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躲开及时,没被陈冉踹到,笑的贼贱说:"陈冉你还踢我,妹妹你放心,你要是想知道陈冉过去的黑历史,来问我,我和他从小一块长大,知道他不少黑料。"
"你当着人家的面威胁,陈冉削不死你!"
"怕什么,我手上可是一堆陈冉的把柄,敢动我,回家是想跪榴莲吧。"
……
相对于他们热闹玩笑的氛围,薛菱表现很冷淡,就是笑也只是微笑,他们几个人还以为她是害羞不好意思,也就点到而止,没有继续调侃。
薛菱被他禁锢在怀里,她不敢动,坐在他大腿上,隔着衣服布料能感觉到彼此的体温,这个姿势太亲密,她一扭头,耳边温热的全是他的呼吸,他不用男士香水。身上却有股淡而寡的薄荷味,好像刚才吃完饭他吃了颗薄荷糖。
陈冉更加圈紧她的腰,贴近她耳畔说:"摸牌专心点,手别抖,别害怕。"
酸,除了酸还是酸。
他们几个夸张的捂着鼻子,做出呕心的动作。
陈冉又是一脚过去,踢中了,笑的贼贱。
"你大爷陈冉!"
陈冉轻描淡写说了句:"到你了,别让我家宝贝等久。"
薛菱一直没怎么说话,都是他们几个在说,她想走来着,但是走不掉,她答应了陈冉在外面给他面子,再怎么不满也不能当着他朋友的面发脾气,所以一晚上她都没怎么说话。
他们打麻将是真的打麻将,一边闲聊每个人这几年的近况,轮到陈冉的时候,因为他把薛菱带过来了,就问他:"你是打算定下来了?"
陈冉点了头,教薛菱看牌,一边说:"老大不小了,该安定了。"
"你这话说的,搞得好像多老似的。我们这一帮人就你彻底想安定,其他人还没有着落,对了,让你家这位介绍个呗。"
陈冉:"别打她主意。"
薛菱抬了下头,也没说话。
陈冉的左手搭在她腰上,往上挪了几分,轻轻捏了捏她的腰,她敏感皱眉,立刻看他,眼神示意他安分点,他假装没看见,不过老实了一点。
"别听他的。我可不会让他们祸害你的小姐妹。"
这话是陈冉对她说的。
薛菱拧眉,没说话。
就当他们开玩笑,没个正经,她不放在心上。
"说真的,薛菱,我以前见过你,你应该不记得我了,你经常跑的那间酒吧还记得不。"
"嗯?"
"我算那间酒吧半个老板,我见过你几次,出手阔绰,你朋友也很多。"
薛菱终于开口,说:"我也记得你,见过好像,刚才没想起来,现在想起来了。"
他又笑:"可不是嘛,你是不是有个小姐妹,齐肩短发,眼睛很圆很亮,很瘦的那个,还记得吗?"
他描述的,是方随。
薛菱说:"不知道你说哪一个。"
"真记不得吗?长得很乖巧那个。"
薛菱执意假装不认识,摇了摇头。
陈冉见此开口说:"孟宋,你闭嘴吧,说不认识就不认识了,怎么,看上那个女的了?"
搞了一晚上,薛菱才知道他叫孟宋。
孟宋嘿嘿笑:"还不是见到漂亮妹妹,腿软走不动了,你再想想,要是哪一天想起来了一定要告诉我!"
薛菱嗯了一声,心里说了句,怎么可能告诉你。
她又不是傻子,了解这帮人的私生活多乱,包括陈冉。
陈冉也是成年人,即便嘴巴上一直说喜欢她喜欢她,和她在一起,可他外面还是有其他女人。
那次吵架,她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看到了衣服上的口红印,也不知道那女人是不是故意的,把痕迹留在他身上,他也没清理就回来,她觉得厌恶,也庆幸,她不爱这种男人。
陈冉可以对她深情款款,嘴巴上说多喜欢她,可实际上,他也只是个普通男人,不会因为哪一个女人而洁身自好,浪子回头。
他的本性就是如此。
大概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陈冉的朋友也不见不得都是好男人。
服务员上了甜点和果汁,还有水果,摆满了桌子。
薛菱不想玩了,中途下桌让了位置,她就去沙发上坐着玩手机。
他们的下半场活动原本不是在这打麻将,应该去酒吧喝酒的,因为薛菱在,所以才没有去酒吧。
晚上吃饭的时候,薛菱喝多了饮料,刚去过洗手间。她又想去了,看陈冉他们打牌打的专心,没注意到她,她也就没告诉陈冉一声,她就去洗手间了。
这间会所是出了名的高消费,来这的人群非富即贵,连同走廊的灯让人迷离炫幻,装修风格偏中世纪的欧洲城堡,两道墙壁上挂着名画装饰,看起来价格不菲。
薛菱上完洗手间忽然想抽烟,就让经过的服务生去帮她买烟。
会所都有烟酒出售,就在一楼大堂那边,她在七楼的偏厅等着。
陈冉也没告诉她会来这种地方,她穿的比较随便,黑色低领短袖和修身牛仔裤,青春朝气,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打扮,她也没化妆,头发长了很多,柔软披在肩上,像一段丝绸。
原本类似这种地方对她来说,她非常熟悉,有一段时间没接触,多少有些不适应。
所以玩牌的时候总是出错,输了一点,陈冉也不在意。
……
陈冉一直看手表,心不在焉的,准确说,是薛菱一直没有回来,她刚才出去也没说去哪里,他就认为她是去洗手间了,可都过去十几分钟了,还不见她回来。
"到你了,别想跑,今天不把你裤裆赢回来,我就跟你姓!"
孟宋输红了眼,咬牙切齿说着。
陈冉干脆把牌推出去,说:"不打了,算我输,我去看看她。"
"你着什么急,最多是去洗手间,不然还能去哪里,你回来,先打完这把。"
陈冉听不进去,打开包间的门就走出去,步伐匆忙,一边走一边给薛菱打电话。
有服务员急匆匆跑过来,差点撞到陈冉,那服务员似乎认出他,连忙说:"陈先生,刚才跟您一块来的女士出了点麻烦,就在楼下大堂,您方便跟我来一下吗?"1
高档的会所的服务员岗前培训都会了解经常来这玩的客户,陈冉也不例外。
陈冉一听,声音瞬间冷下来:"出什么事了?"
"您跟我来。"
……
薛菱拿了烟回包间路上出了点问题,她迷路了,手机又没信号,一直在兜圈子,她出来的时候又不记得包间房号,没办法问服务员。
她只能先去一楼大堂找前台帮忙。刚好就遇到了陈冉以前的其中一位前任。
陈冉以前的女朋友她见过好几个,最近的一个就是争执坐副驾那位,当时方随也在场的那次。
她想假装不认识直接走掉,然而那女生已经看见她了,径直就朝她走过来,二话不说扇了她一个巴掌,她躲不掉,被打了一巴掌打懵了。
紧接着那女生骂了一句:"贱人,看不出来你这么贱,以为你是陈冉朋友,结果呢,表面上做朋友,暗地里做白莲抢我男朋友。"
薛菱的脸火辣辣的疼,她也不犹豫,立刻一巴掌扇回去,打的她手掌都疼,还发红了。
"你还敢打我?你有什么脸还手!"
薛菱:"我为什么不能打你。"
"你抢我男朋友,还有脸打我?现在这年头做小三都这么理直气壮吗?"
薛菱不急着反驳,而是问:"你男朋友是谁?"
"你还装傻,除了陈冉还能是谁?!"
薛菱说:"你搞错了,我也不是他女朋友,真正意义上的不是,你找我发火没什么用,去找陈冉才有用。"
那女生被戳中痛处,气的面目狰狞:"就是因为他才不理我,你还让我去找陈冉,你有什么脸说这种话,你还装,所有人都知道陈冉跟你在一起,就我被蒙在鼓里,你能耐真大。"
薛菱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和她争论不休,转身要走,谁知道那女生直接轮包砸过来,她毫无防备,被砸的惯性往前栽了几步,就差一点摔在地上,还是有人扶住了她,她才没摔在地上。
是陈冉,他来的及时。
他一出来,那女生原本很慌,又反应过来,眼含水雾,满腹委屈的样子。
薛菱站稳拉开点距离,陈冉摸她头,检查有没有伤,发现没有异常,又关切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边上有站着看的人。刚才她们俩起争执也没人上前阻止,陈冉环顾一圈,骂了句:"看什么看,滚,有什么好看的。"
薛菱就脸有点红,被打过的地方还有点发麻,她忍了忍,推开陈冉,往后退了几步,说:"我没伤哪里,你别碰我,难受死了。"
"你哪里难受?我看下。晕不晕?"陈冉关心问她。
薛菱都不理会,而是看着边上的女生,说:"他来了,你要撒泼打滚还是干什么都找他,别找我,我不想掺和你们的事。"
陈冉皱眉:"薛菱。"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她说完抬腿就往外走,谁都不理。
陈冉没追过去,脸色发青,转头看着站在边上的女生,是他当初把人带到薛菱跟前的,但他不知道会有今天这个局面,要是知道,绝对不会把人带到薛菱那。
他气的发笑,说:"怎么,还想要多少钱?"
这女生是他养过的小情儿当中身材最好的,但他妈也是最作的一个,他骂自己瞎了眼,因为无关紧要的人,把薛菱惹毛了。
小情儿害怕他的笑容,声音发颤,没了她刚才的气焰,说:"我不是找你要钱……"
"不要钱要什么?还是说你想把我女朋友气走。你就高兴了?"
她没话说了,她也没想到陈冉今天会出现在这,她以为就薛菱一个,所以才找她麻烦。
陈冉跟她分手,一定是因为薛菱的缘故,所以她找朋友打听,这一打听才知道最近发生的事,陈冉真的跟薛菱在一起了,她气不过,觉得自己被陈冉玩了,所以才把气发在薛菱身上。
她不甘心,还对陈冉抱有期望。
陈冉厉声质问她:"刚才你打薛菱了?那一只手?"
……
薛菱先离开的会所,脸颊还火辣辣的疼,一个女生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怎么打人的劲那么大,她也是倒霉,这都能被陈冉前任撞上。
也怪陈冉,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净招惹女人。
她也愈发庆幸,她爱的不是陈冉这种男人,程竟才不会这样,他有成年人最温柔的克制和自律,保持距离,不会乱搞关系。
薛菱离开的时候没拿背包。就拿了手机,但是电量不多了,只剩百分之十,撑不到她回去。
等公交也要时间,还便宜,她就站在公交站牌等着。
晚上十一点左右,没有那么多人,公交车来了,她也没多想,低了低头,拿出二维码付车费,然后抬头走到车最后面坐下。
她没发觉,自打她上了车,有一道视线一直跟着她。
程竟今天收工晚,身上的工作服有油漆,虽然干了,他怕弄脏公交车的椅子,就站在后门那,他是侧着身站着,左手扶着杆子,他怕被薛菱看到,低了低头,胳膊挡住脸。
换做平时的薛菱,无论何时都能第一时间发现程究,可今晚的薛菱,心不在焉,状态很差。
程竟一直默默注视她,怕被发现,等她坐稳后,他就绕到前面背对着坐下,透过车头前的镜子,小心观察。
他心跳如鼓,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她,她的样子,好像出了什么事,他心里深深的担心和忧虑,可她说了,不要再联系了,所以他不能主动打扰她。
到站要下车,薛菱起身就下车。
而程竟也跟着一起下车。
他不知道薛菱住在哪里,他以为她回家了,应该在家里住,等送她到家门口,亲眼看到她平安到家,他就走。
经过了几个路口,薛菱忽然停了下来,弯腰系鞋带,他立刻往后退。找遮挡物挡住自己。
他心跳如鼓,生怕被薛菱看到。
又过了一个转弯角,程竟连忙追过去,却看不到薛菱,他到处找到下,依旧没有薛菱的身影。
巷子灯光昏暗,里面幽黑,什么都看不到。
他忍不住喊了声:"薛菱?"
没人应。
过了几分钟,他又喊了句:"薛菱?"
躲在暗处的薛菱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又一下,要跳出来似的。
她听到了程竟的声音。以为是幻听,结果是真的。
这巷子她比程竟熟悉,所以能躲在暗处,程竟发现不到她。
他还站在那,影子被昏暗的灯光拉的很斜长,似乎还在找她。
薛菱不出去见他,心里默默祈祷他赶紧走,别再出现。
程竟没找到她,他猜想,也许她发现了他,并不想见他,所以才躲起来。
她这么机灵。半夜被人跟踪肯定会发现。
这么一想,他眼里的寂寥汇聚成海,他扯了扯嘴角,无力笑了下,对着四周说:"你注意安全,晚上别一个人回家。"
角落的薛菱已经控制不住眼泪肆意泪流。
他又说:"你毕竟是女孩子,一个人晚上回家很危险,要是你不想见我也没关系,让我确认一下你是不是安全的,我就走。"
"你说一句话,说什么都行,我听到声音就走。"
"……"
"我不会纠缠你。薛菱,我只是想确认你是不是安全。"
"……"
黑暗中,薛菱终于回应他:"你走吧。"
顿了顿,空气有十几秒的凝重,他说:"好。"
其他的再没有,一个字多余的都没有。
脚步声越走越远,薛菱觉得,他是想让她听见他真的走了,所以才故意发出脚步声,让她放心。
就连告别,都那么温柔,都舍不得她害怕,让她放心。
脚步声彻底消失了,薛菱蹲在角落,靠着墙,在黑暗看不到的地方,满眼的泪水。
这一天后,薛菱生病了,心中郁结导致身体免疫力下降,感冒发烧跟着一块来折磨她。
她在出租房里躺着动弹不得,去过附近的小门诊量过体温也打过针,回到家吃了药睡了觉,一觉醒来还是不见好转,她头疼的要死,嗓子发哑,甚至一度发不出声音,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能是受凉加上三餐不准时才生病。
她说不出话来,干脆躺着,干瞪着看着天花板,保持不动,头才不痛。
她一动,头就痛,就像有人拿针扎她的神经。
她没去上课,辅导员打来电话问她怎么了,她说说不出话,一直咳嗽,就给辅导员发短信,告诉她,她说不出话生病了,要请假,辅导员听到她在咳嗽,就说好,让她病好回去补假条。
她打字回复说好。
放下手机,她觉得自己快不行了,又想死,这样就可以去跟薛郁见面,跟薛郁说声对不起,可她没这个勇气,迷迷糊糊之间拿手机给方随发短信,让她帮忙叫下救护车。
她还不能死。
要活下去。
她还有程竟,她想见他,不能就这样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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