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继续开往目的地,云南的山山水水的确让人着迷。然而,我却没有为眼前的景色而感到沉醉,我的眼皮压得很紧,此时的我充满了疲倦。
“我们可以聊聊中国历史。”福田忽然激动了一下,身板挺的直直的。或许,她是为了打消我的倦意。这让坐在她旁边的我好一阵尴尬。
“福田小姐,中国拥有五千年的历史。不是三言两语能聊的完的。”我顿了顿后应道。
“没有关系呀,反正有的是时间。我们就从大秦帝国说起吧。”福田微微一笑,说道:“你一定知道徐福吧?”
“他就是一个替秦始皇炼仙丹的方士。”我悠悠的说道
“在我们日本,他的名声可响亮了。”福田瞪得水汪汪的大眼说道:“我们民间流传着一句话‘徐神仙他还活着。’”
“那该是人妖了才对。”我哈哈笑道,因为据我所知道上活着最久的应该是祖师爷乌青子,徐福如果真还活着,那么一定是一具极具杀伤力的尸体。或许正是这一点激起了我的兴趣,突然间我整个人感到了精神抖擞。
徐福曾带着五百童男童女出海,相传就在日本岛落脚。而在中国民间一直以来也有这么一个说法:日本人就是徐福的后代。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崇拜中国的文化。
“如果他还活着,那么他又是怎么做到的呢?”这个时候,福田忽然把车停在了公路的一边,然后打开了车窗。此地是郊外,看起来有些荒凉,偶尔才会看见有几辆车来往。看福田的样子似乎在等一个人的到来。那人会是谁呢?我不禁好奇。
“如果假设成立,只有两种可能。”我竖着两根手指,有模有样的说道:“第一种,他在蓬莱仙岛找到了神仙,并获得了长生不老术。第二种,他自己炼成了金丹。但是,我个人更倾向于后者。”
“金丹?那是一种什么药物?”福田一脸疑惑。他毕竟是外国人,自然对于中国古老的炼丹方术不甚了解。
“金丹是道教人士在丹炉中烧炼的一种矿物,这种术法源于先秦,也称作‘外丹术’。”我解释道。以往,葛布曾和我说道过这件事情。
“据《神农本草经》记载,将五金、三黄、乒石等多种矿物按一定比例放在丹炉中烧制,结合阴阳二气,可炼制成金丹。人类服下这金丹,便能延年益寿,更甚者长生不老。”
“这炼丹的过程听上去,就像是一种化学实验?”福田眨了眨眼睛说道,她很想用西方科学的角度来解释整个过程。然而,她并不知道,我们华夏文明中有些事情是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其中所涉及到的内容已经完全超越了科学的范畴,比方说我们阴店商人的猎物——尸体。
正当我们两人聊得欢乐的时候,福田所要等的人终于到来了。只见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者,西装笔挺的样子正朝我们缓缓走来。他手里拿着一柄黑色的羽扇,头上戴了一顶礼帽,一看就知道是来自英国的绅士。
他上车后,福田给我们两人做了介绍。原来,这老者是来自英国神学院的教授。之前,我就听说了西方诸多研究所已经在研究尸体,并且还花大价钱从我们这些阴店商人手中买进货源。而眼前的这位叫布鲁斯的教授就是其中的一位痴迷者,说他是痴迷者时还应该加进去一个词语,那便是“专业”。他对于尸体的了解堪比我们这些整天与尸体打交道的阴店商人。
“布鲁斯教授,你相信有长生不老之术吗?”福田发动了汽车,接着开始之前与我激烈讨论的那个话题。
“我相信。这个徐仙人有很大的可能还活在这个世上。”布鲁斯教授说道,他的回答很出乎我的意料。
“教授,你能解释一下吗?”我一本正经的问道,很想听听西方的学者是怎么解释这个超自然现象的。
“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相通的,因为这是上帝所赐的恩惠。你们不觉得中国的炼丹术就像是早期的炼金术吗?而那位徐仙人也就是早期的炼金术士。”布鲁斯教授游离在科学和宗教之间。他似乎用自己的语言在告诉我们,这两者既是对立,也相互推动着发展。一切未知的领域都是宗教的领域,但这个领域迟早会被科学揭晓。
车子开了四个多小时才到蒙自,到了蒙自后,司机换了人。福田开累了,便只好由我顶上。我的开车技术明显要好过与她,但拿一个女人来比较是没什么可取的。
我仅花了三个小时,就从蒙自达到了河口。这时,天色已晚。进到河口,福田玲子就开始指路。在她细心的指引下,车子停在了一间平屋下。这间平屋高两层,四四方方,青瓦石墙,颇具有历史感。屋内还灯火通明,一盏一百瓦的白炽灯轻轻摇晃着。此处便是考古专家葛伟江的落脚处。
这间屋子的主人叫做拉乌,拉乌是一个二十五六的壮汉。他身穿清服,头梳发髻,腰间还系着一把佩刀,异族风味十足。
众人在福田玲子的牵引下,进了屋。拜会了主人乌拉以及先来的客人葛伟江。葛伟江的年纪和秦归一般上下,只比我本人大上了几岁。看来也是一个年少成才的案列。他人微微发胖,梳着中国男子一贯成熟稳重的发型,白嫩的肌肤让他更加吸引女性的注意。也难怪会牵扯上那么多*绯闻。
俗话说,苗人好客。那是一点不假,这行人刚坐下,乌拉便把家里能招待客人的东西统统招呼了上来。一大桶酒,一大盆肉,一碗牲畜的血。布鲁斯和福田都是基督徒,不能吃血制品。他们见了这一大碗的血,不禁连连摇头,口中念念有词,应该是在很虔诚的向上帝祷告着。但中国有句俗话叫做“客随主便”。所有他们最后还是喝了酒,吃了肉。幸好这肉是牛肉,如果换做狗肉,那便又是一种罪恶了。
苗人豪饮,乌拉接连喝了几大碗烈酒,仍面不改色。而其余的人只是喝了一两碗,已经微醺,不能再多了。酒席之后,我们围桌而坐,像是在看国际会议一般。
“布鲁斯教授,真是不好意思。让您跑了这么远的路。”葛伟江向布鲁斯微微点头,以表歉意。
布鲁斯则还了他一个微笑,宽容是作为一个绅士不可缺少的本质。
“葛教授,我能冒昧的问一声,你是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的?”我接着问道。我的嗅觉告诉自己,葛伟江整个人不简单。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葛伟江淡淡一笑,用一种和善的眼神望着我说道:“原本我已和布鲁斯教授约好,在北京工作室会面。这是我们第一次面对面接触,于情于理我不该爽约。但是,那时我恰好遇到了一件事情,而这件事请是我无法拒绝的。”
“是参加一年前的科考队吗?”我紧接着又问道。
“是的,一年前,我们拿到了一张泛黄的照片。”他顿了顿,从随身携带的皮夹子里取出一张照片,展示在大家的眼前,然后又说道:“你们且看这一张照片。”
这是一张用现代的数码相机所拍摄的照片,照片中并排站立着七个军装各异的士兵,他们面带微笑,举止亲昵,相处的非常融洽,应该是同一小队的战友。然而,问题却出在他们的军服上。据叶聪初步认定,这七个人分别来自三个国家,其中三个可以确定是二战期间*的军士。
“看军士们手上拿的武器,应该是六把汤木森冲锋枪和一把春田狙击枪。这可都是美国在二战期间为大兵配置的武器。”葛伟江接着往下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一支小队极有可能就是在云南边境对日作战的国际远征军。”
这是另一个领域,对于我来说自然是一窍不通的。我压根不知道他在所些什么,仅有的也就一些些兴趣罢了。我甚至萌生了一个寻找尸体的念头,如果能够猎获一两具国际远征军的尸体,那么以物稀为贵的定律,回去后一定能够卖出好价钱。
“这支国际远征军和古国遗迹有什么关系吗?”布鲁斯听完之后问道。
“据我现有的资料,初步推算出这是一支守护古国文明的部队。”葛伟江告诉我们道:“换句话说,在几十年前,有人已经发现了那古国的遗迹。”
“古国指的是尝羌古国吗?”我突然问道。
我的问题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震,气氛沉寂了好久,方才见葛伟江点了点头,叹道:“不错,正是尝羌古国。”
“那你可认识秦归?”我立马接上去问道。
“就是他让我来找你的。”葛伟江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却又很让我兀自感到一丝惊喜。我意外的是,为什么科考队只留下了他一人。惊喜的是,能从他口中得知秦归的一些消息。