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擎没说话,但他的眼神一直追问南生,每每这样,表示他愤怒的情绪高涨。
南生看着他,这伤迟早瞒不过贺兰擎。
“我出了点事儿。”她尽量淡化,说的随意。
“我走之后?”
“嗯。”南生点点头,担心他再接着追问,淡淡一笑,指着伤疤,“很丑是吧。”
她越显得无所谓,贺兰擎越不好受,越要问清楚。
“出了什么事?”
南生低头看向地面,答非所问道:“我们,我们还要不要继续……”
话说一半,贺兰擎伸手捞过南生,将她揽入怀里。
南生长睫微颤,低头不语,她感觉到贺兰擎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
一味躲避不是办法,贺兰擎心思缜密,她不说,很快也能被他查出来。
“出了什么事!”
同一句话,已不是询问,隐隐带着怒意。
南生抬头:“我自己弄伤的。”
显然贺兰擎要的答案不止这些,他深深吸一口气,捏住她下颌。原以为南生不会轻易说实话,谁知她轻声慢语继续说,“我和爹爹起了争执,为了吓唬他,我手上失准割伤自己。”
贺兰擎大手覆盖她脖颈处。
手掌粗粝薄茧,一下一下摩挲,南生从中感受到曾经的致命疼痛,被他大手歉意的抚/慰,压抑心底最深处的酸楚仿佛得到宣泄。
她失去的远不止这些,也没想过要告诉贺兰擎,因为都过去了。
可她对贺兰擎的感情却没过去,南生对待情感,远比他的简单直接来的复杂。她伸手摸摸他的眉骨、眉眼,还有眼角那块小伤疤。
这块伤疤因她而起,她的那道则为他而有,磨灭不掉,很公平。
南生想着想着,不由笑了笑。
贺兰擎不禁动容。
他低头看着南生,看了好一会,慢慢抬手,虔诚无比从她发丝开始一路抚/摸,手掌轻柔的像一尾羽毛,她再凶顶多像只布老虎,憨态可掬不吓人;更多时候,她娇柔的像瓷娃娃,白净可爱也易碎。
贺兰擎嘴张了又张,声音沉闷,“阿生……”
她按住他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最后她都不知怎么办才好。
贺兰擎抱紧她,转了好几个姿势,直到完全将她圈住。两人相互依偎无言的等到洞口白光蒙上霞彩。
“回去吧。”南生小声说。
贺兰擎没回答,头埋入她发丝半天,这会儿又不舍得蹭蹭她柔嫩脸颊,像某种眼神柔软的大型动物。
南生捏他一下,没用什么力气,贺兰擎没反应,她只好拍他脑袋,更没用气力,反而像摸了他占了便宜般。
“喂,傻了呀。”
贺兰擎这一刻冲南生笑说,“你舍不得用力打我。”
“快点起来,我们要早点赶回去。”她不和他闲扯,自己先行朝外走。
贺兰擎慢慢站起身,一点不担心南生丢下他离开。
同样的山路,回去时总觉走得太快,随着越来越靠近驿馆,南生心里沉甸甸的。
皇上若想赐婚她与薄素卿,春狩宴就是最好的时刻。
南生凝视正穿越山林的贺兰擎,他应该还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