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贞七年六月二十七日,是殿试放榜的日子。
一大早就有很多人焦急的等待着从皇宫里传出的信息,由主考官们挑出的十份优秀的答卷已经放在了洪贞皇帝的案头,而当日殿试的三百名举人也已经在太极殿外面等候。
其实正确的说也不是三百人,而是两百九十九人,那缺席的一人恰好是这几日处在风口浪尖上的楚天佑。而洪贞帝案头放着的十份试卷里面,仍有那楚天佑的。
文华殿大学士张华面色凝重的对洪贞皇帝禀道:“启奏皇上,依老臣看来,那扬州的楚天佑文笔极佳,对天下之事看的甚是透彻,这一篇锦绣文章即便是老夫也不敢说能写的如此出色,这等能人,不管是犯了什么错误,陛下都应宽待几分才是!”
底下站着的大臣都不解的看向张华,这几日上京城的风言风语都已经到了随风长的地步,一向耳目聪明的洪贞皇帝不可能丝毫未觉,之所以半言不发,一定是那楚天佑犯的事情太过于严重了重生超级帝国全文。所以今日早朝,所有的官员几乎都已经下定决心,绝不替那楚天佑美言,不成想到,一向老成持重的张华会首先站了出来。
这届会试同为主考官的礼部侍郎听了之后,也上前了一步:“启奏陛下,臣对张大学士的话倒是有几分异议,那楚天佑的文章做的虽好,但年纪尚小便出此重大纰漏,可见品行不端。依微臣看,这选拔官员,不仅要看文学武功,更要看重人品。微臣认为,那湖北安修远的文章虽中规中矩,但却毫无错处。当为上上之选。”
那洪贞帝本来一直低头在看着手里的十分试卷,此时听了礼部侍郎的话之后,不由得抬起头:“哦,那宋爱卿倒是说说,那楚天佑人品如何不好?”
那礼部侍郎听了洪贞皇帝的问话,以为皇上是重视了自己所言,忙回禀道:“回皇上,现在坊间都在传那楚天佑本是十恶不赦之徒,因为家里有点子钱财,才买通了户籍人员。将商籍改为了民籍,这才能参加这届的科考!”
洪贞皇帝干脆放下了手中的试卷,饶有兴趣的看着礼部侍郎。脸上阴晴未定,让人摸不到丝毫的情绪:“朕怎么听说,这楚天佑可是誉满天下的慧净禅师的嫡传弟子!”
礼部侍郎还未说话,这时都察院右都御史也站了出来,说道:“回皇上。这件事情微臣倒是有所耳闻,据说那楚天佑的母亲是个十分重利的商人,每年向大明寺捐赠白银万两,这才让楚天佑拜在了慧净禅师的座下。”
杨子骞终于听不下去了,往前站了一步,怒喝着那右都御史:“御史大人还请慎言。慧净禅师乃是方外高人,岂会因每年区区一万两白银就胡乱收徒。”
右都御史忙道:“大都督误会微臣的意思了,微臣对慧净禅师可是只有敬仰之意。未有一点亵渎之心。只是担心大明寺的小和尚们因贪图那银两,而隐瞒了楚天佑的真实面貌。”
“一派胡言!”杨子骞怒道,转向洪贞帝道:“启禀皇上,那楚天佑少年英侠,在孙太师府上摆起的擂台上曾与我那四小子比试一二。老臣看那孩子人品甚是不错,是个可造之才!”
孙太师之子孙博明此时也不能再沉默。上前一步道:“回禀皇上,那楚天佑曾在码头救过微臣侄儿孙学明一命,武学甚是出色。但究竟文学如何,微臣就不得而知了。”
洪贞皇帝看着这些臣子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的热闹,半响才微微的摆了摆手,倒是没有继续说那楚天佑之事,而是将目光直接对上了中军大都督杨子骞:“杨大都督,这些试卷将军可都瞧过了?”
杨子骞正色的答道:“回皇上,均已经瞧过,不仅微臣瞧过,兵部的各位也都瞧过了。”
洪贞帝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依杨大都督看,这些试题谁可为一甲?”洪贞帝此话一出,虽然有很多文官都有些想法,但因杨子骞贵为皇帝的亲舅舅,再加上这次的考题均已行军布阵为主,所以听取杨子骞的意见到也并不奇怪。
但很多官员都还是凝神屏气起来,虽然知道一甲最终还是皇上说了才算,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杨大都督的意见基本上也就是洪贞皇帝的意见了。
杨子骞略微看了一眼文武百官,这才道:“依老臣看,扬州楚天佑、湖北安修远、上京孙学斌三人的甚为出色,可为一甲!”洪贞皇帝点了点头,没有问杨子骞理由,而是把视线又看向了兵部尚书上官博:“上官大人如何看?”
上官博也是个官场上的老油条,此时听了杨子骞的意见怎会有反驳的道理,微一沉思道:“杨大都督说的老臣是赞同的,但老臣认为同为上京的殷萧明也是不错的。”
洪贞帝听了上官博的意见之后,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试卷。
这才又问向了孙太师,谁知孙太师自孙皇后去世以来,一直很低调。今日更是不肯说明自己的看法,只是道:“回皇上,因老臣孙儿孙学斌也在这次殿试之中,所以老臣自当避嫌才是穿越之极品少帅全文。”
洪贞帝笑道:“原来这孙学斌竟是太师的孙儿,孙家不亏是教子有方啊!”
孙太师忙跪下谢恩:“得皇上如此夸奖,老臣惶恐。”
洪贞皇帝将手中的试卷都推到了一边,也没有再询问其他人的看法,沉声道:“这次殿试的结果,朕非常满意。朕很欣慰终于看到了一群敢闯敢干的少年儿郎,而不是一群墨守成规、毫无朝气、照本宣科的书呆子。这呈上来的十分试题,各有各的优势,也各有各的不足。依朕看,倒还真是那不满弱冠之年的楚天佑高出一筹,但他的身份着实不适合当这名状元,所以这一甲三人便是湖北安修远、上京的殷萧明及孙学斌三人。”
洪贞皇帝的话音一落,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其中那文华殿的大学士张华便为楚天佑十分的不值,一直到传胪大典完成之后,张华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和杨子骞套着洪贞帝的想法:“杨大都督,依老臣看,那楚天佑可是难得鬼才,大都督对皇上影响甚大,还望大都督在皇上面前为那孩子美言几句才是。”
杨子骞对张华这样的态度很是疑惑:“怎么?张大人和那楚天佑是旧识?”张华摇头:“大都督说笑了,张某哪里是那谋私之人,只是见那孩子眼神清明,绝不是坊间所传那样,一时间有些感慨又爱才罢了!”
杨子骞撸了撸自己的山羊胡,看了张华良久才道:“皇上是不会错失任何真正有才之人的,大人将那爱才之心放回肚子里罢!”说完,便面带微笑的向宫外走去。
张华能做到文华殿大学士的位置,自然不是那愚钝之人,他冷眼的瞧了会儿杨子骞离去的背影,又往太极殿的方向扫了扫,眼神一转,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却又稍纵即逝。
殿试的结果很快的就传遍了上京城,自然也很快的就传到了黛玉和滕曼的耳中。滕曼气呼呼的砸了一个杯子,怒道:“这皇帝老儿是糊涂了不成,楚大哥如此学识,竟然连三甲都没入,这……真是老糊涂了不成。”
林皓睿扫了一眼滕曼:“滕妹妹又胡言乱语,当今陛下还不到不惑之年,如何能用老糊涂来形容。这话,你在这烟雨阁说说也就罢了,要是传出去可是大不敬之罪。”
“那依林大哥的意思,楚大哥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埋没了不成。要知道十年寒窗,是多辛苦、多难熬的事情。这科举考试是如此重要,怎么能因为那些莫须有的言论,就毁了一个人的前程。”
林皓睿此时心情也是十分的糟糕,语气不由得冲了些:“就算如此,滕妹妹这样激动又能帮到天佑几分。我们现在连他什么情况都不知晓,如何能再因为自己的不检点给他招来祸端!”
黛玉眉心一动,觉得林皓睿这话说的有些严重,怕滕曼脸上挂不住,忙劝解道:“哥哥,滕姐姐也是担心楚大哥,你这么凶做什么?”
滕曼却丝毫不在意林皓睿的指责,懊悔的道:“林妹妹,林大哥说的对,我是太冲动了,这样只会给楚大哥带来更大的麻烦!”林皓睿听到滕曼如此说,到真心欣赏起滕曼的孺子可教起来,不禁轻轻的笑了出来,出言安慰着:“滕妹妹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只是这样的话,以后还是少说为是。”
“我知道,让林大哥看笑话了!”滕曼重重的叹了口气,心里不断的诅咒着这可怕的封建社会,在这没有人权,没有自由的社会里,一切只能向权利看齐。好赖他们这些人还不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民大众,如果真的是那样,滕曼简直不可想象自己能忍耐几天。
“不知道楚大哥去了哪里,真是让人担心!”黛玉悠悠的叹着气,其实她是很不相信楚天佑会被这样的事情打倒的,在她看来,楚天佑是个天塌下来都不会皱眉头的性子,根本就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有任何的影响。
“我恐怕是知道的!”林皓睿突然说道,让两个姑娘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一脸诧异的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