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方小笙也不信。
方小笙俯身，打算确认下现在的情况。面前是一个卖饰品的阿婆。
方小笙随手拾起一个翠玉扳指，成色不是很好，材质也就那么回事。
不过这不是方小笙的重点，重点是，她要打听这个黑市的虚实。
“阿婆，今日这黑市怎么人这么少？”
阿婆指了指方小笙手里的扳指，“这个扳指四钱银子。”
虽然扳指的成色不好，但是四钱银子也算是价格公道了。不过这不是重点。
方小笙又大声了一点，“阿婆，平常黑市也这么点人吗？”
阿婆依旧如同没有听到一般，见方小笙没有要掏银子的意思，猛地坐起身从方小笙手中抢下扳指。
方小笙哪里想得到阿婆会突然发力？手中的东西就被阿婆重新摆回了地摊上。
阿婆低头不看方小笙，口中依旧碎碎念叨着，
“四钱银子，不能再少了，寻人启事要一两，托人找人要五两……”
阿婆开始掰着手指头数起来。
旁边一个中年汉子看见方小笙一脸茫然，热情得开口，
“小姑娘第一遭来黑市吧？往年这时候来黑市的人都在后面那条街的梦仙楼参加拍卖会呢，至少要到下午人才会多起来。真正的黑市开始，得到明日了。”
那汉子摊子上摆着不少皮毛货，一个个都有着浅浅的灵光，看起来是灵兽的皮毛。
方小笙深知自己囊中羞涩，倒是不愿去拍卖会上凑什么热闹，不过这样一来，想必婉儿他们一定就在梦仙楼了，方小笙倒是放下心来。
“谢谢大叔，这位阿婆这是怎么了？”安心的方小笙，对这位古怪的阿婆起了好奇。
“你说她啊，唉，命苦呗。
这老太婆二十年前收养了一个男婴，取了个小名儿叫阿虎。本以为是养儿防老，谁想到，竟然是个讨债的。
那老太婆对这个儿子视如己出，细心照料，一直养到二十岁大，那养子却不是个省心的。
打小儿就体弱多病，把老太婆那点体己都拿出来给他看病，直到七岁左右才算好些。只是这年年汤汤水水的药灌下去，老太婆这日子是过的一年不如一年。
你说这小孩子有病，又不忍心扔了，若是懂事些也就罢了。偏偏阿虎还是个胆大妄为的，今儿闯古宅，明儿个下深井的，每每回来都带一身的病。
这小子还常胡言乱语，一会儿说这家风水不好，一会儿说那里要挪祖坟，疯疯癫癫的，大伙儿也都不太搭理他。
就这样好不容易养到十五岁，那小子似是回心转意了，说什么不让老太婆再这么养着他，要自己挣钱养活老太。
大伙儿都为他的想法感到欣慰，都说能帮就帮一把。哪想到，这小子所谓的活计，居然是摆摊当起了算命的。”
方小笙听得啧啧称奇，那大汉讲得唾液横飞，不一会儿就聚来了不少的小贩客人来听。
这会儿没什么生意，大家倒是愿意听大汉讲这些张家长李家短的小事。
虽然有些人已经听过几遍了，但是还是跑来打发时间。
这里那大汉丝毫没有受人多的影响，可见也是常有的事情，继续说道。
“咱们一个地方的，都知道这阿虎整天神神叨叨的，因此也就最开始的时候捧了捧场，后来也就都不怎么去了。
毕竟这小孩子怎么长大的大家都亲眼看着，若说他突然能通神意，谁都不信。也就是给他一点算命的辛苦钱，对于他的说法做法都不太在意。
时间长了，阿虎也发现大家都是在接济他，倒是把摊子收了，不算命了。
本以为这回他该老老实实的务农了吧？哪想到那小子性子倔着呢，居然收拾了东西，打算出村，到别的地方给人算命去。
先是将他娘留在村里，找了个妥帖人照顾着，人就走了。大家都可怜老太婆，都不指望这小子能回来，所以能帮着就帮着照顾一下。
谁知道不过两年，阿虎居然亲自回来接老娘。
那会儿他说，他在京城给人算命，得了不少银钱，所以接了老娘到京城养老。
大伙儿哪个不为老太婆高兴的？都说这儿子虽然是个养子，但是心思倒是实诚。都说老太婆福气好。
当时咱也没现在这个年纪，十七八岁，正是一把子力气没处使的时候，头脑一热，就说要跟着一起来见世面。阿虎倒是爽快，带着咱们一起到了京城。
真像他说的那样，阿虎在京城有个大宅子，咱就给这大宅子当起了管家，顺便照顾着独居的老太婆。
本以为老太婆虽然前半辈子苦些，可是总算是熬出头了，可以享清福了。哪想到，又出事了。
十年前，阿虎二十岁整，还像往常一样摆摊算命，挂着个‘十挂九不准’的招摇牌子。可是哪想到，就这么突然一下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失踪了！
阿婆哪能受得了这个打击，当即昏过去了一天一夜。等人好不容易抢救过来的时候，老太婆满脑子都是儿子，没完没了得叨唠要去找儿子的事情。
可是这贴寻人启事、托人找人，哪样不要用钱的？把个宅子里的家产花了大半，依旧一点消息都没有。
后来一打听，你们猜怎么着？”
众人被大汉说得正心里痒痒，哪里顾得上回答，都催到。
“到底怎么样，你说呀！”
大汉从腰间拿下一个水囊，咕咚咚喝了大半囊的水，这才继续说道。
“那阿虎也算是倒霉，被京城四方路上的诡道给吸进去了！”
听了这话，便有京城人士提出质疑。
“不应该啊，那四方路有诡道一事，早多少年就在城里传开了，大伙儿都会注意着的，你说这事是十年前发生的，那这阿虎应该也是知道诡道的，怎么可能还到四方路附近去转呢？”
大汉早知道有人会这样问，回答的很是迅速。
“说来这事才真是奇怪，阿虎能有银钱在京城买宅子，据他说是给一个大人物算命得来的，而那个大人物，当时就是在四方路附近出现的。
阿虎初来京城的时候，京城还没人认识他，他哪能在个固定地方摆摊呢？都是拿着幡子和铃铛走街串巷给人算命的，那天恰好就在那里碰到了那个大人物。
只不过后来阿虎走的早，倒是不知道那大人物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