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的后半程过得相当惬意。几乎没离开那个被我称之为“小别墅”的家方圆三里。我和大叔都不是特别爱赖床的人——事实上,我很想赖床,只总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至于睡觉问题,我觉得我们像在仿效英台山伯。
故事里,祝英台女扮男装去求学,和梁山伯同住一间房。为了不让梁山伯知道她是女人,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把两人的书箱放在床中央,隔开两人,还在书箱上放盆水,告诉山伯兄睡觉要老实,水撒了便要告知老师重重责罚。
脑补了一下清秀的女学生如何傲娇地冲心上人说出这句话,那也是一副不可多得的可爱画面了。可惜却是个悲剧。但细究起来并不算,故事的最后不还是化蝶双飞了吗。中国人骨子里都是爱好大团圆结局喜剧收尾的,就算那六月飞雪的窦娥,最后也还是得以平反昭雪。
我和大叔也是同睡一床,倒是没有放什么书箱,却安分守己到了极限。大叔睡在一边的时候,我都有些心猿意马,每次都想扑上去要抱抱,可每次都克制住了。不能让大叔觉得我怎么这么饥渴啊!
再说,改好后给编辑发过去的第二天,就给通过了。现在已经在连载中,更了三万字,也有几个读者在下面评论了。每次登上账号,被提醒有留言的时候,心情就会莫名激动。被人认可也好,被人鼓励也好,都是继续写下去的动力。
回校前一天,我把躺椅挪到了卧室旁边的阳台——很小的一条走道,搬了一把木椅当茶几,把阳台收拾得宽敞了些,又搬了另一把椅子给大叔。诚挚地邀请大叔跟我一起晒太阳。
做完了一切准备工作,去了厨房。他已经把收尾工作做得差不多了,正在把碗碟擦干。我靠在门上,狗腿地笑:“大叔,跟我一起晒太阳呗。”
大叔身材是真棒,天生的衣服架子,在家里没有穿衬衫了,一件白体恤也被他穿出了型男的味道。穿着一件丝质的长睡裤,很慵懒的味道。如此混搭也没能遮掩掉成熟男人的味道,我觉得我捡到宝了。
家里的碗是临时买的,不是普通白色带花的碗,而像艺术品一样碗内白色,外层是清俊的月白色,绘着纷繁复杂又赏心悦目的花纹。统共就买了两个,价格就有点吓人,大叔刷卡买下来的。
捧着好看的碗吃饭,心情也会好很多。他洗着好看的碗,大概心情也是不错的吧。这么一想,罪恶感就减少了很多!
大叔停下把碗擦干的动作,转过身,问:“晒太阳?”抬眼看看多云的天气,默默质疑。
但我才不管那么多呢,上午的时候写了近六千字,这会儿已经词穷了,还不如休息休息来的好,便回答他:“哎呀,别管有没有太阳啦,反正闲着也没事做啊,我不想码字了,我们去聊天喝茶吧!”
大叔把台子上的东西各归各位,有条不紊,洗了洗手。情人眼里出西施,就连他甩水的动作我也觉得格外好看。
从繁琐的家务中解脱出来,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不过就直接跟着我去了阳台就是了。
现在是十月份,气温不高不低,穿着单衣,是最合适的季节。太阳也没有冒出来吓人,闲坐听年华,身旁还有个可爱的人,是我觉得这20年里到目前为止最舒心的时刻了。
装睡听到了那句“我爱你”之后,心理上隐约有了一种恃宠而骄的感受,因为知道他爱着你,所以就“作”吧,此时不作,更待何时呢。
我欺负他,让他一个大长腿坐在椅子上,我躺在躺椅上,晃晃悠悠别提多自在了。自从上次见过陈琛的那群“保镖”,我发掘大叔身上也有一种类似军人的气质,坐有坐相,从来都不弓腰驼背,自律成习惯,又变成自然了。
我问他:“大叔!你隐藏的技能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这么有钱!肯定不是开奶茶店赚的。”这个疑惑一直都存在,只不过在买碗刷卡的时候问他卡里有多少钱的时候被震惊了一下。他家里肯定确实很富有,但我敢断定,他的钱是他自己赚的。但平时也没见他做什么,所以好奇心更重了。
他还是没有正面回答:“等你找到了房间钥匙的时候,就知道答案了。”
隔着茶几,我伸手过去扯他衣服,装可怜:“可是我都找了好多天了,也没找到。你藏得太好了!”
他扯掉我的手,老神在在:“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谁让你这么笨。”
“哈!我笨?”我被气笑了,“好歹也是名牌大学学生好吗!”
“那你告诉我,钥匙找了几天了?”
我弱弱地掰掰手指,数了数:“五天?”好像是挺多天了,但一想,那是钥匙啊,“这能怪我不聪明吗?一把钥匙才多大,随便藏在哪个角落里就找不到了!”我激动地要坐起来了,结果没站住,又一头倒在了摆摆摆的椅子上,把他吓得也站了起来。
大叔厉声告诫我:“小心点!”声音有点尖利,我懵在原地。他也觉得自己太凶巴巴了,声音降了几个调:“小心一点,差点就摔了。”
有点后怕,刚刚要是摔下去,痛就不必多说,脸朝下就要毁容了。拍拍胸口,“还好还好。”
大叔不赞同似的拧巴着脸,看我就跟看古小木一样。不对,比看小木还要操心样。
我觉得好笑,就拿出手机来对着茶几拍了一张照,准备发微博。发了文之后,我就申请了一个微博号,也放在简介里面。加我的粉丝并不多,总人数还是个位数。不过也不妨碍我把一些有趣的事情晒出来跟大家分享。
何况,那个故事里本身就有我和大叔的影子。
代沟就在这个时候体现了出来。我捣鼓手机的时候,他看着我打开了微博,又传了照片,问我:“这是什么?”
……
解释了一遍,他才明白过来这是干什么用的。然后就来声讨我:“这是秀恩爱吗?把生活琐事晒到公开网络平台,好吗?”
他是很严肃地在跟我讨论这个问题。
所以我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说:“这没有什么好不好的,网络是个很开放的平台,每个人都可以说自己想说的话。但总有些人抱着黑暗的心理在网上乱喷,这是谁都没有办法完全能堵住的。我觉得有些事情自己觉得开心就好。我愿意分享生活里的趣事给别人看,大部分人是能感受到温暖、善意的。”
大叔歪着脑袋听我讲了一通,末了又揉了揉我的头发:“我们家清寒这么有主见了。你还不告诉我写的是叫什么名字吗?”
说到这个,我就气馁了。
“等我功成名就了再告诉你!”
“好啊。”
关于微博的事,我又问他,要不要给未名注册一个微博账号,偶尔发点美食发点鸡汤,似乎也很不错。大叔就一副“你随意”的态度,让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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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一过,我就搬回了寝室住。课业开始繁重起来,因为有一个期中检查。几门基础课的老师布置了必须在期中前完成的作业,中文系的作业一写起来就是几千个字打底,还要求得有个人见底,专业性。查资料、对比,得出自己的看法,三步走,是很费时间的。再加上在连载,日更总是要保持的,这么一来,一天天过的都跟赶集似的。
白天上课、写作业,晚上窝在未名写。好在有大叔供应伙食,也不觉得有多辛苦。想找宋烟聊聊她的事,她却几次三番拒绝了我的邀约。
再和她闲聊已经是一个月之后,我第一次拿了稿酬请大家吃饭的时候。地点么,当然是还是在未名。
稿费不是很多,但意义不同。本来跟古寂商量,说请大家出去吃饭,也让他难得休息一下。但他不领我的情,非说不要出去,他做点饮料,饭菜就直接叫外卖得了。我坳不过他,就答应了。
陈琛跟宋烟还在一起呢,但两人之间的互动明显比以前少了一些甜腻,总觉得被染上了一层烟雾朦胧。窦豆自然在受邀之列,还有崔石蒙——那个农场所有者的弟弟,还有一个叫段西风的男人,给人的感觉特别绅士,带着一种化不开的英伦风贵族气。窦豆把他妹妹也带了过来,名字叫窦子叶。
窦家的人取名真的很奇怪。一个叫“痘痘”,一个叫“豆子耶”,想不通他们家大人是怎么想的。
那天正好是周六,我们几个都没课。提前摒退了所有的订餐者,关起门来闹个开心。
我是一早就去了店里的,闲着没事就码字。差不多十点的样子,大叔拎着一堆食材就进来了。
“早啊!”我去接他手里的东西,顺便问他:“这都是什么东西啊,怪沉的。”
大叔没放手,说:“我来吧,都是水果,有点重。”
“是要榨果汁吗?那我们到底吃什么?”我锲而不舍地追问,跟在他身后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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