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男子让人沐浴春风的目光环顾四周,最后落在深陷山石中,正在蜕变的龙五身上,微微摇头之后,如梦似幻的面孔浮现出一丝轻蔑。
“一群废物,以七重天的修为竟然奈何不了一个六重天的修士,若非我所需要的血子还需要你们这些废物来经营供奉的话,连你们都没有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必要。
不过既然我这次在故土重新现身,便给你们演示一遍,如何用我自身的荣耀,却瓦解一个人的精神,不管这个人的修为多么强大,身体多么坚韧,只要他失去了为之奋斗的动力,此人就好似行尸走肉一般毫无威胁。”
神秘男子的眼神是温和的,语气更如同循序善诱的长者一般,只是他话语中所透露的意图却让人不寒而栗。
在他的口中,好似那个让三鼎都敬畏三分,连中土世界四个一等家族都视若无睹的镜湖林家,只不过是他的附庸一般,只要他愿意,弹指间就可以让其灰飞烟灭一般。
旁人还未来得及仔细消化这番话的意味,神秘男子已经出手了。
自从他现身之后,原本林坦之具现出声势浩大的镜湖已经消失不见,甚至灵隐村附近荒山上的天空,因为镜湖出现后又小时而显得格外清新。
此刻漫步在空中的神秘男子已经将注意力集中到龙五身上,旁人再也赶不到丝毫的威压,甚至若非肉眼可见,根本就感受不到此人的存在一般。
“凡是有所牵挂的人,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活,也可以说,他们的牵挂便是支撑他们活着的信念,不管这个人本身多么强大,只要击垮他的信念,这个人也就不攻自破了。
看在你们供奉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就让你们亲眼见识一下我的荣耀,正是你们口中的先祖荣耀。”
神秘男子自言自语时已经临近了龙五身前,伸出两根与常人无异的手指猛然点在龙五那明显已经隆起了一大圈的头顶,并无任何力道迸发,他的脸上却浮现了极其痛苦的神色,面孔极度扭曲。
他双指跟龙五额头的交接处,却再次弥漫出一阵浓烈的白雾,顺着他的手指自他的身体向龙五脑海中过度。
只是已经陷入自我封闭中的龙五,好似对外界的一切都一无所知一般,根本就没有做出相应的反抗。
距离此处的林河跟林嘤嘤二人,根据自己的见闻以及神秘男子口中的话语,一个无比大胆却无限接近事实的猜测,浮现在他们心头——他们的先祖荣耀是一种虚幻的意志。
也可以说,镜湖流传的意志并非一种,而是一虚一实两种意志,而且那种不为人所知的虚幻意志要远远高于人尽皆知的镜湖意志。
甚至引魂炉内那可以令镜湖子弟发狂,实力大增的诡异白雾,便源于这种虚幻意志。
毕竟镜湖意志声势虽然浩大,功能却无比单一,从本质上来说跟凌峰山那些以天地奇观为意志的门派并没有太多的区别。
更重要的是,林坦之之前虽然施展了镜湖意志,看似跟之前一般无二,实际上他已经不能够被称之为上代老祖,他失去了绝大多数记忆,更像是一件法宝跟工具。
实际的控制着,便是这隐藏在暗处,让人无法察觉却实实在在的神秘男子。
林嘤嘤更是想到,这种可以让七重天临终前将自身意志寄居保存的之术,绝对是各大门派梦寐以求之术,这表示就算是故去的七重天修士,依然可以发挥出生前的威慑力。
只是出了眼前这一幕,她从未听说过有类似的事情传出,基本可以断定这种方法对其它门派来说是无法复制。
引魂炉材质虽然珍贵无比,但以三鼎这种超级门派的底蕴来说,想要打造出来几具绝非什么难事。寄居之物绝非制约其它门派的存在。
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真相只有一个,先祖荣耀或者眼前这个神秘人,才是可以寄居意志的关键。
自从施展不灭魔躯混元一体的龙五,已经将隔绝了自己对外界的一切感识。
普通修士实力的增长是沟通天地间的能量,与天气元气的契合越紧密,发挥出来的力量也就越强大,从这点来看,他们的未来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
霸体修士从表面上来看,就显得无比简单粗暴,他们将自身当初一方小世界,从而将各种能量填充其中,将其炼化改变,从而达到预期的效果。
因此霸道修士提升修为的方式,改变的是自身的根基,除了必要的能量吸收之外,根本就不需要跟外界交互,甚至都不需要保持清醒的意识。
因此龙龙五自从孤注一掷施展此术开始,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他的意识直接从剧烈的战斗中,陷入了最深度的沉睡,体内能量的变化已经依靠本能。
直到神秘男子的白雾侵袭龙五的脑海,纵然以他心性的坚韧程度,还是不受控制的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
只是这种苏醒并非常规意义上的恢复行动跟意识,就好似常人做梦一般,大脑虽然在思考,只是所思考的一切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任由你有万般力气,千种手段在梦境中都毫无用处。
意识处于迷蒙状态的龙五,好似有一只无形大手牵引着一般,开始回顾自己的一生,开始反问自己为何要如此痛苦,反问自己为什么在此地坚持。
“我来此地是为了我的小师弟,小师弟不在,我这个当师兄的自然要为了他挡风遮雨。而之所以要照顾小师弟,便是为了报答施恩。
现在师父生死未卜,前途不明,大师兄又是那副一切都不在乎的模样,我自然要扛起所有的责任。
或许除此之外,我还为了两个茵茵还有二牛他们吧,既然我已经为他们竖立了一个榜样,就绝对不能够让他们失望。
……
龙五的意识在迷蒙状态中开始了支离破碎的回忆,那个站在他头顶的神秘男子,好似翻看他一生的黑手般,脸上渐渐浮现了诡异恐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