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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阳!”她脑袋嗡嗡作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过去,.la[棉花糖]
周围有好心人帮忙打了急救电话,就在医院门口附近,急救车很快赶到。
明阳被送进急救室,温雨瓷看着满手鲜血,双腿发软,倚墙瘫坐在地上。
她整个人都是懵的,做梦一样。
前一秒,她还挽着明阳的胳膊,有说有笑说请他吃饭。
后一秒,明阳忽然跑出去,两人一个跑一个追,不知道怎么了,明阳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的手上身上都是明阳的血,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放着明阳折返身,用力将她推开的一幕。
她是怎么了?
她和明阳不一样,她是个正常聪慧的正常人,她怎么会犯这种低级可怕的错误?
她亲手把明阳推向了死亡。
如果明阳死了,如果他死了……
她抱住自己的肩膀,将脸埋进膝盖里,痛哭失声。
她承受不起。
她真的承受不起。
如果明阳因她而死,那她这辈子都将活在自责和悔恨当中,再无快乐和幸福可言了。
坐在冰冷的地上,她浑身发冷,哆嗦的厉害。
这个时候,她好想有个肩膀靠一靠,好想有个怀抱,让她依偎一下。
可是,顾少修不在。
以前每次有事的时候,他总会陪伴在她身边,温柔的安慰她,将她揽在怀里,拍抚她,温暖她。
他不在的时候,她能抱住的,只有自己的肩膀。
她好想念。
想念他,也想念明阳。
她不要明阳死。
她刚刚下定决心,以后多陪伴明阳,多关心他,多照顾他,她还什么都没做,她不要他死!
她将脸埋在膝盖里,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她很久没这样哭过了。
她害怕。
她不怕困难,不怕受苦,可她害怕死亡。
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她不要明阳死,不要。
“嫂子。”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恍恍惚惚似乎听到有人叫她。
她满脸泪痕的抬头,眼前是模模糊糊的谢云璟的脸。
她擦了把脸上的泪,“你怎么来了?”
“清予让人打电话给我,说明阳出事,你状态不好,让我过来看看你,”谢云璟蹲在她对面,脸上没了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la[棉花糖]
“樊清予出来了没?他有没有说,明阳怎么样?”温雨瓷看向依然亮着红灯的手术室。
“放心吧,”谢云璟将手搭在她肩上,用力握了握,“明阳不会有事。”
这话,说了等同于没说。
温雨瓷倚着墙,依旧止不住的哆嗦。
见她脸色惨白的倚在墙上,哆嗦成一团,谢云璟有些无奈,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嫂子,你别这样,修哥不在,我们得照顾好你,到时明阳没事,你再吓出个好歹,我怎么和修哥交代?”
温雨瓷摇头,“我没事。”
只要明阳没事,她就没事。
若是明阳有事,那她……
她不敢再想下去。
谢云璟知道,这种情形下,他劝温雨瓷什么,温雨瓷也听不下去。
他掏出电话,命人弄杯热水上来。
顾家这兄弟几个,只有他常年身边跟着保镖,以防一个不注意,被他继母要了他的小命。
很快,跟在暗处保护他的保镖,不知从哪儿弄了杯热水来,恭恭敬敬递给他。
他再次蹲回温雨瓷面前,将热水塞进她手里,“嫂子,你喝点水,稳稳神,你脸白的像鬼。”
若是平时,温雨瓷一定会忍不住呛他几句,可是今天,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接过水杯,将水杯抱在手中,她觉得神思恍恍惚惚的,总觉得身边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像是做梦一样。
谢云璟劝她坐到一边排椅上去,温雨瓷觉得四肢发软,没有力气,一动也懒得动。
谢云璟见她坐着不动,叹口气,无奈的在她身边坐下。
他屁股刚一着地,手术室的灯灭了,他弹簧一样又从地上跳起来,快步迎过去,问走在最前面的樊清予,“怎么了?”
樊清予摘下口罩,一如既往的清冷,“没有生命危险。”
“人现在怎样?醒了没?缺胳膊断腿儿了没?有后遗症没?你多说几个字能死啊?”谢云璟对他的言简意赅非常不满。
“没有,留院观察!”樊清予重新戴上口罩,酷酷的走了。
谢云璟气的语塞,冲他的背影没好气的晃晃拳头,看了一眼温雨瓷,又赶紧的冲到她身边,“嫂子,你怎么样?”
大概是从地上坐太久,也或许是受惊过度,温雨瓷扶着墙站起,眼前发黑,眼晕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神清目明后,见谢云璟站在她近前关切的看她,她勉强扯扯嘴角,“我没事。”
“嫂子你放心吧,刚刚清予不是说了吗,明阳没事,你放心,再有别的事,我去找他。”
“嗯。”樊清予的话,温雨瓷听到了,“我……”
她正要说什么,几个医生护士,推了一辆担架车出来。
她立刻冲过去,弯腰看担架车上的人,“明阳!”
“病人麻药还没过去,”护士一边推着担架车往前走,一边安慰温雨瓷,“你放心,今天的手术都是微创,樊教授技术特别好,病人的后期恢复会非常好,过几天就能下地走路了。”
“会有什么后遗症吗?”温雨瓷关切的问。
“不会,换做别的大夫就不好说了,可你们运气好,由我们樊教授亲自手术,你们尽管放心。”护士语气里,是对樊清予满满的崇拜和敬佩。
听护士说,不会有生命危险,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温雨瓷终于放心了,和护士一起,将明阳送进加护病房。
谢云璟提早安排过了,要了一间高干病房,不管加护不加护,从住下到出院,就住这一间,不用换病房了。
护士说,明阳要至少五六个小时后才能醒过来,温雨瓷哪儿也不去,就在病床边守着,跑前跑后的事,全由谢云璟支应着。
傍晚,医护人员下班了,走廊里寂静了很多。
门外有人敲门,温雨瓷说了声请进,樊清予推门进来。
他脱了白大褂,穿着一身浅色的休闲装,更显清隽俊逸。
温雨瓷站起身,“樊医生有事?”
虽然樊清予对她一直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但不可否认,她欠过樊清予许多次人情,对樊清予,她一向客气。
樊清予看着她,清清冷冷说:“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说完之后,他转身走了,温雨瓷没有片刻迟疑,立刻迈步跟出去。
走到门口,谢云璟刚好拎着两大袋东西回来,“嫂子,干什么去?”
“樊医生找我,你回来的正好,你帮我看着明阳点儿。”
谢云璟皱皱眉,看看走廊尽头,樊清予清俊笔直的身影,“嫂子,你别跟他太客气,他要是敢刺儿你,你就大耳刮削他,我保证他不敢还手。”
温雨瓷笑了,“你以为人人和你一样,动不动就用拳头说话?”
知道明阳没事,温雨瓷心情好了许多,脸上也有了笑意,不再那般失魂落魄。
见她神情轻松了不少,谢云璟也松了口气道观。
总算不像刚刚那样要死不活的了!
他们家老大刚出门,要是温雨瓷真出了什么意外,大耳刮挨削的就是他了。
他用手肘将门鎚开,“行了,好赖话你都听不出,少爷我也懒得和你废话,你快去吧,别让他等急了,他可不像我似的这么好说话,他翻脸不认人的本事,这世上可是无人能及的。”
温雨瓷嗯了声,追着樊清予离去的脚步进了他的办公室。
樊清予还算客气,指指自己对面的椅子,“请坐。”
温雨瓷在他对面坐下,“樊医生找我什么事?是不是有关明阳的病情?你确定他不会留下后遗症对吧?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说,我一定尽全力。”
樊清予难得有些懒散的在她对面坐着,从抽屉里掏出一份病例,“我找你来,是想请你看看这个。”
温雨瓷以为是明阳的病例,连忙接在手中,打开之后,翻看了几眼,有些惊讶,“孟真?孟真是谁?我不认识这个人!”
病例的主人,是个叫孟真的年轻男子,病症是肝脏破裂并发多器官功能衰竭。
温雨瓷不懂医,但也能看得出,这个叫孟真的年轻人,凶多吉少。
温雨瓷十分奇怪。
她并不认识孟真这个人,樊清予为什么给她看这个?
樊清予伸手将病例从她手中抽回去,冷冷说:“这个孟真的父亲,叫孟桥,他刚刚来找过我,他说,他十一年前,丢失了一个儿子,叫孟夕……”
“十一年前……”温雨瓷猛的睁大眼睛。
十一年!
这个时间,让温雨瓷非常敏感的想到了明阳。
十一年前,她外出游玩儿时,在一片血泊中救了明阳。
想到明阳出事前,曾不顾一切的在车流中穿梭,追逐着什么,难道是……因为他无意中发现了自己的亲人?
温雨瓷忽然觉得四肢发冷,出了一身的冷汗,紧紧盯着樊清予,“然后呢?那个孟桥,找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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