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远县属于蓟川郡,是邺城北部的第一大郡。
而绥远县又地处蓟川郡西南,更是贴近邺城。有道是宰相门前三品官,绥远县临近邺城,其地位也不是其他县城可以比拟。因此治安更为重要。
所以绥远县的大牢,也比一般的县城大牢更为牢固。
孙紫到了牢里后,回头看了眼文瑾瑜。
“我在外面等你。”
孙紫“嗯”了一声,“多谢。”
楼梯挺长,孙紫下了一会儿,才踩在平地上。
因为刘陈氏犯下的罪,是穷凶极恶的大罪,绥远县近年来都只她这一份案例。更别她还在县衙大堂上杀夫,简直是罪无可恕。
所以刘陈氏被关在最里面的重刑区,孙紫接连走过好几个牢房,全都空无一人。
走近了,她才看见刘陈氏趴在地上,气若游丝。
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却连眼皮都不想抬一下。
孙紫站定在牢门前,刻意弄出点动静,刘陈氏才睁了睁浑浊的双眼。
“看来,你在这儿过的,不算好。”
“紫!”刘陈氏豁然站起身,手牢牢抓住木桩,眼睛瞪得溜圆,“紫!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
孙紫轻笑一声。
她不明白,刘陈氏是怎么有脸觉得自己是来救她出去的。
不过看着一脸希望的刘陈氏,她没有立刻挑明。
她不答,刘陈氏心里发慌,隔着牢门想要伸出手来拉她,“紫,我知道你得了县丞公子的欢心,只要你几句好话,他们一定会放过娘的!”
孙紫往旁边迈了一步避开了她,缓缓开口,言语间带着点挑逗的意味,“可是,娘你犯的是杀人大罪,紫没这个本事的。”
刘陈氏急的快哭了出来。
“紫,你听娘,你去求文大公子,他肯定有办法的!娘不想死!娘不想死啊!”
“娘,紫只是一个下人,文大公子怎么可能听我的?”
“你去勾引他啊!”刘陈氏吼道,“你怎么这么笨!男人在床上什么话不听?你给他伺候好了,娘就有救了!”
……
孙紫冷冷的看着刘陈氏,一点也不隐藏眼底的嫌恶。
刘陈氏看在眼里,心里终于明白过来。
她绝对不会救她!
就算是她能的上话,她也不会救她!
“紫,紫,我是你娘啊!我当初为了生你,差点丢了这条命,这些年,你爹因为我没生出来儿子,对我什么态度你也知道,你忍心看着娘就这么死了吗?”
孙紫不答,只是看着她,黑亮的眸中,不再是往日的跳脱与欢乐,反而蕴含着无边的暗沉。
刘陈氏莫名的心里一慌,嘴唇直打架,犹豫了半,才哆嗦的喊了她一声,“紫?”
孙紫嘴角处一弯,低下了头。
再抬头,对上刘陈氏的目光如鹰般犀利!
“你以为,我凭什么救你?”
那语气,是刘陈氏从未听过的冷淡与尖锐。
仿佛她脑海中,那个曾经有点聪明,不服气自己却毫无攻击力,只能任自己搓摩的孙紫已经变得支离破碎。
一时间,刘陈氏心惊肉跳。
“是你『逼』着我寒冬腊月去河里给你捞鱼?还是三伏正午要我去田里耕种?一旦我不听你的,你便非打即骂,甚至闹得婆婆也不得安生。又或者,是你伙同蒋青将我卖到青楼,险些毁我一生?”
“紫!”刘陈氏又扑过来,“那不是娘干的,是刘旺!是刘旺『逼』娘的!是他都是他!”
孙紫冷笑,“反正他人已经死了,你确实是可以将所有的事都推倒他身上。”
“是真的!真的是真的!”
如果刘陈氏不是这么急于求生,她也许还会注意到孙紫在提到刘旺之时根本就没有丁点缅怀之情。可惜,她早都已经蒙蔽了双眼,只把孙紫当做最后一根救命草,以至于,半点没有意识到。
有时候,孙紫其实挺感兴趣,明明是一对夫妻,却过的跟半个仇人一般。这日子,个中滋味,真是寻常人难以理解。
大概,是因为本来感情就不深,中间还少了那一个纽带?
没了维系,自然分崩离析。
盯了刘陈氏半响,孙紫忽然笑了。
这一次,她笑出了声,笑的讽刺、猖狂,甚至……带了几分凄凉。
“紫,你别这样,娘知道错了,娘跟你保证,只要这次你救了娘,娘出去之后一定会对你好,一定会的!”
“娘?”
孙紫止了笑,语气徒然变得凉薄,“刘陈氏,叫了你两年娘,难道你以为你真的就是我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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