈淮望的错。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换更硬的。
于是她抬起头,指责道:“你……你这个人处理问题的方式怎么这么不健康!有事说事,别搞这些小动作!还有,快点把手拿出来!”
还好这一招更硬的招数奏效了。
陈淮望没有再无休止地欺负她,不介意当一次趁人之危的小人,开出放过她的条件。
“以后不准再接这类新闻了。”
原本他不想干涉她的工作,但现在不得不干涉。
尤霓霓一听,“为什么”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幸好突然灵光一闪。
她及时反应过来,聪明了一回,挺直腰板,和他讨价还价。
“不好意思啊,我的男朋友才能管我。请问你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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