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栩暗道,听她的意思,她能将李贱人利用王府的名义赚的钱搞到手,心动了,暗道这钱是李贱人用王府的名义弄的,差点就让自己背了黑锅,倒了霉,自己无意中担了这么大的风险,这钱本来也就该是自己的。
于是便道:“给你一半不成问题。”反正那也是飞来横财,如果简安宁不出手,他恐怕也抢不来,既然是简安宁弄的,他不用操心只要捡现成的就成了,那给她一半也是该的——反正不给的话,简安宁这么厉害,直接拿了,他又能怎么样。“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简安宁道:“我知道她那些高利贷的契纸在哪儿,你也知道我身手的,到时等我盗了来,去府外将能收到的银子全收了,咱们分分,她那儿没了契纸,几万两银子不就飞飞了?我再在她那盒子里放张纸,冒充父王回魂给她留信,让她赶紧搬出府去,不要害你,要不然再在他尸骨未寒的时候干重利盘剥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就找她算账。包准将她吓的屁滚尿流,不用我们说就会收拾包袱滚蛋了。”
赵栩想到简安宁的高功夫,再听听她的计策,觉得十拿九稳,不由心里痒痒,第一次觉得有功夫在身真是太方便了,于是不由道:“改天你教我功夫。”
反正按制,服丧期间不能喝酒吃肉,不能歌舞作乐,不能娶妻纳妾,不能行房事,不能访友做客。对亲友送来的红白请柬,可不置理。虽然有些人并不以为忤,爱干嘛干嘛,但是,这也是不报不究,如果有人有心想害你的话。那是完全可以举报让你倒霉的,所以一般当官的都会严格遵守,而像赵栩,也会尽量遵守,免得被有心之人拿去说词,让宗人府找他的茬子。
因京中有御史,平常没个事情,最是爱盯着别人有没有可以打小报告的地方,所以赵栩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免得被御史看见了。到御前或宗人府告他一状,他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所以赵栩特别羡慕以前的朝代,那王爷都是在外地的。身边可没御史这种人物,可以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所以也就让不少王爷专横跋扈,扰民扰的民怨沸腾,还是本朝有主意,将宗室制度改革了。有头衔的宗室没多少,还全部圈在京城,就在天子脚下,皇帝盯着,百官盯着,御史更是盯着。所以各王爷都老实的很,不像前朝王爷那么作恶,自然扰民的时候也就少了。
说起来简安宁倒对这个居丧制度挺满意的。因为就在她刚嫁过来、老王爷去世前不久,就有人发请柬邀请她赴宴之类,她对参加那些纯粹浪费时间、然后炫耀珠宝首饰的宴会真没兴趣,现在好了,因为要居丧。就可以以此为借口,不用参加那些无聊的宴会了。
“这个咱们改日再谈。你只说我的主意怎么样。”
本来就打算操练赵栩的简安宁听赵栩主动求虐,将来不用自己想办法怎么跟他提这个事,不由大喜,自然不会拒绝,不过眼下谈的是李太妃的事,便让赵栩不要歪楼,回到正要谈的事情上来。
“自然是棒呆了,再没有比这个更棒的了,不过那封父王的信,你写的像吗?笔迹不同不是要露馅吗?”赵栩道。
“这有什么难搞的,把你父王过往的信件拿过来,我从那上面描几个字下来,不就行了?只要有几分像,她在魂飞魄散之下,也不会注意那么多的,不就不会露馅了?”简安宁道。
赵栩激动至极,不由上前用力抱住她,道:“王妃,你真是太聪明了,太太太厉害了,就该这样整那个贱人!”
简安宁陡然被他抱住不由微愣,好在赵栩从父亡后一直修身养性,身上没那股气息,倒还可爱,简安宁也就随小正太抱着自己,没一脚踹飞他,然后两人又合计了下,便准备赶紧造假信,造好之后明晚偷高利贷契纸,后天收银子,免得拖的时间太长,让李太妃看到契纸不见了,万一她没被吓住,知道是人干的,派人守着借贷的人,那样不方便她取钱了。
虽然根据这个时代对女子的教条,赵栩不乐意简安宁出门做这种事,但简安宁不放心将这事交给赵栩办,怕他不是没弄到钱,就是暴露了行迹,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赵栩看她坚持,没有办法,只得算了,反正不算了也不行,他又打不过简安宁,更何况,说句实在话,他也更喜欢坐享其成不喜欢动手就是了,所以简安宁爱弄就让她弄去,他坐等着拿钱也挺爽的。
简安宁虽因这具身体的天赋有限导致强化有限,但在古人中已算很厉害了,所以她夜半偷偷地跑去偷契纸,为保险起见还用了点精神屏蔽,让李太妃听不到她的动静,自然神不知鬼不觉就从李太妃藏契纸的地方——她的某个珠宝盒下层——拿到了那些契纸,然后将伪造的老王爷留信放了进去。
第二天简安宁乔装改扮,马不停蹄地跑了十几处地方,将那几万两放贷都收了回来,因提前收取的,她还专门给了优惠,那些人看有优惠,自然愿意,又有几家实在收不回来的,简安宁没将契纸扔了,仍放在空间里,想着将来等这些人有钱了,看看可还能收回来,到时要是利滚利太多,别人没钱给,就是收个本钱也好啊,当然要真收不回来了,那也没办法了。
“累计取回了四万多两,我拿两万,剩下的两万多银票,你找个妥当地方收着,别让人看见了,要不然你突然之间多了这么多钱,李太妃要怀疑的。”简安宁将收到的银票递给了赵栩,道。
其实取回了五万多两,只这事她是出了大力的,所以自然就拿了一万当劳务费,剩下的才跟赵栩分。
这可不是占赵栩的便宜,要知道,要不是想让赵栩知道他这位庶母的真面目,免得将来被她骗了带来麻烦,她都不用跟他说,自己直接取了契纸,将钱收了的,那样赵栩可一文钱都拿不到了,所以这会儿让给赵栩两万多两够可以的了。
赵栩看一下子进账两万多两,高兴不已,想着虽然居丧这两年多不能怎么玩,所以花销会小一点,但等出了丧期花销肯定很大的,有了这许多钱,到时就可以好好玩了。
然后又有些狐疑地向简安宁道:“你没贪污?”
简安宁脸不红气不喘地道:“哪能呢,要是想贪污,我根本不用跟你说这个,自己直接取了契纸,然后拿了银子不是更好?”
赵栩想着也是,简安宁要想贪污,的确没必要将这么好的一件事跟自己说,而直接自己拿了就行了,于是便没再怀疑,乐滋滋地将巨额银票收了起来,连夸简安宁会办事,然后就等着看李太妃那边的好戏了。
李太妃不可能天天都看她那些契纸的,一般是有账到期了才会看,所以直到三天后,在赵栩差点等不及想提醒李太妃的时候,这才听李太妃那院子传来了动静,然后听了小厮小石头和全儿的转述,差点笑出声来。
“娘,娘,怎么这么急,今天就搬家?就算要搬家,也要选个好日子,然后再将那宅子收拾收拾?”涂氏看李太妃苍白着脸,在那儿指挥着人收箱笼,急了,道。
虽在王爷过世后,简安宁就派人送来了当初老王爷写好的分给自己的那部分东西,但李太妃只拿了东西,却没搬家的迹象,涂氏看婆婆不搬自然也不会搬,毕竟还是王府住着体面些,哪像宗人府按辅国将军的品级分的那个小宅子啊,她看过了,是个两进的院子,虽然建造的挺精致的,也挺漂亮的,可能对普通人来说也很大了,但对住惯了像花园一样的王府的她来说,仍觉得那个宅子未免太小了,不够气派,不够体面,所以看婆婆不搬她也是很乐意的。
况且,住在这府里,来往的人档次也要高些,又有不少人过来巴结她们,吃的住的又好,还有月钱可发,等去了那个小宅子,立起了将军府,一个闲散宗室,且不过是个二品辅国将军,京中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人家,谁会巴结她?想想这些,涂氏自然更愿意住在王府里。
但哪知道,这天早上一起来,她婆婆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据宫女们说,婆婆一声尖叫过后就昏了过去,整整昏了一刻钟的时间才醒过来,等醒了过来,就急急忙忙地说要搬家,一刻也不想在王府呆了。
因婆婆当时没让外人在身边,所以涂氏也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让她婆婆变成这样了,所以这时便这样问她。
李太妃放贷的事都是偷偷做的,得的钱都入了她的私房,私房钱有多少这种事她自然不会跟儿媳妇提,所以这时变没了,还留下了老王爷的一封信,她自然也不好将这个说出来,只惶惶然地道:“既然答应了王爷要搬出去,自然得信守承诺,要不然成什么样子。你也快回去收拾收拾,赶紧去宗人府分给咱们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