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阿奴美么?”封宜奴轻声问道。
“美!”高伯年在那一刻感觉自己完全不会思考了。
“那咱们就谈一些衙内也感兴趣的,咱们……喝酒!”封宜奴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好,喝酒,哈哈!”高伯年憨笑一声。
他已经慢慢清醒了,好歹他曾今也是在这种场合混过的,抵抗力还算可以吧,此刻不免胖脸发烫:“哈,喝酒!”
很快,酒菜送来,封宜奴似乎也没有的多少架子,还请亲自为他斟酒,这传出去,指定要让中庭中那一群雄性生物瞬间发狂。
“高衙内,阿奴其实很想问问你做的那首绝句,似乎意有所指啊!”封宜奴浅浅一笑道,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的人心跟着抖动。
“咳,那个,那个就是我随口胡诌的,没什么意思,就想着能骂那些家伙几句,他们不是一直标榜自己是才子么,我就想气气他们而已。”高伯年喝一口酒,开始睁着眼睛一本正经的胡说。
封宜奴却是听得眉头微皱:“看来衙内心里是看不起我们这些青楼女子啊!也是,都是一些世人眼中的玩物罢了。”
高伯年却是心里意外,这女人追着问他这个,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啊。
“封花魁误会了,我就是个粗人,心里藏不住那么多想法,也没看不起姑娘的意思,完全是为了骂那帮家伙的,难道姑娘你从中听出了一些另外的东西?”高伯年试探道。
心里骂道:麻蛋的,老子来这里就是为了放一炮的,怎么现在反过来自己要陪笑脸了,到底谁来玩的?
封宜奴放下酒壶,莲步轻移,边走边吟唱起来:“今朝掌中宝,他日白骨抛;四方豺狼笑,须臾魂自销!”
“说的好啊,听起来是在骂那些人,其实也是在说我等青楼女子,衙内大智若愚,明珠内藏,这短短四句20个字,却是写出了阿奴的一生,没想到阿奴今生还能遇到衙内此等的知己,也算是今生无憾了。”
高伯年心里无语,这真是他胡诌的啊,怎么说的他还成了大文豪一样。
“可,封花魁,我这本就是一个俗人,你也别想的高深了,不过,既然姑娘喜欢,我也是开心不已。”高伯年打个哈哈,他只想着是不是能够跟这位花魁共度一春宵呢,哪有什么心思谈论诗文啊。
“衙内!”封宜奴忽然正色起来,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原本温婉的气质瞬间变得清冷起来:“既然衙内不想多说,阿奴也不多问了,。
不过,这首绝句文采虽然一般,但却透出一种看破世俗的智者气势,阿奴只想问一句,衙内日后是否有志抗击那些侵犯大宋的异族?”
高伯年诧异,这女人竟然想到这么多,没错,他心里浮现几句诗的时候,还真是有些心思想去改变这个历史的,当然,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有啊,当然有!身为大宋子民,身为朝廷太尉之子,我高显自然该当为朝廷分忧,驱除异族,收服国土,解救那些被异族欺压的老百姓!”高伯年这个时候当然不能怂,瞬间就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慷慨陈词,宛若要立马上战场去杀敌一样。
封宜奴闻言却是微微轻笑,刚才的那种清冷气质瞬间消散。
再为高伯年斟满一杯酒后道:“阿奴本是代州人,如今落得如此境地,就是因为被辽人一次劫掠时杀了全家,只恨阿奴是女儿身,不能上战场杀敌,但阿奴有个心愿,希望有人能替阿奴完成这个心愿。
平日里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公子哥儿们高谈阔论言辞激烈,但方才却是被衙内几拳打的不敢反抗,的确叫人失望。不过衙内却是叫人欣喜,竟然由此志向,不知能否替阿奴完成这个心愿?”
高伯年愣住了!
“麻蛋的,怎么回事?这女人是要我上战场去跟人拼命?连点好处都没有就要求人去拼命,脑袋坏掉了吧!”高伯年一阵无语。
不过嘴上却是道:“当然可以,不过我这身板去投军人家都不要,闲我吃的多!想去也不行啊!”
“噗!”
那边采莲直接没忍住笑出声了。
封宜奴却是轻笑一声道:“衙内就不要逗采莲了,衙内身份不同,真要去的时候,定然也不是跟普通人一眼去投军,以你的智机,想必一定会有更好的打算。
这样吧,阿奴无以为报,身为清倌人,也不能亲自陪伴衙内一度春宵,就让采莲今后跟在衙内身边吧。”
“嘎!”
高伯年懵了,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女人脑子有问题,竟然给他反送一个妞。
高伯年很想问一句:“你真的想好了吗?就不再考虑一下的吗?”
送人做礼物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当初高俅跟着苏轼的时候还不是被送来送去的才到了赵佶手中。
可一个妓女给他送人,这……怎么想都不对味道啊。
那边采莲也是目瞪口呆,如同天崩了一样。
“小姐,你……”
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封宜奴微微一笑道:“衙内,采莲是阿奴外出时救回来来的孤儿,相貌可人,加以调教倒是也算一位美人儿,而且阿奴叫人教她不少剑术和功夫,身手很是不凡,日后跟着衙内,一来可以护卫侍奉衙内,算是阿奴对衙内的一点诚意,如若衙内有心,收了她也行。若是不想,日后为她找个好人家也好,至少不比让她再呆在这勾栏之中,也算清白的过上一生,别学阿奴。”
说道这里,封宜奴的烟圈也是红了。
“小姐,您真的要赶走采莲吗?您不要采莲了吗?”采莲跪着哭的满脸是泪,梨花带雨。
封宜奴扶起她:“傻丫头,不是不要你,而是想让你跳出这勾栏,你是自由身,但是在这矾楼呆的久了,也就跳不出去了。正如今姐姐还有些地位,倒是能那些大人物没多少话说,但日后就不好说了。
高衙内名声虽然不佳,但今日一见,姐姐觉得,他应该是个能托福的人。只是表面上故意装成一副浪荡子的样子罢了。”
高伯年都想冲上去抱着她亲一口,你的眼睛是瞎了么?这都能看出来?
“我不走!我要时分小姐!”采莲哭成了泪人。
……
高伯年也无语直接,自己是来青楼玩的,可你们两个哭成这样是闹哪样?还要送我一个美人儿带回去,谁见过光哥青楼还能带回去一个姑娘的,真是稀罕事。
两人哭了好久,终于是不哭了,也说通了,采莲终于答应了跟高伯年走。
封宜奴烟圈微红,却是笑着道:“衙内,日后采莲就托付给你了,万望照顾好她。”
“既然封花魁有此意,高显自当听从。”高伯年也想开了,明显今天是不能碰封宜奴了,不过能带着这么一个漂亮的小美人回去也不错,养上两年说不定就可以吃掉了。
其实现在就可以了,采莲已经15岁了,但高伯年总感觉是幼童,有种犯罪感。
当然,他也理解封宜奴的想法,现在封宜奴还年轻貌美,有价值,没人动她,但是过几年,等他年老色衰之后,她怕是保不住采莲了,因为那明显就是个小美人啊,矾楼不会放过的,现在能找看着放心的人带走对采莲的确是件好事。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高衙内,采莲,临别,阿奴为你们在抚琴一曲吧,算是阿奴为你们送别,日后相见,也不知还有机会。”
随即,一首带着清幽凄婉的乐曲弹奏起来,让人心都带着悲凉,如同送别之际的那种凉意,四处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