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她那时候之所以急着给赵栩下药求宠幸,也是因为那个什么金氏越变越魅力四射,让赵栩越来越喜欢她,大有独宠的势头,让她急了,才下药的,不幸的是那时候的赵栩,因之前还没独宠金氏时在外面经常乱搞,已像他父亲一样传染上了花柳病,这会儿自然也传给了她,让她倒了霉,不过唯一能让人安慰的是,那个金氏最被赵栩喜欢,所以感染的也最早最快,自然就死的最早了,到现在她还记得那女人绝望的叫声,大叫“怎么会这样”“不该这样发展啊”,呵,不这样发展还会怎样发展?让你以前鼻孔朝天耀武扬威啊,活该比她早死!
简安宁并不知道简安茹脑里怎么想的,这时听她询问,还以为对方关心她,所以便笑道:“都挺好的,谢谢五妹关心。”
听了简安宁的回答,简安茹觉得这不对啊,会好才怪了,继而想到,也许是简安宁刚去,人蠢,还不知道那府上水深的很,因无知者无畏,才这样高兴呢,于是便笑道:“那样,我们就放心了。”
宋氏也跟着点头,笑道:“是啊。”
因简大夫人有意交好简安宁为大房谋好处,所以这时看简安宁回来了,便派了宋氏过来陪着聊天,以增进感情。
宋氏自然期望丈夫有前途,所以对简大夫人的指派并没有反对。
这要换了以前还真是不可能的事,毕竟她是长房长孙媳,又生了重长孙,颇得家里上下的重视,所以她自然不会跑来巴结讨好一个不得宠、默默无闻的小姑,还是隔房的堂小姑,但时移世易。如今为了丈夫的前途,不得不放下身段,这让她不由有些感慨,暗道世事真是变化无常,这个最无用的小姑,竟然还会有需要她巴结讨好的一天。
几人说了会话,不多会前头简大夫人派丫环通知,道:“宴席开始了,大太太请世子妃过去。”
于是简安宁一行人便过了去。
宴席上,除了“养病”的简老夫人。所有人都在,简大夫人自是听传话的丫环说了简三夫人大骂简安宁的事,不由有些嘲讽地看了眼因有外人在。不得人重视的简三夫人塌肩含胸地瑟缩着坐在一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多可怜,根本看不出来她在她女儿面前能那样嚣张跋扈。
最近月娥那个扫把星滚蛋了,而简安欣的婚事虽有点不好,但终究对方看在简安宁和简安怡的面上。对她还算礼遇,并且为了她面上好看,那个王少爷还专门花钱捐了个六品的虚衔,虽是虚衔,但六品这个品级较高,可是要花不少银子的。这让她脸上也多少好看了不少,再加上简安怡虽身体还是不大好,但终究有了儿子。大房算是渡过了前一阵的低迷期,又慢慢好转了起来,这让简大夫人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所以这时也有心情奉承简安宁了。
笑着给简安宁夹了许多简安宁爱吃的菜——自然是打听来的——道:“娘娘如今是世子妃,先前的住处有些过于简陋了。我想给娘娘重新安排个好的地方,不知道娘娘可有什么喜欢的地方。要有的话,就依娘娘的喜好来安排。”
简安宁从赐婚到王府嬷嬷过来教导宗室礼仪规矩,时间太快了,让她没时间将简安宁搬进更好的院子,现在简安宁走了,她总算可以重新安排了,所以这个事便被提上了日程,说起来这事还是简老太爷交代的,说是不能让世子妃回来住那么简陋的地方,让外面的人说简府的闲话。
简安宁微笑着道:“我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伯娘自行安排。”
听着简安宁不显热情没有过多表示的话,简大夫人微愣之后,点了点头,道:“好的,我明白了。”
简大夫人不是没收到周芷柔的信,但她觉得周芷柔简直是没事找事,暗道简安宁的性格本就是不爱搭理人的,看看,她为了清静,都让她们没事不要找她不用侍候她,从这就能看的出来简安宁是什么样性格了,所以不想跟她聊天很正常,这样的人,跟简三夫人差不多,最好控制的,也就是说,周芷柔想做什么就可以去做,别找简安宁的麻烦就行了,因为那木丫头根本不喜欢麻烦,所以你想勾引赵栩,自己上前就行了,做什么非要找简安宁谈话啊,这不是没事找事是什么?
所以周芷柔送信回来后,她不但没同意等简安宁回门教训她一顿的提议,反而将周芷柔训了一顿,让她不用管简安宁,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就行了,有时间管简安宁,还不如多了解了解王府的情况,免得不清楚情况,别得罪了什么贵人。
周芷柔收到了简大夫人的信,暗道也是,她跟根木头计较什么,于是便歇了要找简安宁“好好聊聊”的想法。
因觉得周芷柔是没事找事,所以简大夫人这时才没因此教训简安宁,反倒是奉承起了她,原因很简单,因为简大夫人想着,虽然简安宁是个没用的,但她现在可是世子妃,也许以后有需要她照应的地方,所以对方再怎么没用,哪怕不用讨好,估计想找她帮什么忙,她也会帮的,但,讨好她,总比得罪她好些,再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一个人再懦弱无能,喜恶总是有的,肯定喜欢讨好她的人,不喜欢得罪她的人,所以如果讨好了她,将来她帮忙,估计也会比不讨好的人更尽力些。
想着,简安宁刚才被她娘那样骂,现在自己对她这么好,估计会感动至极、对自己格外亲近些。
因这样想着,简大夫人对简安宁倒还是挺礼遇的,不过简安宁可是知道她是个为了赚钱,什么人都敢往自己身边送,又为了安插眼线,连娘家侄女都要塞在陪嫁名单上让自己带过去的人,这时看她对自己礼遇,自然不会被她感动,所以仍是木木的,让简大夫人看了,不由暗道,唉,这三丫头,果然是木丫头,别人对她不好,她木着,别人对她好,她还木着,因看她像傻子一样,讨好她也不明白,于是那一番奉承的心思便冷了许多。
吃过饭后,简安宁再没多留,便与赵栩回去。
在马车里,赵栩笑道:“看来你在家很不受重视啊,你那爹啊,把我叫过去聊天的时候,张口你哥,闭口你弟弟(指钱姨娘收养的简七郎),竟是一句都不问你在王府过的怎么样。”
赵栩盯着她的眼睛,想看看她是不是听了难过,结果让他很失望,对普通人来说可能听了很痛苦的事,她一点反应都没有,相反,还含笑着问他:“那你是什么反应呢?”
赵栩不怀好意地道:“那你希望我是什么反应呢?是希望我为你出头,好好显示一下对你的喜爱之情,好让你父亲收敛点吗?不过我可能做不到,没跟你父亲说,我冷落你,根本就不搭理你,那是我人好了。”
简安宁笑道:“那你可猜错了,无论你表示对我非常喜爱,还是对我非常讨厌,我都喜欢的。”
赵栩听了不由一怔,道:“我才不相信呢,你就犟嘴,口是心非。”
简安宁道:“还真是这样,你要不要听我分析给你听听?”
“好啊,我倒要听听看,你想怎么强词夺理。”赵栩不以为然地道,心里就是认定简安宁是口是心非。
简安宁笑着分析道:“你看啊,你要对他们表示对我非常喜爱,不用说了,他们肯定就对我更重视了,说话态度可能也会更好一些,毕竟他们怕得罪我,惹你生气嘛,这样有人讨好我,只要不是傻子,都会高兴的;你要对他们表示对我非常讨厌呢,他们肯定觉得讨好我没用,所以以后肯定不会打扰我了,我能落个清静,倒也不错,那我自然也是高兴的。”
赵栩不由再次一怔,道:“哪有这样的歪理,敢情人家搭理你,你高兴,不搭理你,你也高兴?不可能的。”
简安宁挑了挑眉,笑道:“怎么不可能,你可以夸我这是宠辱不惊。”
赵栩无语,道:“……从没见过像你这么自吹自擂的姑娘。”
简安宁听了笑笑,没再说了。
偏赵栩意犹未尽,还有话想问她,道:“那什么,为什么你明明是这种性格,却故意装成懦弱木讷的样子啊。整天这样不觉得累么?”
简安宁暗道,我能说我是半路上过来的,怕性格改的太快,别人觉得奇怪么?不能说啊,于是便淡淡地道:“你又不懂了,我这是扮猪吃老虎,厉害着呢。”
“……又自吹自擂了。”赵栩无语地道。
赵栩出门虽出的不情不愿,回来的时候倒心情不错,大概是因为在路上跟简安宁说话说的投机,他向来只顾淫乐,还真没几个说的上话的朋友,有的话也是酒肉朋友,平常谈的也是女人之类,不说这些的,所以这时跟简安宁一番说话,觉得简安宁既风趣又会说些歪理,言行举止大异他碰到过的其他姑娘,倒觉得有些意思,不过简安宁那么厉害,他却也是不敢太靠近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