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但其实崔浩也知道自己根本没什么能力,所以只敢放狠话罢了,之后静下心来,一想到休了长平郡君他就一无所有了,要靠家里赏饭吃了,他就有点接受不了了,所以也只能发发狠罢了,并不敢真的休了长平郡君,再加上高姨娘也担心崔浩休了长平郡君啥都没了,所以劝他忍忍,他便借口是受善良的高姨娘相劝,所以饶她一马,要不然一定休了这泼妇云云就此下了台阶。
长平郡君看他色厉内荏的那个蠢样,不由冷笑,暗道没想到啊,稍稍换个角度看,这些压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了许多年的贱人们看来也只是纸老虎嘛,根本不值得一斗,实是自己以前太怕事了,才导致他们看起来很嚣张罢了。
长平郡君满意地看着高姨娘终于老实了,乖乖侍候自己,将那女人很是折磨了几次,直折磨的保养的很好的脸蛋儿也弄出了皱纹来,看的她不由赏心悦目,看那女人憔悴衰老,就想多折磨折磨了,于是崔家里,长平郡君和高姨娘的位置颠了个倒儿,以前长平郡君也只是受点气罢了,毕竟是正妻,还不敢有人折磨她,如今她翻了身,高姨娘可不是只受气那么简单了,那可真是实打实地受苦了,幸福嚣张的宠妾小日子一去不复返了,让长平郡君不由心情大好,暗道让你非要让女儿参加宫选啊,选的好,选的妙,白白送了一个软肋给自己,以前没经人点拨没想通这一茬,如今想通了,顿时觉得,崔文秀在宫里真是个好事!
不说长平郡君那边整治了崔家上下,却说安平王府这边,简安宁原以为赵栩帮陈太妃提升份位肯定不行的,结果还真行,不过也不是是个人就能提升的,而有限制条件:一是要有子女,二是侧妃名额是有空缺的——显然这两点陈太妃都是符合条件的。
以前大家不知道这一条是因为,很少有人为庶母提升份位,毕竟谁有那个闲心,还做这种事啊,所以一直以来都没人知道这个。
赵栩看行,便为陈太妃申请了,成功后按规矩她儿子便能获封辅国将军了。
既然成功了,简安宁便将陈太妃找了过来,道:“前些日子你说的事已经成功了,明年五弟还照样可以封辅国将军,这是侧妃诰命服饰。”
陈太妃看还真成功了,不由大喜过望,毕竟她先前也只是提提,并不敢相信能成功的,没想到还真成功了,现在好了,不但儿子明年能封辅国将军,连她因成了侧妃,品级升了,成二品了,以后见了李太妃等人不用低人一头了,还能有点俸禄——虽然郡王侧妃的俸禄很微薄,而且没官庄,但蚊子肉再小也是肉——这些让陈太妃自然大喜过望。
当下接过那诰命服饰,眼泪就出来了,道:“真是太谢谢了,你们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然后便从怀里掏了个荷包,递给简安宁,道:“一点心意,还请娘娘收下。”
简安宁自然不会收她的钱,忙拒绝,道:“你以后还要养家,自己留着吧。”
虽然辅国将军的俸禄和官庄收入还行,就算是在消费高的京城,也能过个富足生活,但要想过奢侈生活就难了,所以不少人都是能省则省的,简安宁会收别人的钱,那是因为跟别人又没什么交情,帮人做了事,为什么不收?但陈太妃帮过她不少,自然就不会收她的钱了。
陈太妃看简安宁就是不收,只得算了,又一再说了道谢的话,这才急急回去跟儿子报喜去了。
陈太妃升了份位,导致她儿子以后能继续做辅国将军的事自然不大会儿便在府里传开了,那吴太妃听到了,不由急了,跟女儿跑到简安宁这儿,问道:“娘娘,我那事儿,您跟皇上提了吗?”
她女儿马上就要十三岁了,该去请封了,这要是还没提,到时可就只能封个县君了。
简安宁自然不能说没提,那这女人又要继续闹了,她可没心情陪她磨叽,所以便道:“这事我问过王爷了,王爷说皇上肯定不会同意的,让我不要提,免得皇上不高兴,所以我没提。”
她本来是想糊弄过去的,直接扯个谎,说她提了但皇上没答应,但赵栩说,这样说的话,万一哪天传到有心人耳里,说她假传圣旨那就不好了,毕竟这可跟前次蒙骗长平郡君说提了崔文秀选秀的事不一样,那个只说提一提,没说成不成功,这个要直接说没答应,但皇上根本没说过这种话啊,那就是假传圣旨了,罪名可大了,所以哪能乱说。
简安宁觉得他说的有理,所以就听从了赵栩的话,改为说是听了他的话不敢提了,这样有什么事,吴太妃也没法在她面前闹了,至于到赵栩面前闹,她又不敢,那样这事就能摆平了。
吴太妃听了,当下就失望的受不了了,不过更受不了了的是赵荺,当下赵荺难过地道:“皇上不是说您有救驾之功么?怎么可能连您提这么件小事他都不答应?也未免……您怎么王爷不让提就不提了,也好歹试试啊!”
她尚未说出口的那中间省略部分,是想说皇上也未免太不知恩图报了吧?但这话显然大不敬,吴太妃怕女儿年幼不知事,说些招祸的话,便将赵荺拉住了,让她没将后半截话说出来。
不过简安宁还是提醒道:“圣上有危险,我们作为臣子,本来就该相助,这是份内之事,要是拿这点小事不知天高地厚地挟恩图报,那就是大逆不道了。再说了,三从四德,王爷怎么说我就得怎么做,如果连王爷的话都不听擅做主张,被王爷发现了那我不是要完了?”
在唱双簧的时候,简安宁发现,用三从四德这个外衣说话最是方便了,只要她此话一出,表现出一定会听丈夫话的模样,别人就拿她没辙了,所以当一个人没法改变游戏规则时,如何在游戏规则的范围内,合法利用游戏规则,帮自己解决疑难问题,达到利益最大化,就成了很值得研究的一件事。
表过立场后,简安宁又向吴太妃道:“看来五娘的教养大有问题,以后你要好好管束,切莫让她再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要因此招了什么祸事,可别怪我没提醒。”
这就是在她面前,要是这女人心存不满,跑到外面说皇上如何如何不知恩图报,被人传到了赵杭耳朵里,就算赵杭是仁君,但帝王的身份摆在那里,人家对朝廷重臣的话可能会稍稍顾忌点,但你一个小人物,他自然不需要顾忌,一个不高兴了,直接收拾了,雷霆之怒,根本不是赵荺能承受得了的,所以简安宁才会这样提醒。
吴太妃也知道简安宁说的有道理,所以当下便朝赵荺骂道:“没事胡吣个什么?!以后说话前先用用脑子!”
赵荺被母亲骂的眼圈儿一红,又想着提升份位的事没戏,以后跟赵芳她们见面时,她们是郡君,她却只是县君,这也太掉面子了,肯定会被人嘲笑,让她如何受的了,当下不由觉得万分委屈,看了看简安宁,又看了看母亲,吼道:“你们都欺负我!”
然后也不跟简安宁告退,就提着裙子抹着眼泪跑了出去,看的吴太妃不由脸色铁青,托简安宁的事没办成也就罢了,女儿还跟她这样闹心,也难怪她会脸色铁青了,当下只觉跟简安宁没什么好说的了,便淡淡行了个礼便告退了。
一边的茜草看了不由摇了摇头,道:“这姑娘的性格,过两年也不知道能不能变好,要不然以后嫁了人,有的苦头吃了。”
性格决定命运,说的就是这么回事,如果没有大气运,性格还不好,将来多半搞不好人际关系,最后人生搞的一团糟。
紫衣一边将一叠子帖子交给简安宁一边道:“管那么多干什么,要不是娘娘让我不要多事,她那么无礼,我早想上前说说她了。”
简安宁一边看着帖子一边笑道:“别管就对了,世上的理就是这样的,忠言逆耳,你好心指出别人的不对,聪明的人可能会领情,蠢人只会觉得你侮辱了她,搞不好还要把你记恨上呢,先前要不是赵荺说的实在太离谱了,我都懒得点醒她。”
其实依她看,赵荺那样无礼,根本就是遗传吧,看吴太妃,不也是那个鬼样子,她女儿说“你们都欺负我”,这话可是把简安宁包括在里面了,结果她呢,脸色虽然难看,但简安宁看的出来,她其实跟她女儿一样想,觉得她没帮她们就是不应该,所以都没替女儿无礼的话道个歉,相反,离开的时候还一幅不冷不热的样子,看她那样子,简安宁看了真觉得搞笑。
不说她们没什么交情,她没义务帮她了,就算有交情,看她这样一幅理所当然她应该帮忙不帮就是对不起她们的样儿,也不会帮了啊,她又不欠她的。
所以不光赵荺不讨喜,她娘也是一样。
本以为陈太妃升侧妃的事告一段落了,谁知道根本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