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溪听得出清风的话外之音,深吸口气,问道:“世子的病是若心干的?”
清风摇摇头:“不知道,没有丝毫线索是指向她的。”
“这位世子你可查过?”沈若溪问。
“无需查,我见过此人。而且他和幸合公主的关系很好,幸合公主对他的评价也很高。文武双全,才貌不凡,人品也不错,他至今尚未娶妻,府上也很干净,没有乱七八糟的莺莺燕燕,若心嫁给他不亏。”
所以这西楚皇帝待若心还是极好的。
沈若溪若有所思,不说别的,单单是这位世子府上很干净这点,她就很欣赏。
她就欣赏那种洁身自好的男人。
“世子的事情稍后到了公主府在说。”沈若溪拿着折子,指着上头的一处问道:“这可是真的?你查清楚了?”
火药对外出售是最近才开始的,若心能有本事那么快买到火药已经出乎沈若溪意料,清风他们竟然还能这么快查到情报。
这份情报上头说,若心的火药是麒麟城帮忙买的。
“查清楚了,若心确实是通过麒麟城才得到那么多火药,具体情况傅少锦已经派人回去查了,目前还没有结果。”清风回答。
“若心那批火药,幸合公主可有安排?”沈若溪问。
“没有安排。这事幸合公主还发过火,收到情报的时候她本来要直接派人去劫持火药的,可若心却直接在皇上面前透露了贺寿礼物的消息。现在她也不敢去劫持了,若是东西丢了,若心不管有没有拿到证据都能去皇上面前告状。”
西楚皇帝现在对东秦的火药简直趋之若鹜,加上若心购买到的数量不小,要是被幸合给抢了,西楚皇帝铁定不会轻饶。
若心现在都需要到西楚皇帝面前透露消息来保护自己那批火药,看来她如今的势力确实不如从前了。
沈若溪这便没再多问,到了公主府,幸合早就在等着她了,一见她来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故作娇媚:“秦王妃,奴家可想死你了!”
沈若溪快被她一身脂粉味儿给熏晕了,还没想好要怎么反应,幸合拿手肘捅捅她:“北子靖是不是犯错了?”
沈若溪一愣,一脸的诧异:“你这话从何说起?”
她跟北子靖的问题,还没弄到连远在西楚的幸合都知道的程度吧?
幸合雍容华贵的转身,扶了扶满头的珠翠:“就在一刻钟之前,他先你一步到了我这儿,居高临下的命令我必须让你住在公主府。”
“若是办不好此事让你回到了客栈去住……他没说要把我怎么着,但神情吓人的很。你是不是在客栈藏男人了?”幸合笑的花枝乱颤,很没正经的问。
沈若溪听得黑了脸,她一直在想北子靖在何处,感情他已经到了西楚了啊。
还知道她住在客栈,他是一路尾随着她吗?
跟踪狂!
“他在何处?”沈若溪冷着脸问。
“一听说你到了,就躲起来了。”幸合一点都不隐瞒,说着笑盈盈的回头看沈若溪:“他还让我别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你。”
看着幸合那笑意,沈若溪忽然有点无语:“……那你还说?”
幸合笑的更开心了:“你不知道北子靖听见你到了之时那怂样儿,我真是这辈子都没有想到北子靖也会有那样的表情。”
北子靖……怂?
沈若溪脚下微顿,想象了下,却感觉怎么想都想不出北子靖怂起来是什么样。
她没继续这个,问道:“清风说你着急见我是为了世子的病情?”
说起那位世子,幸合瞬间正经了:“我早就让人去把他接到我府上,此刻应该快到了。他的情况真的很奇怪,好好的人突然病倒不说,整个西楚的大夫没有一个能查出问题来。”
沈若溪忍不住看了幸合一眼:“术业有专攻,每个大夫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不可能一点问题都看不出来。”
医学也分了很多科目,内科、外科、骨科、脑科、牙科等等的。
古时候的大夫可能分的不会那么详细,但是那位世子双目失明、口不能言又瘫痪的,这么多情况加在一起,总会有精通某一样的大夫查得出来情况。
沈若溪的医术很好。但她也不会觉得就她懂医术,其他大夫都是庸医。
幸合闻言蹙眉,她当然听得出沈若溪话里头的意思:“不但皇宫好几名御医去给顾淳看过病,也从外面请过大夫的。”
“顾”是西楚的国姓,顾淳是那位世子的名字。
沈若溪耸耸肩:“那你是因为什么要把那位世子接到你的府上?”
不可能每个大夫都看不出异样,只可能看出异样了不能说。
大夫这个职业没有什么权力,没有多大前途。可是,这份职业却掌握着人的生死。若心怕是也看出了这一点,宫里头那些御医很可能都是她的人。
“顾淳的侍卫告诉我,平南王妃对顾淳的日常服用的药物动手脚。”幸合蹙着眉头,她也想到了,这个平南王府,恐怕都在那位王妃手里了。
沈若溪侧眸看了她一眼,好奇道:“世子不是王妃的亲生儿子吗?”
一般只有嫡子才能继承世子之位,除非是这位嫡子实在不堪。
“是亲生的,可我那位皇婶一向偏心,比较疼爱她的小儿子。鬼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或许觉得顾淳反正都是废人了,绝了皇叔的心意,正好改立世子。”
幸合说起这个脸上就是一通嘲讽,想来她和那位皇婶的关系不怎么样。
果然,她道:“而且那老女人一直看我不顺眼,连带着就看跟我走得近的顾淳也不顺眼。”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沈若溪一直就知道这个道理,所以虽然从小无父无母的,她也没觉得自己是很不幸的。
她沉默了很久,非常非常的久,才十分慎重的看向幸合,很严肃的问道:“你睡过那位世子么?”
清风不是说了么,那位世子一表人才……
幸合闻言忽的止步,脸上的表情,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沉默了好久,她才从牙齿缝里挤出五个字:“那、是、我、堂、弟!”
她给人的感觉当真这么放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